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又开始了一番激烈的打斗,若方才穆旭端顾忌她是郡主的身份而瞻前顾后,不敢下重手的话,现在,他便是完全没有了方才的顾虑,而且,还多了一股怒火,这股深深的怒火让他爆发了强大的攻击力。
阿诺渐渐呈现出了颓势,被他左一拳右一掌打得没有招架能力,阿诺却越战越勇,越是被他这样粗蛮对待,越是不肯轻易罢休,更像是暴怒的母老虎一般,亮着锋利的爪子向穆旭端撕咬。
云溪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一面不觉为阿诺感到担心,不知怎么的,她本能地相信阿诺方才没有说谎,自家王妃的事情或许真的与她无关。
而且,她也深觉阿诺对穆旭端的感情不似假的,而是货真价实的。但是这些都只是她一个小丫鬟的心里猜想,眼下阿诺是众人的敌人,她就算心里有话,也没有立场说,只能站在一旁干着急。
而那徐永飞,方才被阿诺打了一巴掌,正是气恼得很,随即又听到她自报家门,竟然是郡主,他再大的气也不敢轻易撒。
谁知最后竟然发现这郡主的身份也是假的,徐永飞就更气恼了,恨不得将阿诺大卸八块了才好。
阿诺又被穆旭端不客气地打了一掌,连连后退。
这一掌,显然是用了功力的,阿诺感觉胸口一阵辣辣地疼。
阿诺心里更是伤心,他竟然真的这般不留情面,真的要把自己置于死地!
穆旭端眼神中没有任何波澜,他定定地望着阿诺,对上了阿诺那双含满情绪的眼,“我再问你一遍,你究竟是谁?你背后的人究竟是谁?接下来,还有什么目的?”
阿诺秀拳紧握,关节凸显,冷冷地说:“你想知道?我偏就不告诉你!你就算抓住了我,也休想从我嘴里套出有用的信息!你,休想!”
穆旭端眸光顿时变冷,“既然如此,那就不要怪我不客气了!”
阿诺声音凄苦,“方才你又何曾对我客气?”
她一直都以为他不是心狠之人,却没想到,方才他当真是动了真本事,当真是动了杀气。
阿诺禁不住心头愤愤,她知道,眼下穆旭端或许真的会对她下杀手,但是,她也赌气地不想说出自己的身份,反正眼下,她已经觉得自己没有什么好留恋的了,死了就死吧!
两人又待交手,云溪不知哪里来的勇气,一下子闯了出去,大喊道:“住,住手!”
众人都惊住了,不知道这个小丫头哪里来的勇气阻拦。
穆旭端看着她,淡声道:“退下。”
云溪的脸色也变得煞白,看得出她很紧张害怕,她抖着声音说:“穆,穆公子,这件事,或许,真的有误会……阿诺姑娘,可能真的,真的跟这件事无关也不一定……”
阿诺听了云溪所言,不觉怔住了,有些愣神地看着这个小丫头,心头涌起一股不知道是什么的感觉。
她没想到,这个时候竟然还会有人站出来为她说话,这种感觉,难以言说,却又让人觉得格外惬意舒适。
众人都像看怪物一样看着云溪,徐永飞更是一脸懊恼,这个不懂事的小丫头,这个时候出去捣什么乱!
穆旭端也不打算听这个小丫头的胡言乱语,依旧淡淡地说:“这些事轮不到你来插嘴,退下去。”
他的语气并不严厉,但是,却已经带上了不容辩驳的气势。
云溪险些没有一屁股坐下去,但是,好歹她也是站了出来,总要说些什么才行啊!不然这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岂不是白白浪费了?
“公,公子,云溪有话要说,阿诺姑娘,她,她或许真的是无辜的。她,她若真的是陷害王妃之人,她这个时候怎么会敢单枪匹马地来这里找我们?她这样,岂不是自寻死路吗?”
云溪好歹是捋直了舌头,把自己想说的话说了出来。
穆旭端怔了一下,云溪的话,并不是没有道理。此前自己曾警告过她不能把倪清羽的行踪泄露出去,阿诺真的做了这些事情的话,她定然猜得到自己的嫌疑最大,这个时候她还敢一个人来这里,难道真的是寻死吗?
阿诺的一双眼睛只直勾勾地盯着穆旭端,一语不发。
穆旭端的迟疑只持续了片刻,他便重新恢复了理智,换上了一贯的冷淡神色,语气中却带着淡淡的嘲讽,“她的行事一向诡谲另类,我们这些寻常之人猜不透她心里的盘算,也是再正常不过。谁又能猜到她这一次的冒险所为,为的又是什么。”
她的确是从来不按常理出牌之人,为了让自己相信她,不惜用自戕做要挟,而且,她也真的这么做了。自己的命,在她眼中,似乎并不算什么。这些手段也许真的过于极端惨烈,但是,她也的确达到了自己的目的,至少当时,真的让自己对她产生了信任。
但是现在呢?她单枪匹马闯进来的行为,谁又能断定不是她再一次的有意为之?谁又能猜得到她这样做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阿诺听到穆旭端嘲讽的话,心口顿时又一股郁结,怒意蹿上心头,他对自己真的已经到了这样完全不信任的地步!
“你……”
阿诺心口一疼,说不上话来。方才他的那一掌,的确又狠又准,只怕她要好生修养才能痊愈。
阿诺缓了片刻,才重新开口,“小丫头,你退下吧!这件事,是我们之间的事,你无需掺和进来。你对我的这份信任,我阿诺记下了。”
云溪回头看了她一眼,只看到她脸色略显苍白,眼神中俨然闪过一丝受伤,委实叫人心疼。
云溪不知怎的,心里更是动起了恻隐之心,她看着阿诺道:“阿诺姑娘,这件事一定与你无关的,对不对?你,你究竟是什么身份,为什么不解释?你把你真实的身份说出来,公子一定会重新考量这件事的。”
阿诺苦笑一声,她真实的身份?只怕她现在说出来,效果只会适得其反,只怕,连云溪,也要对她蒙上异样神色吧。
这段时间在京城,也不是白待的,她或多或少都能听到京中之人对丹迴人的不喜,她,不想在这个时候冒这个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