睒于鸿凯抛出了一瓶东西,不偏不倚,刚好落入了倪清羽的手中,“解药。”
他撂下这一句话,黑衣人便快速纵身而去,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中。
倪清羽手中握着解药,脸上的表情异常复杂,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久久回不过神。
过了良久,倪清羽才失魂落魄的把药塞给了余焕然,“发给他们吧。”
倪清羽说完,便转身看着那深不见底的悬崖,心中又涌起一阵阵酸涩,刚刚才好了些,眼下眼睛又已经是一片涩然。
她的肩头阵阵颤抖着,她终于是忍不住抽泣了起来,良锦失魂落魄地走了过来,她的眼睛已经哭成了两个大樱桃,脸上的泪痕纵横交错。
良锦从背后抚着倪清羽的肩,两人互相给着对方安慰。
倪清羽忍不住抱住了良锦,嚎啕大哭了起来,夏宸的眼泪也是簌簌地流着,穆旭端一阵酸楚,只是把她揽在自己的怀里,让她尽情地宣泄。
倪清羽嚎哭不已,一边哭一边喊着:“是我害了他们!一切都是我的错!这一切都是前世的宿命,我想改变这样的宿命,可是却还是把他们都害了,我是杀人凶手!”
良锦眼泪汹涌,听了倪清羽的话,心里更是像刀割一样,她知道倪清羽心里比她难过数十数百倍,良锦抚着倪清羽的背,“王妃,这不怪你,这怎么能怪你!都是黑衣人害的,你不要把所有责任都揽在自己身上。”
倪清羽却是不停地摇头,“不,就是因为我,因为我前世犯下的错,在这一世还是害了他们,都怪我,怪我!”
“王妃……”
良锦心里亦是痛苦不已,她不知道自己能说什么来安慰她,两人便只是这样一只抱头痛哭着,一直哭了许久,两人终于是慢慢平静了下来。但也只是表面的平静,实际上,两人的心里,还是如同千疮百孔一般。
众人便是一直站在一旁,看着她们这般痛楚神色,却是不知道该说什么进行安慰,因为不管说什么,眼下都变得有些苍白无力。
倪清羽擦干了自己的眼泪看着还生还的众人,心里的想法已经很是坚定。
她清了清嗓子,还是带着浓重的哭腔,“王爷已经不在了,这个仇,只有我们来替他报!”
她看着众人,语气中充满了坚定,“以后,我不会再做寻死这样的傻事,因为我现在,有一个更重要的使命,就是替王爷报仇!替这些失去的兄弟们报仇!”
他们听了倪清羽的话,眼神中都透着阵阵慷慨之色,
高源看着倪清羽,然后便跪倒在地,千禧阁的众兄弟们见此,亦是跟着跪倒在地。
高源语气甚是恭敬,“王妃,我阁中弟兄原本是誓死效忠王爷,眼下王爷遭此罹难,众兄弟们自然是赴汤蹈火,也要为王爷报仇!眼下,我们愿意效忠于王妃,听命于王妃,见王妃如同见王爷!”
“愿意誓死效忠王妃,听命于王妃,见王妃如同见王爷!”众人高声喊着,神情异常恭敬肃穆。
倪清羽瞧见了,心里不觉涌起阵阵难言思绪,因为这些人的忠心,倪清羽就好像是突然有了支撑一般。
倪清羽极力抑制着自己翻滚的思绪,不让自己情绪失控,她点头,“好!有你们这样的忠心之士,王爷的仇,一定能报!”
众人都起身,倪清羽开始与他们商议下一步的行动计划。
倪清羽脸上已经换上了运筹帷幄之色,“眼下,我们先要分清楚敌我。黑衣人,定然是我们的敌人无疑,他们与西北无影风沙狱有千丝万缕的联系,如此,便定然会成为我们的威胁!就算没有王爷的这笔账,我们也是要把她们救出来,一网打尽!”
穆旭端点头,“对!他们的身份如此神秘,既跟西北有关,又插足陈国朝政,如此看来,觊觎之心就很是明显。若是陈国朝局真的被这些人掌控了,那,陈国面临的,说不定就是更大的动荡和破坏。”
他们听了这样的厉害关系,眉头都是紧紧地锁着。
“只是,我们要怎么把他们找出来?”张惰开口。
倪清羽冷笑一声,“眼下非常时期,他们定然是会有所行动。想想,太子和王爷都被杀,太子定然要重立,宫中有如此重大变故,若是黑衣人的目的就是染指我陈国的朝政,那,如此空前的机会,他们会按兵不动吗?”
众人听了,都不觉点头,果真是如倪清羽所言那般,他们眼下便只需要静心等着,只要黑衣人按捺不住动了,那么他们就一定能揪住他们的尾巴。
倪清羽又开口,面色异常冰冷,“另一个仇人,便是太后!你我今日会如此流落无处安身,尽是拜太后所赐!”
倪清羽想到这里,心里的怒火便蹭地往上窜!
因为太后,她已经失去了太多人。此前她从秦国带了这么多人到陈国,到最后,就只剩下这么几个!其余之人,尽数惨遭太后毒手,她自己,也险些一命呜呼,这叫她,如何不恨!
“对,太后!这笔账,迟早要跟她算!”张惰的眼神亦是盈满了怒意。
“可是那是太后,我们要推翻她,并不是易事。若是没有名正言顺的理由,只是将她暗杀,那我们,只怕一生都要过着逃亡的生活。”
一直都没有开口的良锦开了口,她的神色也很是憔悴,眼睛红肿不堪,声音也满是哭腔,但是她能有此一问,便是说明她已经收起了方才的思绪,在认真地思考着眼下的问题。
“太后身上的仇,可远远不止我们这一桩!以前她犯下的那些罪孽,也是时候该一起讨回来了!”倪清羽的眼神甚是深邃,竟然是盈满了杀气,叫众人心里都不自觉地咯噔了一下。
倪清羽的这话,却让费振祁和高源愣神不已,当年之事,难道王妃也知道?
看着费振祁和高源两人探寻和疑问的眼神,倪清羽完全没有避讳,而是认真地点头,“没错,当年之事,我知晓得一清二楚,甚至,远远比你们都要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