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家。
不知怎么的,郑如兰心里很是不安,她看着郑诗雅悠哉的躺在摇椅上摇啊摇,感觉自己的头也跟着晃动了。
“诗雅,你给泽铭打个电话吧,我看他最近也太不上心了,你这丫头这么死心眼,怎么都不去关心关心。”
郑诗雅正躺在摇椅上吃着水果,听了她的要求,并没有马上动弹,随后又慢条斯理的说着,“他工作的时候不喜欢别人打扰,我现在打电话过去,会惹他不高兴的。更何况,泽铭现在对我也挺好的呀。”
再说了,母亲平时不都是说不要让杜泽铭觉得自己很贤惠?这时候就应该静静地在家里等待丈夫的归来,然后帮他揉揉肩,递上一杯热茶?
郑如兰听到这话,一下子就皱起了眉头,“你是他的妻子,打电话过去问问怎么了?再说了,他敢对你生气试试看。”
“妈。”郑诗雅撒娇似地叫了一声,看她脸色不是很好,又动摇了,“那,那我试试?”
郑如兰点点头,想了想,又嘱咐道,“你就问问他在做什么就可以了,记住,别的不要多说。”
她也不想引起麻烦,一想到昨天吃饭的时候,杜泽铭竟然发呆没有听到自己的话,也不知道是装傻还是真的不懂。
她就不懂了,自己看起来有那么可怕?
郑如兰对待杜泽铭一直很苛刻,可以说是对儿子的教养一样,她容不得杜泽铭有缺点暴露在自己面前,如果有,也要隐藏起来。
郑诗雅应了一声,掏出手机就给杜泽铭打了过去。
那边很快接通,“怎么了,诗雅?”
杜泽铭的声音有些疲惫,事实上,他此刻脑子有点发疼,只能揉着太阳穴缓解这种奇异的疼痛。
而若不是郑诗雅打过来的,他也根本不会接电话。
现在的杜泽铭,对于妻子做任何举动都很敏感,他知道,一旦放松,她说不定就会做出什么匪夷所思的事情来,而沈云笙只要抓住机会,就一定会趁机对付裴氏。
他不得不小心应对。
郑诗雅听出了他声音里的疲惫,挑了挑眉头,关心地问道,“你在做什么啊?听起来好像很累的样子,要不要我去看看你?”
她也只是用试探的语气,明知杜泽铭会拒绝自己,她也想口头上说说,再说了,她一个姑娘家没事总去公司看自己的老公,在别人的眼里。
她郑诗雅就是个笑话吧?紧紧抓着丈夫不放,唯恐他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一般。
杜泽铭眯了眯眼睛,淡然地说着,“我在公司策划一个案子,刚刚想好,今天可能会加班,你不用过来,在家待着就好了。”
郑诗雅开着扩音,闻言看了看郑如兰,见她点点头,便又小心翼翼地说着,“你这几天早出晚归的,我都没跟你一起吃饭了,你一个人多无聊啊……”
她倒真的想要去公司看看杜泽铭了,顺便做些好吃的过去,也能让他看看她的贤惠。
杜泽铭面无表情,语气却变得有些柔和起来,“放心,很快就能结束了。”而且现在也不是时候。
郑诗雅听着,以为他是说一做完工作就能回来陪她,心里高兴起来,想了想才柔声道,“那我就不打扰你了,我等你回来。”
等到杜泽铭挂断电话,她就把手机收了起来。
“好了,电话我也打了,我就说泽铭正在工作吧,妈你干嘛非要我打扰他啊?”郑诗雅有些不明白为什么要打这通电话。她微微瞪大了眼睛,嘟着嘴说着。
如果让泽铭误会起自己就不好了,她现在可谓是事事顺心,称心如意。
更何况也没有来找麻烦的,如果有,她也可以小心翼翼地对付,只要不让泽铭知道自己出事,她完全应付得过来。
郑如兰哼了一声,眸底一抹恨意一闪而过。
“我自然有我的道理,你听我的就是了。妈是过来人,对男人啊……比你这黄毛小丫头还要了解得多,你们也只是认识一些表面上的事而已。”
郑诗雅并不想究根问底,她现在一想到杜泽铭说的话,就忍不住开心。
泽铭虽然没有说想她,但是听他那意思,就知道他很想结束工作回来陪她。
而她这通电话,对他来说,也一定是个惊喜。
郑如兰看着她的样子,眉头又不自觉的皱了起来,“你……”
郑诗雅抬起头,她伸手揉了揉郑如兰的肩膀,“妈,你想说什么呀?怎么吞吞吐吐的?”
想了想,郑如兰也坐到了沙发上,轻声地说着,“我问你,泽铭他最近,就没有一点不对劲的地方?”
郑诗雅有些无奈,虽然说母亲真的是比自己有经验,但她自己不可能连一个同床共枕的男人有什么不对劲都看不出来吧?
