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的,这还没开棺,就活见鬼了?怎么邪门。”有伙计见此就大大咧咧地喊了出来。不过倒也没人退阵,所有人都或多或少遇到过这种诡异的情况。
医门的伙计,一边将自己身上的物件儿锁死,一边开始脱下外套,翻整内衫的衣袖。这个动作也算是医门独有的。玄门五门中,并不是除了山、相两门外其他人就不会下斗了。只不过相对而言,他们的本领差一些。医门的伙计,都会将五寸长的指刀套进自己的内衫的袖口处。面对眼下的情况,没有谁知道下面会发生什么,医门明白一旦准备开棺,自己也要保护好自己。所有的医门伙计,全部将指刀抽出一点。只要出现情况,都可以迅速地扭动手腕,将袖口的指刀抽出,以此自保。
命门的伙计则迅速和卜门的伙计站在一块,卸下背上的行军囊,开始拿出自己的东西。不过他们两门此刻并不是为了自保,而是准备,上前查看棺椁的情况。
山门右撇子带来的当过兵的伙计则慢慢地拉开枪栓,各自寻找自己的位子,预备保护好各门的袍泽,纸人张的伙计则准备好接引开棺。
相门的则是将自己腰上的一圈圈的索绳解了下来,只要出现情况,山门只要能压制住情况,相门则会迅速找到机关的触发点,迅速地破坏掉。
猛然,一声咯咯咯的声音出现在了人群中。屏气,凝神,立刻有人迅速地指向棺椁,这声音,正是从马上碰到的棺椁里面发出的。
枪支、指刀、索绳等,只要是擅长的物件,立刻,全部在眨眼之间完成,有两个山门的伙计,更是在几个相门的伙计帮助下,上到了岩壁上,慢慢地将手里的枪的准星移向了棺椁。
毕竟这东西邪性太强,一般的伙计怕是扛不住,卜算杨和知命刘的亲自上阵,既保障了安全,又能够给自己所在的门派里面可以安下一枚定心丸。
“啧啧啧,这东西,看来真是宋朝的啊。不过有异样呀。”宋朝的东西其实并不会引起这卜算杨的自言自语,令他惊奇的,则是上面雕刻的文字,“居然还真有!这一定关于它,一定,看来,这次不能放,必须进入这地宫。”
知命刘摘下薄膜手套,啪嗒一声甩在手上,面露笃定。这棺椁,按照命门的经验,是一个冥婚棺。
冥婚棺,顾名思义,是古人冥婚而来的棺椁。多是为了给那些刚去世的达官贵人来促进姻缘。民间也多有记载,最著名的文献估计得要算在摸金校尉始祖曹操身上。曹操为了儿子曹冲,特设冥婚,将一名已去世的甄氏女子与曹冲合葬,成为夫妻。
知命刘虽然年龄有些大了,但是岁月更加添加他身为命门门首眼中的那一抹厉色:“这棺的确很古怪,不过可以确定是冥婚棺。古怪之处有两,一是冥婚一般都为同穴不同棺。我没老刘对古文字那么理解,不过,我可以根据上面文字的不同,大意明白相邻两棺不可能是一棺一人。我在此可以猜测,这对死去的夫妻应该都在这同一个棺椁中。 ”
话语愈说,语气愈重。这不是个风水该有的布局,知命刘现在不急开棺,他在等,等卜算杨的答复。
卜门的观察方式极度特别。对于这棺椁上的文字,眼睛只是看,但是不会以眼睛看到的为主。卜算杨此刻只是用肉眼看棺椁是否有异样,一边,用手慢慢地一寸一寸地摩挲这棺椁上雕刻的文字。一边摩挲,卜算杨心里也有了个大概,一边也就说了出来:“如果这棺椁跟地宫是同一体的,不难推断,它的出现应该在南宋。大家也都知道,南宋时川蜀之地被蒙古人攻占,整个川蜀,不足数十万人,整个川蜀从此也是一蹶不振。”
卜算杨讲到这里,停了停,扭头看了一下山门和相门,才接着说:“我们五门里面,貌似右撇子是浙江人,墓相陈你和你的人,貌似是闽南人。而纸人张,你似乎先祖是湖南人。而知命刘貌似是——”卜算杨正要接着说这些八卦,其他人都皱了皱眉头,刚想开口,只听见站在知命刘身后的钱坤故意反复拉开自己腰间王八盒子的枪栓。伴随咔嚓咔嚓的枪栓声,钱坤阴沉着脸盯着卜算杨。
“行,行,我不说那些,回归正题。当时南宋时期的川蜀守将,其实并不是单纯地为了守护这已经腐朽不堪的南宋王朝。我怎么多年收集的古籍呀,也有记载,他们呀,拼死保的,是一个地宫。”卜算杨知道自己啥事也不行,唯独这古文献收集的多,这也是他为数不多的机会。不再摸这棺椁,因为在他看来,这棺椁已经被榨干了价值,没什么好的,记载的都是琐事罢了。大臂一挥,叫来了伙计,让伙计将一些之前自己猜测这地宫的由来的推测的文献分发给各个门首,“我之前也猜过这地宫的问题,不过下来我才敢真正有底气告诉你们这东西。你们呀,这东西还是不如我。这棺椁上的东西我也大致摸清了,你们可以开棺了。有没有机关我不知道,不过我也将我能翻译的告诉你们。棺内两人分别叫做 张封德和张娴鑫。死于一次山体事故,具体不明,不过值得注意的有一点,他们的棺材貌似没有机特别厉害的机关,只要按照——。”卜算杨越说越得意,那得意的小眼神,那微颤的小胡子,就算这墓道有点昏暗,可所有人都还能看得见。
山门的伙计本来好好地端着枪,凝神屏气地看着准星里的棺椁。可是,余光看到卜算杨那样子,再也无法保持严肃。私下里,很多人也都笑开了。
不过气氛还没有散开,也还没待卜算杨感觉尴尬,知命刘立刻走了出来。毕竟卜算杨的命门在这五门里面,算是亲和自己的命门的,不能任它等等被笑话。
“这棺,今天我相门来开。”知命刘直接凭借这句话,压住了局势,更没人质疑。他旁边的钱坤就是他最好的底气和证明,下斗八个,没有一个失败,而且全部都是大斗。钱坤也精通山、卜、相三门的手法,虽说人还是太年轻,手法没有融会贯通,可是那待人处事的狠劲儿足够填补了。无论对别人,还是对自己,钱坤只知道,这斗里的东西,我想要,就一定要归我,我也一定拿得到。
知命刘也要亲自动手,毕竟这棺,虽说这冥婚棺开过,但是如此古怪的棺椁也怕有意外。小心使得万年船,加上钱坤性子还是不稳,知命刘心底也还是想掠阵一下,这就形成他现在亲自动手的决定。
不过终究是年纪大了,这棺,他还是掠阵为主,顺便,也可以让钱坤打出个响亮的名堂来。在场的所有人,都开始准备开棺,只有纸人张一个人说了一句自己听得见的话:看来你还是没弄明白这地宫的凶险啊,这棺,也该给你敲打敲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