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一样！”董可菡也不由混乱，想要说却不知道怎么开口解释，最后干脆破罐子破摔，“反正萏儿和我，你只能够选择一个！如果做不出选择，那我们就这样吧！”
扔下这句话后，董可菡逃也似地转身离开了。
“董可菡……”宇文曜夜陷入苦恼，“这分明就就是同一个人，本王如何选择？”
在他眼里，董可菡就是萏儿，萏儿就是董可菡，这有什么好选择的？
“董可菡，本王选择你。”片刻，宇文曜夜大喇喇地找到董可菡，坚决道。
“选我？”董可菡一怔，“你真的选择我？董可菡这个人？”
“是。”宇文曜夜肯定。
董可菡咬唇，深深地看了对方一眼，她倏然放下门帘，“对不起，荆王殿下，恕可菡不能认同您的选择！”
宇文曜夜顿时懵住。
不能选董可菡？
那……“那本王选择萏儿！”
“那我就更不可能认同你的选择了！！”董可菡顿时激动起来，大声反驳。
宇文曜夜：“……那你到底要本王怎么选择？！”
选董可菡不是，选萏儿也不是，对方到底想他怎么样？
“我……我也不知道！还望王爷自己思考！”别说宇文曜夜，就连董可菡自己都搞不清楚自己到底在想什么，但是无论对方选择董可菡或者萏儿，她都感觉不能接受。
宇文曜夜深深地看了一眼马车的门帘，骤然呼了一口气，转身离去。
“姑娘，荆王殿下走了。”青雉道。
董可菡一直绷紧的心顿时松了下来。
再次上路，青雉一直坐在马车外面。因为自幼习武，她耳聪目明，听到了不少护卫在议论董大姑娘和荆王殿下的那些事儿……
“想不到我才离开这么一会儿，菡娘你就和那人发生了不少事情啊~。”耳边，传来名扬笑呵呵的声音，董可菡不由无奈。
“名扬，你做什么去了？”
“如果菡娘能告诉我，你现在是怎么想的，我就告诉你刚才我到底去干什么了！”名扬不答反问。
董可菡叹息一笑，“既然你不想说的话，我就不勉强你了。”
“那就是说菡娘不想把此时的想法告诉我咯？”名扬假装失望地长长叹出一口气，然后撩起床帘塞了一个小纸包进来。
缝隙之中，董可菡看见对方灿烂可爱的笑脸，他说：“菡娘不想去烦恼的事情就别想了，这是你喜欢吃的红豆糕，吃点甜的心情会变好一点吧？这是风晴那丫头说的。”
接过小纸包，董可菡微微发怔。
原来他们都在担心她啊……
心间顿时温暖起来，董可菡弯下眉眼，笑得温柔而美丽。她从窗口伸出手，摸了摸对方挨过来的脸蛋，柔声道：“真是对不起，让你们担心了呢。”
让那只微暖的手抚摸着自己的脸，名扬嘴角的笑意变得真实。
“没关系，因为也只有菡娘一个人，能让我们担心。”他微笑道。
阳光之下，照耀在那那只伸出马车的手上，纤细白嫩，如同莹玉般光洁，透着神圣的珍珠光泽。
而被那只手做抚摸的少年嘴角挂着依赖而信任的微笑，那满足而幸福的神色，就像是获得了生命中所信仰的神明给予的温暖般。
对于媚娘、名扬和风晴来说，董可菡就是他们的信仰，他们的神明。
入夜后，队伍进了一个小镇，他们要在这里留宿。
虽然士兵们可以日夜兼程的赶路，但是在出发之前，带领护卫的姜将军接到了景昭帝的密令，务必保证董可菡的安全。
所以对于危险的赶夜路，姜将军果断放弃了，宁愿迟到五六天也不能让董可菡出一点意外。
虽然董可菡觉得自己完全可以赶夜路，但既然姜将军已经决定了，她也不会拒绝。毕竟对方是为了她而决定就此留宿。
“董可菡……”
董可菡和宇文曜夜的再一次相遇，引起了所有人的关注。
“臣女董可菡见过王爷，臣女还有急事，就先行告退了。”扔下一句话，董可菡转身就走。
但是，她却没能离开。
因为宇文曜夜抓住了她的手腕。
“董可菡，本王有事想和你详谈。”宇文曜夜眸光沉沉，语气凝重道。
“但是臣女……”
“咻——”
突然，黑夜之中，一道冰寒的冷光朝着宇文曜夜的手射去。
宇文曜夜下意识地推开董可菡，自己接连后退，避过了暗器的射击。
“荆王殿下难道没有看出菡娘不想和您交谈？”黑暗中，一个人影淡现，名扬笑得灿烂如花，眼神却冰寒如冰，透着一股骇然的杀意。
