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顾无言。
生平第一次,倪清羽有了尴尬的感觉,算计一生,还真没想到自己会有这么一天。
好在这黑暗里,他应该看不太见自己的脸色,不然……怕是脸都丢尽了吧?
倪清羽这么想着,却不知对于学武之人来说,暗中视物本就是最基本,何况睒于鸿轩这样的高手。
只是,换了平常男子,此时怕是会被那美色迷住了。可黑暗中的那一双冷眸却不为所动。
半晌,倪清羽自己站了起来。想要开口,却不知要说些什么。
说她认识他?要帮他?
可为什么?
他从来都不是会轻易相信他人的人。
可撒谎,却又不能轻易露了马脚……
“额……嗯……那个……”她支支吾吾,说不出个什么来。
该死的!怎么变结巴了,她口若悬河的口才呢?
还不如直接挖个地洞钻进去,简直丢脸!
看着她支支吾吾的模样,冷眸中的防备稍稍一淡。
若真是派来杀他的人,想必也不会蠢笨成如此吧?
手中暗器早已收入袖下,耳边却突然感到了一丝凉风。
“倪清羽,你好大的胆子!”黑暗中不知何处,突然窜出了一道影子。
倪清羽还没反应过来,脖子间就多了一分冰凉。
她尴尬的脸色尽数褪去,手心不自觉握紧,面上却丝毫不见慌乱。
吴越又折回来了?
这个老狐狸!
暗骂一声,她尽量放松,似乎毫不在意脖子上正驾着一把利剑,稍稍偏移,就能让她失了性命。
“呵呵,吴大将军真是好兴致,怎么,我逛个花园都能遇上您,也是缘分呐。”
吴越看着转过身来的倪清羽,眸子深沉:“哼,你到底是谁派来的人?你若坦白,我还能留你全尸!”
能进了这密室,绝不是什么普通小姐!看来,他还是低估了倪清羽啊!
倪清羽脑中翻转,闪过一计,既然都被抓到了,不借着这次机会往石易安身上撒一盆脏水,岂不可惜?
“将军谬赞了,清羽不过是倪府的区区庶女而已,若不是将军看上了我,我也来不了这将军府不是?”
吴越脸色一白,这是嘲笑他引狼入室?
想起之前这个女人的威胁,吴越一恼,手中一动,潺潺血液顿时从那白净的脖子上流下。
他冷笑一声:“你倒是当真不怕死。”
倪清羽轻笑起来:“死?小女子当然怕了,但有将军您陪着,这……也算死得其所了吧?”
吴越皱眉:“什么意思?想杀我?怕你还没有那个本事!”
这个小女子,未免太过猖狂!
素手抚上剑身,手指一触便出了血,她微微低头,如黑暗中的女妖,笑得讽刺:“将军当那喜房中的茶,是白喝的不成?”
吴越脸色一变:“你对我下毒!?”
指尖夹住剑,倪清羽轻易地便将剑拨开了:“当然,将军若不信,可按左臂上三寸之处,习武之人该知晓,若不是中了毒,这地方是怎么按也不痛的吧?”
吴越将信将疑地按了按,顿时一阵剧痛袭来,痛得他差点蜷缩在地。
“你!”这个贱人!
吴越阴狠的目光射向倪清羽,恨不得将她碎尸万段。
倪清羽却云淡风轻地转了身,拐角处此时已然没了人。
他逃了?那就好……
松了口气,她又看着站起的吴越:“将军是聪明人,自然知道现在不该动我,否则不说将军身上的毒,就是我身后的人也不会放过将军,还不如我们好好合作,互相获利如何?”
“自然。”良久,吴越开口,虽然依旧气愤,但也是妥协。
倪清羽轻扬唇角,还以为要多僵持一阵,结果吴越这就妥协了?
“那么,作为尊重,将军,请。”她退到一边,微微弯身,做足了大人物手下该有的姿态。
吴越轻叹,这样的女子,若是自己的手下,必定是一大助力,可惜……她,不得不除!
阴狠在利目中闪过,他走过倪清羽,却在扬手间一个手刀,劈昏了倪清羽。
看着倒地的女人,吴越冷笑。
想和他斗?还太嫩!
这毒既然没有当场毙命,自然是有时间寻解药的,他还找不到不成?
就算真要谈条件,也不是这么个棋子可以威胁他的!
倪清羽千算万算,也没想到吴越竟然会对自己下手,原因,还是因着她想泼石易安脏水。
好痛……
脖子间一阵钝痛,倪清羽慢慢睁开了眼睛,映入眼前的却是森天的大树。
绿嗷嗷的叶子映着阳光照进眼里。
好刺眼……
揉了揉酸痛的眼睛,倪清羽睁着半开的眼坐了起来,眼前的环境却让她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