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从宫里出来的武旭元,就被小十爷很刻意的堵到角落,他看着小十爷局促又尴尬的样子,就知道必是有事,让他难以开口。
“十弟,要不要到我府上喝几杯。”武旭元笑着替十弟解围着,“省得你闲得慌。”
小十爷哪里听不出武旭元语气中的淡淡讽刺,但他的目的不在于此,所谓“受人之托,忠人之士”,说的就是他这样的人。
“三哥,不用了。”小十爷讪笑着,“青如姐从城外归来,带了好些东西,捎信让我去素王府挑一挑呢。”
素王府上下对这个傻愣子真不错。武旭元感慨的想着,眼神不由得阴郁了几分,心头浮上种种念头,很不爽快。
“咦?三哥,这个荷包是不是小心儿丢的那一个?”小十爷终于硬着头皮,指着武旭元腰间的荷包,状似无辜的喊出了这么一句话来。
任是谁都能听得出来,他的语气是有多么的不自然,故作出来的惊讶状,一眼就能让他人看穿,他自己也知道这戏不够足,表情不够生动,却也要硬撑着演过去。
“是啊,本来是想当面给她,但素王妃总是拦着,也没有机会。”武旭元提及此事时,面露苦涩,很是难过。
小十爷在看到三哥为难又失落的神情时,几乎就想要替他出出主意,但想到翁满心那副粗鲁又霸道的样子,好似是有意要与武旭元拉开距离,他也实在是不好开这个口。
“这个、这个……”小十爷强挤出一丝笑容来,讨好似的说道,“三哥,你看,我要去素王府,正好可以把小心儿的荷包带给她,你看怎么样?”
小十爷极不自在的搓着手,他每每有这样的动作,就是心里面藏着事情,不敢说出来。
武旭元认真的打量着小十爷的举动,随即笑道,“无妨,我可以亲自给她。”
“现在吗?”小十爷一愣,这就等于他没有做成翁满心所托之事啊,忙笑着,“我怕青如姐等太久,不如现在吧。”
武旭元的脸上浮现无可奈何的笑容,慢慢的将腰间的荷包解了下来,递到小十爷的手中,“这本来应该是由我亲自交给她,替我向她说声抱歉,我会尽快想办法去看望她。”
小十爷讪讪一笑,忙着就要接过荷包,哪里知道,武旭元就像是逗他似的,那荷包就在快落到他手中时,却又被武旭元抽走,令小十爷错愕的看着武旭元,满脑子的疑问。
“十弟,我只想问你,这是谁向你要的。”武旭元的神情越发得落寞,就像是被深深的伤害了似的,令小十爷实在是没有办法回答。
如果说是翁满心托他来索要,恐怕武旭元会伤心欲绝的吧?毕竟,翁满心可是武旭元第一个开口想要迎娶的女子,且日日表白着真心,连父皇都有所耳闻。
如果赖在其他人的身上,也实在不是小十爷的所为,他素来磊落,从不扯谎,却实在是为难了他。
小二爷连自己心里究竟是什么滋味,都没有尝个明白,就替翁满心与武旭元的处境着想了一番。
武旭元看着小十爷犹豫的模样,心里就像是作了数,“算了,你快去素王府吧!”
小十爷如获大赦,拼命的点着头,将荷包塞进袖子里,道,“那三哥,我怕青如姐焦急,就先走一步。”
小十爷每说一句话,都将武青如抬出来压人,却也让武旭元“哑口无言”。
可见,武青如对于武旭元来说,还是有些“说服力”的。
武旭元在瞧着他十弟匆忙离开的身影,冷冷一笑,转身便回到了马车内。
这马车之中,除了他自己,另有本不应该与他同车的班海君。
“王爷的‘美人计’,看来是不奏效了。”班海君语气平淡的阐述着一件事实,“翁满心将荷包要回去,只说明一件事情,就是急着与王爷撇清干系呢。”
班海君所说没错,正中翁满心的心事,但显然,武旭元的自信也如同翁满心的猜测。
“此事也怨不得他,寄居他人府上,事事要小心翼翼,王爷也不必因此而低估自己的魅力。”班海君是句句挑衅武旭元,可惜,武旭元的心思不在这件事情上。
他不自觉的抚向自己的腰间,短短几日,已经习惯腰间不再悬挂玉佩,而是翁满心佩戴过的荷包,这意味着什么?
武旭元甩开心中念想,摇头道,“此事与心妹没有任何关系,必是素王那个老匹夫从中作梗,加上素王妃的阻挠,才让本王失去与心妹亲近的机会。”
亲近?他觉得自己与翁满心是亲近的?班海君不屑的眨着眼,慢慢的将头侧到另一边。
“本王到素王府本来就毫无收获,此时又失去与心妹相见的机会,真不知道又要等到何时,才能得到好时机。”武旭元恼火的说道。
他想要夺一个女人的真心,完全不是难事,但素王看人太清,实在是不好对付。
“正如之前的约定,谁先得到那东西,谁就要占大份的。”班海君从袖中取出一个拇指大的精致白玉瓶,握在手心处,“这一次,轮到我来做事,就请王爷不要忘记约定。”
“当然。”武旭元痛快的答应,“与国师合作,乃是意外之喜,怎么会违背了之前的约定呢?”
武旭元看着班海君轻轻摇着手中的玉瓶,听他说道,“算起来,我之前给翁小姐的丹药应该服过差得不多了,应该给她送去新药了、”
国师可不是他人眼中看到的那般犹如嫡仙,凡事不过问,相反,真正了解他的人会知道,国师做事心狠,且无怜悯之心。
“国师,这东西会给心妹的身子造成伤害吗?”武旭元不无担忧的说道,却引得班海君侧目。
班海君不以为然的反问,“莫非,王爷是真对翁小姐上了心?”
上心了吗?武旭元叹了口气,“本王希望未来的王妃,无娘家干扰,将来有一日,也可无外戚专权,算来,心妹也算是符合,万一最后成事,我也总是要担忧自己的子嗣。”
想得挺远。班海君就像是听到个笑话,“哼”了一声,便闭目养神,懒得再听武旭元自欺欺人的想法。
至于武旭元因荷包被扯走一事,依然恼着,不自觉的抚向腰间,总是觉得少了什么,很不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