宇文曜夜眯了眯眼睛，“你是谁？”
“菡娘喜欢的男人。”名扬嘻嘻一笑，快嘴道。
此话一落，宇文曜夜的眼神瞬间阴沉下来，浑身都透出了一股冰冷血腥的汹涌杀意。
“哎哟哟，真是个危险的男人呢！知道菡娘有喜欢的人竟然就想要杀人灭口！真是个危险的家伙。”虽然在笑眯眯地倜傥，但名扬已经暗暗警戒了起来。
宇文曜夜这个人，无论他们怎么查都无法查到来历。
自十五岁后，他突然出现在长安城内，此前的生活、事迹一概没有。
只要是个人就不可能一点痕迹都没有，但宇文曜夜却如同鬼魂一般，突然出现而没有一丝痕迹！
这让媚娘、名扬和风晴颇为忌惮，而从对方接触到董可菡的时候开始，三人更是果断将对方拉到了最高戒备的人员名单之中。
不知何时起，众人忽然感觉到冷。
空气中仿佛弥漫起杀意的冰冷，正片空间的温度都在下降，更加令人毛骨悚然的是他们所关注的三人，正处于寒气四溢的中心。
见娇柔的董可菡站在两个男人中间，众人都不由心惊胆战，心里不由暗骂：你们两个大男人要杀要剐死出去解决，干嘛要拉上娇软善良的董大姑娘啊！
“够了。”
柔和的声音虽然一点都不凌厉，却瞬间让两个男人停止了杀气的泛滥。
“宇文曜夜，我答应和你单独谈谈。”虽然董可菡知道名扬的武功内力不弱，但是她总有一种直觉，如果对上宇文曜夜的话，败者一定是名扬。
为了避免名扬被误伤，她就算心有不愿，也只能够强迫自己面对宇文曜夜了！
“菡娘，你大可不必这样。”名扬拧眉，只是眨眼之间就想到了董可菡必定是为了保护他而开口答应。
长年的相处，他太过了解董可菡的性格了。
他们的存在就是为了让她可以自由自在的活，如果她为了他们而甘愿受限于人，他们宁愿就此了结自己的性命！
“我只是不想一路上都被他无数次骚扰罢了。”董可菡安抚一笑，伸手摸了摸他的脸，“别担心，我保证自己不会有事的。”
“……好吧。”对于她的决定，无论是名扬亦或者是媚娘、风晴都不会反驳。
在酒楼里开了一个别间，名扬和阿磊守在门外，董可菡和宇文曜夜在房内对立而坐，彼此都沉默不语。董可菡是闭口不言，宇文曜夜是不知从何说起。
“你要是无话可说的话，我走了。”董可菡刚站起来，宇文曜夜就拉住了她的手。
“别走。”宇文曜夜道。
董可菡指尖蜷缩，坐了下来。
“本王不明白你的意思。”宇文曜夜直直地看向董可菡，“既然你要本王在董可菡和萏儿两人之间选择一个，那为什么无论本王选择哪一个，你都不能接受呢？”
董可菡垂下眸子，心里已然混乱。
“就是因为我也不知道原因，所以才会想要躲开你的追问。”她轻声一叹，道。
宇文曜夜一怔，不明所以然。
“在你看来，董可菡和萏儿哪一个才是真正的我？”董可菡重新抬起眸子，以往纯澈而明亮的眸子，此时却带着迷惘和茫然，就像是迷路的小花鹿，无助而无辜。
宇文曜夜脑海灵光一闪，像是明白了什么，又好像没有明白。
他皱眉沉思，却无法将心中所想理顺。
“那……你认为董可菡和萏儿哪一个才是真正的你呢？”到头来，宇文曜夜竟然来了个不答反问。
闻言，董可菡微震，却忍不住笑出声来，“我要是知道的话，就不会这么苦恼。”
“看来这是个难题，把本王难倒了，也把你难倒了。”宇文曜夜面无表情，令人一时之间摸不清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他径自倒了一杯热茶推到董可菡面前，语气缓和下来，就像是一如往常，“既然暂时解不开难题，我们就先不要思考了。”
董可菡双手握住茶杯，让自己的皮肤贴在微烫的瓷壁上。
这样的温度可以让她静下心来。
“既然我们都无法做出正确的选择和答案，那么我们就一切如旧吧。”宇文曜夜道。
此时此刻，这个办法也是无奈之举。
董可菡惊愕抬头，“……你是说当一切都没有发生过的意思吗？”
宇文曜夜一点头，“是。如果在本王得到正确答案之前，你都要这样躲着本王的话，本王宁愿从来没有说过那些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