睒于鸿轩陷入了一阵慌乱之中,她怎么可以随便说话骗人!那,方才她说的会再重生之类的话,难道也是在骗人的?
倪清羽睁着眼睛,扯出一抹虚弱的笑,“王爷,我,可能真的不行了。但是,看到你没事,我又亲手把最恨的人杀了,毁了,我真的很开心,就算现在死了,我也,能瞑目了。”
“倪清羽,不准你再说这样的话!”睒于鸿轩语气异常强硬,怒声吼着。
“方才王爷差点就离开我了,幸好没有,眼下,换做我离开你,反正,王爷还可以再娶……”
“倪清羽,你不是说你前世最对不起的人就是我吗?你今世做了什么补偿?你对我什么补偿都没有做,你就这样死了,你对得起我吗?倪清羽,我告诉你,你若是敢死,我,就把你的所有人,都一个个杀了!”睒于鸿轩眼神中充着血。
穆旭端站在一旁,原本是很悲伤的情绪,但是听了睒于鸿轩这发狠的一句话,心里顿时打了个寒颤。
是不是倪清羽一断气,他们就要跟着遭殃?
这时,一直都被人忽略的崔异辛突然走了过来,“轩王,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睒于鸿轩听了,眼睛顿时一阵发亮。
苍穹万里,明月初升。
林子中,透着寂静,只有风儿吹过之时留下的呼呼声。
倪清羽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睛,眼前的一切情景叫她觉得有些恍惚,她拼命地回忆着昏睡前的场景,她不是在船上吗?怎么现在,却躺在这个营帐之中。
虽然这个营帐搭建得很简陋,但是,却是有一种很舒服的感觉。
他们什么时候已经转移到了岸上来了?
倪清羽动了动手,却发现自己的手,正被另一只手紧紧地握着。那只紧握着她的手因为她的动静一下子加重了力道,然后抬起了头,有些呆愣地看着已经坐了起来的倪清羽。
睒于鸿轩看到倪清羽醒了过来,心中不知该用什么来形容,只觉得一股狂喜在心中窜着,他快速地把手搭在倪清羽的手腕上,探了探,谢天谢地,毒已经肃清了,睒于鸿轩心头终于完全放了下来。
两人都有些呆呆愣愣地看着对方,半晌不语。
倪清羽感觉得到,自己已经一身轻松,完全没有了中毒的迹象,自己已经好了。可是,是怎么好的?睒于鸿轩是怎么把她治好的?
倪清羽心头又困惑,但是眼下,她却是不想开口,不想打破他们之间的静谧。
气氛尚好,静谧中透着丝丝暧昧。
“王爷……”良久倪清羽才开口,她的声音有些软绵地开口,眼神一直对着睒于鸿轩,她不开口还好,一开口,这软糯的声音,顿时叫睒于鸿轩心里一阵酥麻。
睒于鸿轩原本是蹲在她的床边,眼下他便坐到了床沿上,眼神中带着阵阵灼烈,死死地盯着她,倪清羽的脸上不觉现出阵阵红润,他的模样,几乎要把她一口吃了。
倪清羽低垂下头,一下子变得有些局促了起来。
倪清羽这一低头,才发现自己身上,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换上了一身完全不一样的衣服,那是一件很宽大的白衣,很干净,但却是过于宽大,套在自己身上,总有一种空荡荡的不安全感。
这是睒于鸿轩的衣服。倪清羽第一个念头便是如此。
那是谁给她换的?她感觉自己身上,也没有了那股灰扑扑的感觉,而是一派整洁,不仅有人给她换了衣服,还洗了澡!她还完全没有尿意,难道,还有人给她……
倪清羽意识到这一点,脸上顿时现出强烈的窘迫。
细想,这里除了她,便没有其他女子,那,替她洗澡更衣,甚至那什么的,便只有一个人,睒于鸿轩!
倪清羽的脸顿时红了一片,耳根子都红透了。
睒于鸿轩眼角含着笑意看着她,他看到倪清羽脸上神情的变化,不用想也能猜到她此刻心中的想法。
睒于鸿轩一下子凑到了倪清羽的跟前,“是不是在想,谁帮你洗漱更衣了?”
他一下子凑了过来,倪清羽顿时感到一阵窘迫,下意识地往后躲,他怎么就像是她肚子里的蛔虫一样,把他的想法猜得一清二楚。
倪清羽的躲避并没有成功,因为睒于鸿轩身后定住了她的后脑勺,两人的脸凑得很近,近得能感受到对方的呼吸。
倪清羽心里紧张得要命,那股紧张,她自己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睒于鸿轩的声音又在她的耳边响起,“你的毒已经解了,身子也恢复得很不错。”
倪清羽眨了眨眼睛,有些艰难地适应着与他靠得这么近进行正常的交流,“解,解药,是怎么拿到的?”
“解铃还须系铃人。”睒于鸿轩答道。
倪清羽一下子便回过神来,“那个下毒的人身上还有其他解药?”
睒于鸿轩却摇头,“没有,但是,他会研制。”
“研制?可,可,怎么来得及?”倪清羽觉得有些不敢置信。
睒于鸿轩的手不经意地在她的手背上摩挲着,“我和你师父运功替你把毒性封住了,争取了时间。还好这是秦国,这个林子中,本身就有很多现成的草药,就地取材,所以才捡回了你的一条小命。”
原来是这样,倪清羽心头的疑惑终于解开,自己的命还真是够大的。
“那,秦军……”倪清羽发问。
睒于鸿轩轻描淡写地说:“俘虏都抓了起来,陈皇派人来讲和,我把石易安的勾当说了,还交了几封证据给他们带了回去,那些俘虏,也都放了回去。”
“那,我们的人,损失了多少?”
倪清羽知道,那天的一战,他们损失了很多人。
睒于鸿轩的脸色微微变了一下,“只剩了不到十分之一的人。”
倪清羽脸色不觉一变,这损失,也太惨烈了。
睒于鸿轩又补充了一句,“不过太子把自己的人调走了,不知去向,真正损失的,也就没有这么多。”
“他,会在哪里?”倪清羽又轻声一问,眼下,他们都不知道睒于鸿宇究竟打的什么主意,只能小心提防着。
睒于鸿轩苦笑着摇头,“我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