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宸看着她们的眼神,首先便摆出一副“我是无辜的”的神情,她摊了摊手,“那珠子已经离手那么远了,掉了可不关我的事。”
太后和范怡容的话被夏宸一下子堵了回去,夏宸的确是离得有一段距离,她们也都没有瞧见夏宸使了什么把戏。
范怡容的脸色变得很难看,她怎么会相信这只是意外!太后的脸色也变得异常阴沉,看着倪清羽那一副惋惜的神色,她心头更是堵得慌。
倪清羽摇头叹息,“真是可惜了这么好的一颗珠子,就这样摔碎了。”
夏宸也跟着摇头叹息,“可惜了我们王妃的一番好心意。”她又看着另一个端着礼盒的丫鬟,“你可要小心些,不要把这一颗也摔了。”
另一个丫鬟顿时吓得脸色一阵发白,端着礼盒的动作也小心了几分。
犯了错的丫鬟已经跪在地上,全身不停打颤,眼下她连求饶都不敢了,只是低低地垂着头,像一只受惊了的小鸡一般。
太后不能拿倪清羽怎么样,只能把所有的气都撒在那个丫鬟身上,她大喝一声:“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留了有什么用!拉出去,杖毙!”
那个丫鬟的脸色顿时变得一阵阵惨白,不停地磕头求饶,眼泪已经爬满了脸颊,“太后饶命!太后饶命!奴婢不是故意的!”
太后的眼睛都没有眨一下,冷冷地瞥了倪清羽一眼,“这颗珠子是轩王妃特意送给未来凯王妃的贺礼,就这样被你不小心摔碎了,把轩王妃的心意都辜负了,哀家自然是要给她一个交代。”
那丫鬟马上转向轩王妃,“轩王妃饶命!轩王妃饶命!奴婢真的不是故意的!请轩王妃饶命!奴婢愿意为您做牛做马!”
倪清羽淡淡地看了那个丫鬟一眼,眼底的那一点怜悯很快被她压了下去,“你是太后的人,怎么轮到为我做牛做马?该如何处置你,自然也是太后说了算,我做不得主的。”
太后看着倪清羽,也没有再顾那个丫鬟不停地哭喊,摆了摆手,便让下人们把她架了出去,没一会儿,她们便听到了一声声凄惨的惨叫。
倪清羽的手下意识地握了握,然后不经意地抚着自己的小腹,把心口那一股嫌恶和恶心压了下去。
那个丫鬟,也怪不得她,就算她命苦吧!
另一个端着礼盒的丫鬟身子也禁不住颤抖着,但是好歹是把礼盒拿稳了,毕竟这一颗珠子,就顶得上自己的一条人命。
太后神色淡淡的,“轩王妃好意送来贺礼,最后竟然因为那手脚粗笨的丫鬟白白糟蹋了,哀家实在是有些过意不去。”
倪清羽配合着摆出一副淡然豁朗的神色,“这珠子原本就已经送给了范姑娘,算起来就是范姑娘的东西了,皇祖母和范姑娘记得我的心意,那便是最好的了。这不还有一颗好好的吗?”
倪清羽说完,顿了顿又道:“不过,当日王爷送这一对珠子与我曾说过,这一双珠子寓意成双成对,我转送给范姑娘,也正是借着这个寓意,只是眼下白白摔了一个,只剩一个形只影单的……”
范怡容的脸色骤变,倪清羽说这话,明摆了就是故意的!
“你!”范怡容气得几乎说不上话来。
太后冷冷地反击:“这一双珠子在轩王妃那里倒是成双成对,眼下你不也是形只影单,由此可见,这些寓意什么的,也并不能全信。”
倪清羽的脸色微微变了一下,一下子又想到了睒于鸿轩,范怡容听了这话,脸色也微微变了,毕竟,睒于鸿轩也是她心头的痛楚。
倪清羽调整了神色,嘴角勾着笑,“儿臣福薄,无缘与王爷白头偕老,范小姐是福厚之人,定然能与凯王爷恩爱美满,与凯王后院的姐妹们都能和平相处,和睦友爱。”
“你!”范怡容一下子又被倪清羽的话噎住了,她这,摆明了就是有意在刺她的心!
睒于鸿凯后院中已经早有不少侧妃,只是还没有立正妃,范怡容突然空降,定然要面对一群如狼似虎的女人,范怡容就算是对睒于鸿凯无意,到时候嫁了过去,便定然要开始过着与旁人争抢丈夫的日子,倪清羽就偏偏挑这一点来刺她!
倪清羽说完,便一副饶有兴味的模样看着范怡容和太后,欣赏着她们神情的变化。
范怡容被她气得脸色发白,最后只能瞪着眼睛恨恨地看着她。
太后更是没有料到倪清羽会这般轻描淡写,完全不为睒于鸿轩的死伤心,还狠狠地回击了一道。
良锦小声地道,音量就像是在跟倪清羽说悄悄话,但是却又不小心地钻入太后和范怡容的耳朵里,“王妃,你怎么提这个,范姑娘该不高兴了。”
倪清羽一副恍悟的神色,“范姑娘,实在是不好意思,我方才只是一时思虑不周,才会说出这些话。毕竟,王爷的后院只有我一个,我自己倒是想要多几个姐妹,热闹热闹,却没考虑到范姑娘可能不喜欢。”
倪清羽皮笑肉不笑,与良锦一唱一和,她们是使足了劲头定要好好地气一气太后和范怡容,又仗着眼下她们还在太后的宫中,太后为了避嫌定然是不会对她们怎样,所以倪清羽才这般大胆,不住挑衅。
范怡容见倪清羽不依不饶,身子已经气得发抖,那脸色,那形态,当真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
太后毕竟老道,她重重地咳了几声,语带丝丝严厉,“好了,这件事就休提了。”
倪清羽见他们的神色,心里暗爽,就算是不能对她们做什么,光这一番口舌之快,欣赏她们脸上变幻莫测的神色,也着实精彩。
倪清羽见时间差不多了,便开口道:“今日我特意前来便是要给范姑娘道贺,眼下礼物已经送到了,我也没事了,是该回去了。”
说完她便恭敬行礼欲走,范怡容真是不想就这样放了她,但是太后却是看不出喜怒地说:“哀家也有些累了,就不留你说话了。”
倪清羽嘴角微微勾着,然后便转身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