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白的脸庞，如墨的发丝，经受着那雨水的鞭打，溅起一层细细的水花。
环在发丝间的莲花花瓣泛起了一层淡淡的光晕，忽明忽暗，就像是此刻水帘的生命一样，呼吸都开始时断时续。
他的嘴角摸出一丝如同云朵般的微笑。
“如风，真的很谢谢你，拯救了风阴国。”
“我预知到会有一场劫难，却是没有预知到原来这场劫难不是针对风阴。”
“不是针对天脉者，而是针对我自己的。”
“在这世间已经走过了百年，可还是不舍得，总是有些不舍得。”
他轻轻说着，没有看唐如风，而是看着空际渐渐开始清晰的蓝天白云。
缓缓伸出手指，去感觉那雨水擦拭而过的感觉。
就要停了，这场雨还真是漫长，就要停了。
只在这时，一滴盘旋在莲花环间的水珠骤然砸落，嵌入了他的眼眶。
有过往的记忆从脑海里擦拭而过，他曾经幸福过吗？幸福过吗？
陡然像是想到了什么，水帘的手指紧紧的就抓住了唐如风的衣袖。
他看向唐如风，原本平淡的神情间，竟似有了些慌张。
“如风，不要告诉陛下，我如此。”
“你只需告诉她，水帘去了一个很遥远地方。”
“让她无需再等，无需再等……”
唐如风不停的点着头，不停的点头，揽住他身体的手指已经开始颤抖。
因为，她早已感觉到了那银色液体的流逝已经到了尽头，渐渐的，只剩下了一滴，一滴。
直到最终没有了流动，而水帘却依然是迷离着眼睛看着天空，嘴角还带着一丝柔和的笑意。
只是再也没有了呼吸，再也没有了颤动，再也没有了焦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