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清羽突然感觉骆初兰看着自己的眼神多了几分复杂,她心里顿时咯噔了一下,有些不太好的感觉。
她一直都能感受得到,骆初兰并不喜欢她,而且很多时候带着一种很复杂的感觉,这样的感觉让倪清羽感到莫名其妙她并不知道自己究竟哪里惹了骆初兰不喜。
如果说她觉得自己拖累了她们,那当初她完全可以不救她。但是,她却救了,既然救了,又为什么总是摆出那么一副冷冷淡淡的样子呢?倪清羽自认为是善于揣度人心的,但是,她却揣度不透骆初兰的心思。
好在,妙音天真纯粹没有任何心机,倪清羽跟妙音待在一起总是觉得特别轻松,心情也会不自觉地便好。
阿福虽然不能说话,但是他对倪清羽也是十分友善。
倪清羽知道自己是亏欠在和骆初兰,所以,面对骆初兰的冷淡,她也并没有流露出什么异样的情绪,只是一笑置之。
现在,这种感觉又涌了上来,骆初兰又带着这样的眼神看她了,倪清羽觉得有点压抑,但是却又不能多说什么,只能默默地放开了拿在手中的蓝葵和乌杞,把脸转开,把视线投向妙音方才施展轻功飞去的方向。
这时候,阿福回来了,他的出现,总算是打破了她和骆初兰之间带着些许尴尬的局面。
阿福手中拎着一只肥硕的兔野鸡,倪清羽看到那只野鸡,脸上不觉现出了笑意,不得不说,阿福捕猎的本事真的没话说,他总是能隔三差五地带一些野味回来。
倪清羽为了缓解尴尬,便迎了上去,对阿福道:“阿福哥哥真是厉害,总是能抓到野味。”
阿福的脸上现出一丝不太自然的神色,对着倪清羽咿咿呀呀了几句,倪清羽只当他是自谦,也就没有在意。
倪清羽手艺不错,她把野鸡拿了过来,“今天我来弄吧,让你们尝尝我的手艺。”
阿福还要推辞,倪清羽却是不由分说地把野鸡拿了过来,一定要自己上手,最后阿福也没有半分,只能依了她,自己也没有真的让倪清羽一个人忙活,而是到了厨房,开始烧热水。
倪清羽手里拎着野鸡,她还在琢磨着阿福究竟是用了什么机关把这么狡猾的野鸡套住的,最后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热水去毛之后,倪清羽便拎着去好毛的野鸡到了河边开膛破肚,看着那野鸡的内脏,倪清羽突然怔住了,现出了一丝诧异。
这只野鸡,五脏六腑全都被震碎了,这样的震碎程度,只有极其深厚的内功才能做到。
倪清羽怔在了当场,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这只野鸡,不是阿福设计抓到的吗?怎么会是被身后的内功打死的呢?阿福,明明是不会武功的啊。
她可以确定,四个人中,除了自己,他们三个都是全无武功之人,那么,这只野鸡究竟又是怎么回事?难道,这个山谷,除了他们四人,还有其他人?还有其他世外高人?
如果这里真的还有其他人,那妙音她们,知不知道这个人的存在?
倪清羽的心情有些复杂,带着疑惑,还有一股很微妙的,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倪清羽开始细细地梳理着自己待着这里的这几个月,刚开始她的伤还没有好,所以她几乎不出院门。后来,她的伤好了许多,大家好像也都是有意无意地阻止她走得太远。就算是她在教妙音练习轻功,也都是在这附近飞着,从来都没有飞远。
倪清羽这时候才意识到,她对这个山谷一点都不熟悉,她认知的领域,便只有这么一小片罢了。
难道,真的是因为这个山谷里,还有什么其他秘密?有其他不想让她看到的秘密?
倪清羽突然觉得有点烦躁了起来,她知道自己没有立场这样,她毕竟真的只是一个外人,他们没有责任义务对她坦白。但是,这几个月相处,她已经把妙音当成了自己的好朋友,她意识到妙音有可能地她有所欺骗和隐瞒,她心里就十分难受,难受得甚至有些憋屈。
倪清羽正想得出神,身后突然走了了一个人,倪清羽回过神来,一个激灵猛地回头,来人是骆初兰。
蓦地,倪清羽心里好像漏掉了半拍。
她方才有了那样的猜测,现在又看到了一直对自己有些奇奇怪怪的骆初兰,她心里就升起了一股心虚的感觉。
“骆夫人。”倪清羽喊了一声。
骆初兰脸上没有什么表情,淡淡地嗯了一声,倪清羽收拾掩饰着自己的情绪,更是不想让骆初兰发现自己已经察觉到了什么,她便神色如常地开口,语气中带着一丝轻快和玩笑,“骆夫人怎么来了?莫不是怕我连一只野鸡也搞不定?那您可就小看了我了。”
倪清羽尽量轻快地说着这些话,骆初兰的神色却并没有缓和,她看着倪清羽,开口道:“我来找你,是有事要单独跟你说。”
倪清羽心里咯噔了一下,一股不太好的预感涌上心头,让她心头一沉。
“骆夫人有什么要对清羽说的,但说无妨。”倪清羽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变得正常一些。
骆初兰看着她,神色还是没有什么辩护,语气依旧冷冷淡淡的,“你也已经在这里住了这么长时间,你身上的伤也好得差不多了,既然这样,我也就没有什么理由继续留着你了。”
倪清羽心里又是一个咯噔,“骆夫人您是要,让我离开?”
骆初兰点了点,她太过直接,反倒让倪清羽有些愣然。
倪清羽说不上来自己心里是什么样的感觉,她只觉得,骆初兰这样下的逐客令一点感情都没有,让她觉得有一点心塞。
而且,另一种奇怪的感觉涌上心头,而这种感觉的来源,便是这只五脏六腑俱碎的野鸡,她总感觉,骆初兰这样着急地让自己离开,是与这个隐藏着的人有关。
这样的感觉似乎并没有什么特别有说服力的证据,但是倪清羽却抑制不住自己这样想。
骆初兰见她久久没有开口,便以为她心里不愿,她便道:“怎么,你还不想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