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宸对他们还是抱着一股敌意,阿诺的因素便是其中之一,光有阿诺一人就足够让她没好脸色了。
夏宸冷冷地哼了一声,但是态度终究是没有向对阿诺那般恶劣,“他不在府里,已经派人去传信了。”
双方都没有再说话,直直面相对而坐,大有互相对峙的架势。夏宸身后那一群虎视眈眈的侍卫助阵,更显气氛剑拔弩张。
戈里奇的目光则是从头到尾地放在夏宸身上,探寻打量意味丝毫不掩,但是夏宸所有的注意力都用到了跟阿诺斗鸡眼,所以根本没发现戈里奇的异常,倒是云溪发现了,她在夏宸耳边轻声地说:“夫人,那人,一直都在看你,从一开始就没移开过……”
夏宸闻言,这才发觉,扭头看去,戈里奇是练武之人,自然把方才云溪的话都听到了,他也不移开目光,只是坦然地与她对视着。
夏宸原本以为这人是在打自己的主意,但是看到他这样坦荡的模样,她便把这样的想法打消了,从他的眼神中,她能看到的更多是别有意味的探寻,就好像是要把她这个人里里外外都扫射一遍。
这样的眼神让夏宸觉得很不舒服,但是偏偏这人这么没自觉,坦然地看着,丝毫没有要移开目光的意思,夏宸有些恼怒,干脆以牙还牙,也直勾勾地瞪了回去,一副大眼瞪小眼的模样。
戈里奇见到她这样的神色,心里不觉微动。连这样略带斗气的神色都这么像,难道真的是师兄的孩子?
意识到这点,戈里奇微眯了眼睛,看着她的眼神意味更浓了几分。
阿诺原本正与夏宸怒吼吼地对视着,却发现她突然转移了视线,转而跟自己的师父玩起了斗鸡眼,她便不觉用眼神打量着他们两人。
这样怪异的对峙一直持续到穆旭端的到来,他大步流星地走进了正厅,便看到了厅中剑拔弩张的架势。
夏宸和阿诺几乎同时起身,同时开口,也同时向他奔去。
“夫君!”
“旭端!”
穆旭端只进门的时候瞥了那边一眼,目光余光瞥到了她,走进来之后他便没有把一丁点注意力分给她,而是直接向夏宸走去,低头轻声问道:“怎么样?他们没为难你吧。”
夏宸宣誓一般地搂住他的手臂,眼神挑衅地瞟了阿诺一眼,“我只当狗吠呢,谁有功夫理会他们。”
穆旭端见她这副样子,知道她们两人方才定然是没少掐架,他不觉轻笑,为了给她撑住脸面,他亲昵地抚了抚她的头发,语调更是柔软关切,“没被为难就好。”
阿诺看到这番景象,整张脸刷地一下就变了脸色,心头醋意翻滚,她眉头骤然一蹙,叉腰冷对,“穆旭端!”
穆旭端却是一片淡然地回头看她,那眼神,就像是看一个陌生人。
“郡主有何指示?”他淡淡的问,语气也是这般冷淡。
阿诺听到他对自己说话,虽然是淡淡的语气,但是整个人也一下子软了下去,声音中带着一丝委屈,甚至,还有些撒娇的意味,“你,你刚刚都不看我一眼……”
穆旭端就好像是听到了很大的笑话一般,一副十分理所当然的模样,“我夫人家教严,夫人在这里,我的眼里自然是只能有她一个,而不能看除她之外的任何人。”
阿诺听罢,脸上方才现出的那一抹楚楚可怜顿时消散,蒙上了怒意,还带着一丝难堪。
而夏宸,却因为他的这句话整颗心都盈满了甜意,她抓着穆旭端手臂的手向下滑,与他用力地十指相扣,好像要一直这样抓着他,永远都不放。穆旭端嘴角勾着一抹笑,温柔地低头看她,手上也慢慢加重力道,回握着她。
阿诺看到他们这样在她面前旁若无人的恩爱场景,眼眶发红,她想要发火,阿斐却是把她拉住了,眼神中带着一丝制止和警告,早知道今天就不应该把她带来。
阿诺咬了咬唇,最后还是没有再胡闹,硬生生地把自己心头的那股不忿压了下去。
阿斐和戈里奇走上前,与穆旭端对视,戈里奇看他的目光更是充满了打量意味,这人就是穆志远的儿子,这般看,模样不大想象,不过这浑身的气势,倒是十分想象,他的眼中不觉闪过一抹意味深长。
阿斐开口,“穆公子,我们此次前来,是有要事要告知于你,还望能借一步说话。”
阿斐的神色认真,穆旭端看了他一眼,什么都没多说,点了点头,把厅中闲杂人等尽数屏退,夏宸依旧紧握着他的手不松,大有在此坐镇不走的意思。
穆旭端犹豫,他不想让夏宸也牵扯进太多这些事情之中,他正要开口把夏宸劝回去,阿斐便淡笑道:“此事穆夫人亦有权利知道。”
穆旭端又看了阿斐一眼,似乎是在探寻他究竟要说什么事情,最后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双方入座。
阿诺全程都十分哀怨地瞪着夏宸,夏宸则是以一种胜利者的姿势回瞪着她,她也不坐,就站下穆旭端的身后,手搭在他的肩上,一副守护神的样子。
“不知道斐皇子今日前来究竟所为何事?”穆旭端直截了当地开口,一副严肃认真的模样。
“本皇子今日前来,是来给穆公子指点迷津的。”
穆旭端挑眉,“哦?那在下倒是要洗耳恭听了,不知道阿斐皇子究竟要怎样给在下指点迷津。”
穆旭端明显是一副不大相信的模样,阿斐眼神灼灼地盯着他,直入话题,“穆公子宁愿放弃京中的高位,来到这西北偏远荒凉之地,想来是冲着我们来的,是要找机会报仇吧。”
穆旭端闻言,并未答话,但是神色间的坦然和毫不避讳已经做出了回答。
“今日本皇子来这里,就是要来告诉穆公子,你找错人了!那些黑衣人,根本不是我们派出去的,你们的仇人,也不是我们。”
阿斐的话一出,穆旭端还没有开口,夏宸就已经“嗤”了一声,神色十分不逊,“你就凭借这一句话,就想把自己身上的嫌疑全都洗脱吗?真是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