“他能有什么不对劲?妈,你能不能别老瞎猜,学会信任你女婿不行吗?泽铭很爱我,我能感觉的出来。而且你上次不是说了吗?你会体贴的,怎么这会……”
郑如兰只觉她说的话幼稚无比,她皱着眉头,上次是上次,人心改变也可能是在一瞬间的事情,就算杜泽铭是真的对诗雅好,心里就真的没有裴心悠那贱人了?
一想到自己女儿喜欢的人是那贱人留下的,她就打抱不平了。
“我看,你才是被他迷得昏了头,爱他爱的什么都感觉不到了。”
“明明我和他好好的,就你一天到晚怀疑这个怀疑那个的,泽铭就这么让你讨厌?而且你知道吗,他现在面对你,都有点怕了的感觉。”郑诗雅不满地叫喊,眼中有着委屈。
她的确觉得委屈,她那么爱杜泽铭,也如愿和他成了夫妻。
偏偏母亲就是觉得他哪儿哪儿不对劲,让她忍不住的就产生了厌烦心理,再这样下去,她和杜泽铭早晚得散。
他们已经结婚几年了,不过就是没有孩子而已,感情上的事还跟当年恋爱中一样。
杜泽铭一直是个很慢热的人,所以也不太会表达自己,他爱自己,只是没有而已。
郑如兰被女儿的眼神刺的心中一疼,拍了一下她的腿,听到她倒吸了一口气才肯罢休,“你跟我叫什么,我还不是为了你好,泽铭就是不对劲,不弄清楚,难道就这么让你被他欺骗吗?”
郑诗雅咬了咬唇,“泽铭根本没有什么不对劲,你就是不喜欢他而已,可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有多爱他,为什么非要找他麻烦!”
说着,她就站了起来,不想再跟母亲多说什么了。
没走了两步,郑如兰就厉声道,“你给我站住。”
郑诗雅脚步一顿,到底不敢违背她的意思,不再往前走,却也不回头。
郑如兰把她扯回沙发上坐着,没好气道,“我说你两句你就跟我发脾气,对着杜泽铭倒是温柔小意,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情痴了?”
被她这么一说,郑诗雅不禁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她其实刚刚一发了火就后悔了,郑如兰一直以来做什么事,都是为了她好,她的确不应该乱发脾气。
郑如兰见她面有悔意,心里痛快了一点,想了想,索性把事情都摊开,也免得以后再发生争吵,伤了母女情分。
“我今天啊,就明明白白的告诉你好了,诗雅,我不想多管你和泽铭的事情,日子是你们小两口过的,可我不能忍受你受任何委屈,现在不管,以后就来不及了。”
她的面色严肃,郑诗雅看的有些不自在,“妈,你说什么呢?”
郑如兰拉住她的手拍了拍,“你不是不知道泽铭和裴心悠的事,男人啊,一旦有了悔意,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所以,当务之急,就是你和他必须有个孩子,只要有了孩子,那就是裴氏的继承人,泽铭的心也能紧紧的拴在你身上。”
郑诗雅面色先是一白,听到后来,却又红了起来,“可是泽铭他现在不想要孩子,他现在太忙了,有孩子了,他没时间陪,也不能和我一起照顾,这样对孩子的成长不好。”
郑如兰嗤笑一声,“这都是泽铭对你说的?”
她又犹豫了一阵,似乎是现在笑消化刚刚的话一样。
郑诗雅看着她,眼中满是认真,“是的,我想了想,他说的很对,我的孩子一定要得到这世界上最好的,绝对不能有任何遗憾,父亲对孩子来说很重要,等过两年泽铭不忙了,我们再要也不迟,反正现在还年轻嘛!”
郑如兰恨铁不成钢地点了点她的额头,“你呀,怎么就信了他的话,这都是借口。”
男人最擅长的便是用工作作为挡箭牌,没有孩子,他们就没有束缚,可以在花花世界里多潇洒一天是一天!
郑诗雅听她这么说,又不高兴起来,“妈你怎么又这样?泽铭说的确实有道理,都是为了孩子好,怎么就是借口了?”
“他不是现在不想要孩子,他是完全不想要孩子,郑诗雅,我告诉你,杜泽铭心思深沉,谁知道他打的是什么主意,你现在被他牵着鼻子走,以后要是发现他不过是在骗你,你准备怎么办?”
郑如兰杀故意说了女儿的大名,她也只有在真正生气的时候才会如此。
“够了!”郑诗雅又站起身来,面色微怒,“就算被他欺骗,也是我的事,不要你多管。”
说完,她就迅速跑上楼,任凭郑如兰在后面呼唤,她也不回头。
郑如兰听到二楼房门“砰”地一声响,心尖儿忍不住一颤。
她坐在沙发上,想着刚刚说的话,又后悔起来,她不该这么直接说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