老孔对这块石碑,只能确认三件事,第一件事:这石碑一定是真的,自己几十年的眼力界儿绝对不可能错。石刻不可能造假。第二件事,这上面的字一定是真的。这无法给出证据,是凭借感觉,一种对纸人张和对石刻的感觉。第三件事,这上面的字,一定非常重要。钱坤这个人,要不得!老孔这次去了,将这石刻给纸人张后,他就决定了,直接杀了钱坤。
川蜀玄门——
纸人张没有像以往一样站在桌子边上,而是坐在太师椅上,死死盯着这石刻上的字。
他有一种感觉,这字一定是自己写的!同时,他的后背发凉,他感觉他接触到了这玄门几千年来的秘密那就是时间。
长生不算什么,时间和时空才是最可怕的!纸人张摩挲着石刻上的字迹,他很大胆地有了一个推断。
一:曾经有一个人,跟自己非常相像,他有个跟自己一样的生活体系。甚至,自己这一代玄门,也许就是他的模板。这个是他第一个想到的,因为,根据他在长沙的线人来报,这个情况,在长沙九门,出现了一样的征兆。
不过他推翻了。老九门这个东西纸人张他自己都不敢参与,太大,太广,太杂,进去的人一定会死。玄门的曾经,纵然很肮脏,但是绝对不会是这第一个原因。
那么只有第二个他几十年以来闻所未闻,从未想过的原因——时间。这个时间的答案,简直就是在冲击着纸人张的世界。土夫子,不是没有见过鬼怪,很多邪乎的东西都遇到过,但是总怕自己摸不透的事物。这时间的叫法也许应该是外国人的叫法,纸人张到最后,都将其称之为,轮回。
纸人张明白了一点点,这个世界上,总有人是跳出三界五行的,而这玄门的真正目的纸人张猜不到。能确定的是,玄门几千年来,只是在这轮回里面挣扎,所有的人和事务,就像一个又一个的选择。玄门在地宫全部出事的那一次,也证明了地宫就是几千年来的主线,里面藏着真正的秘密。所有的人死,只是一个又一个已经失败,成为了坏的选择。不过,一个又一个的门首会因为像轮回一样可怕的情况,一个又一个回到玄门,重新带着玄门开始新的一次选择。几千年来,都失败了,谁也不知道这一次是否成功。
石刻上面,一定是真的。不过,玄门到底是怎样进行这可怕的轮回的?这,成为了纸人张新的目标。
感叹一声,纸人张的肩膀都坍了下来。当初三个人活下来,每个人都选择留在了玄门,但是每个人的目的是不一样的。纸人张不敢确信墓相陈和知命刘的本意,但是自己的他自己最明白,他是为了情义。
玄门在纸人张上一时代的门首代号有一个张字,跟其熟悉的小辈都称之为,张伯。张伯本名是什么很多人都忘记了,市井传闻,他从小出生就衔着一枚铜钱出生,出生的时候在族谱上的辈分又是乾字辈的,叫着叫着,名字就叫钱坤了。不过这名字张伯嫌俗气,就自己卜了一卦,改了名字叫张乾坤。在张伯的鼎盛时期,也有过一段佳话!
传言,张伯祖籍曾经是某个东北大家族,不过他之前一直扎根在长沙,之后抗日战争爆发,东北很多张姓子弟都前往长沙投靠他,当然,这与要说的故事没有关系,只是借个铺垫罢了。
张伯在长沙的苗蛊人那里,得知了一个小子非常厉害,尤其是那一手赶尸术,虽然还不够成熟,但是在那个年纪,这个苗蛊小子却可以有了自己的风格,这在风格僵化,思想呆板的苗蛊绝对已经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而且这小子呆在苗蛊很久,可是他真正从哪里来,几乎没人见过,只感觉,突然有一天,这小子就在寨子里面了,也破天荒地不反感,就这样认可了。
张伯这可就齐了,他知道苗蛊人的排外。难不成,这小子还真是孤魂野鬼变了人形?还懂妖法?托人打听来打听去,得,这小子居然也姓张。
奇了!张伯越来越有了兴趣,一直到了有一天,这长沙城里面,苗蛊人到城里抓这个小子回寨子里面,抓人的地方,还正好就是张伯的地盘。
张伯感觉自己就像是着了道儿一样,对这小子也有莫名的好感,干脆,直接到了那苗蛊寨子里面,跟认识的祭祀要人。因为,张伯明白,这抓回去,自己惦记那么久的小子一定会死,毕竟祭祀面前,人命还不比猪狗呢。
领回来过后,这小子还行,懂事,张伯就将他安置到了自己川蜀的府邸了,因为这个时候,张伯开始担任了川蜀山门的门首。半夜张伯练功的时候,这小子居然不知道用了啥房子翻墙进来,被张伯发现,当即就下跪想要拜师!
有趣有趣。从此,长沙城内和玄门内外,都晓得张乾坤下面,有一个非常机灵讨人喜欢的小子——纸人张。
之后纸人张随着一批队伍在外试练了几次,名声和本事都大了起来,山门上下,都叫他小张伯,张钱坤也就将其当作自己儿子一样对待。
直到有一次,张乾坤自己带队前往一处地方下地做事,纸人张同行,整个队伍却没了,张乾坤重伤退回川蜀,也失了曾经长沙城龙头的位子。纸人张性情大变,不过,如果不是张乾坤舍命救纸人张,纸人张早就死了,这纸人张对张乾坤的情谊,真正从师父到父亲开始过渡。
张乾坤对纸人张最常说的一句话就是:你的性子太急躁了,需要稳下来。等那一天,你又狠又稳,做事有了本色,我也可以放心了,到时候我可就等着抱孙了。山门,靠你!
好景不长,当纸人张真正成为这样的人时候,张乾坤死在了川蜀古地宫之下,纸人张离他就五公分,但是紧张严峻的形式让他连收尸都不可能!
石刻让纸人张想起来太多,发呆冥想的同时,茶杯里毛尖的水已经凉了。
身后,一个声音轻轻传来:“师父,茶凉了,我替您加上吧。”青瓷白釉底的茶壶带着腾气的热水,送到了纸人张面前。一双素手将茶杯里面的凉水倒尽,然后卸开同样青瓷的茶杯。
石刻被不动声色地收了起来,放在了长袍之下。
回头。
“钱坤,你感觉山门如何?还适应么?”纸人张开口道。
“恩,很不错。”回答的人,他的脸庞和五官,如果曾经的长沙伙计还在,一定会惊叫,然后行跪礼喊道:“张伯您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