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天气慢慢回暖,轩王府上下也不再是梅花一花独霸,初现争妍斗艳之态。
距离睒于鸿轩出征,不过半月,倪清羽却是觉得好像过了许久,每一分每一秒都觉得格外难熬。
陈国大军一路疾驰,终于到达边境,与秦国之军开了一场火拼,战报传来,这一战,双方打成了平手,大家都有互相试探对方实力的意思。
大家一切都好,倪清羽得了消息,也就暗暗放心了。
但是,倪清羽也并不像表面那样真的完全放心,她思来想去,把穆旭端叫到了院中,关上了房门,异常认真地说:“我有一件要紧的事要交给你去办,这件事,还有几分危险,你要当心。”
穆旭端听了倪清羽的吩咐,神色严肃认真,恭敬应着。
午夜,皇宫。
这个时辰的皇宫,全然没有沉睡的迹象,侍卫们手持长戟,神情肃穆地巡视着。每个宫殿亦是灯火通明,亮如白昼。
一个黑影在夜空中闪过,巡视的侍卫们警惕地抬眼看了一眼,却是只看到一片静谧的夜空,全无异常,他们便又重新面无表情地走开了。
那个黑影身形飘逸,迅捷无声,眸子盯着手中的皇宫布防图,然后目标明确地朝一个宫殿而去。
那处宫殿上赫然写着“东宫”两个大字。
那人身形又是一闪,快速地潜入,东宫中的丫鬟侍卫们都全无察觉。
门一开一合,动作迅捷,一切都只在须臾之间,那个黑影便已经闪了进去。
屋子里一片漆黑,没有半个人,那个黑影快速地翻找着各个柜子,一无所获,却是并不放弃,在每个柜子中都认真地摸索着。
突然,他摸到了一个石柜内侧有一个小小的按钮,他心里一阵喜意,轻轻一按,一面墙上的暗格显露出来,黑影脸上喜意愈浓,他喜道:“王妃所言果真不错,太子房中,果真有暗格。”
原来这个黑影,就是穆旭端。
因为前一世的记忆牵绊,倪清羽对这一场战事总是心怀怀疑,她决意要好好探查一番。
而最需要探查的两人,便是太后和太子。
穆旭端率先到了太子的东宫,因为太子不在东宫之中,要偷潜入室,相对容易一些。
而倪清羽之所以会知道太子屋中的这个暗格,也是因为前一世的机缘。眼下,她便只能绞尽脑汁利用前一世获得的便利行事。
穆旭端不知道倪清羽怎么会对太子和太后的这么多事情都这般了如指掌,但是他心里却是无条件信任倪清羽,主子吩咐之事,他需要做的,就是服从。至于原因,穆旭端不是过于好奇之人,他相信到了适当的时候,倪清羽定会告知于他。
穆旭端快速地翻看了一番那些东西,划亮火折子,借着微弱的光,他瞧清楚了那些东西,尽是他与亲信互通的私密信件,桩桩件件,可都是罪证如山。
穆旭端心里升起阵阵愤恼,他正要把那些东西都收起来,其中一份掉落在地,穆旭端瞧了半天,却是半个字都没有看懂,心里困惑顿生。
突然,他听到了外面的一股异动,穆旭端心里一惊,来人是一个高手。
穆旭端顾不了许多,只把那份看不懂的东西收入怀中,然后赶忙暗下按捺,关上了暗格,一切恢复正常。
穆旭端再想离开,已经来不及,因为另一个黑衣人已经潜入了屋中。
穆旭端匆匆闪身,就势滚进了床底,屏住了声息。
那个黑衣人也向穆旭端一样,好一阵翻箱倒柜,但是最终却是全无所获。
他并不放弃,小心地敲着墙壁,侧着耳朵听着。
突然,他听到了一小方墙壁的声音有异常,整个人顿时惊喜了起来,他开始到处摸着,希望能够找到开关按钮。
穆旭端心里暗暗感叹,此人果真是不简单,竟然能这么快就找到了暗格所在。
只一会儿,他便听到了格门打开的声音,穆旭端心里又是一阵惊诧,这个人当真这般不简单,竟然连开关按钮都这么快找到了。
黑衣人一阵翻箱倒柜,然后发出一阵愤愤地哼声,满是愤愤,“堂堂太子,暗地里做的,竟然都是这样的勾当!”
穆旭端听到了那个声音,不觉怔住了。
这不就是曾经被黑衣人围剿,人称高舵主的蒙面人吗?上次的际遇,他们相处了一个晚上,至始至终,这位高舵主都是蒙着面,所以穆旭端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他的声音上,如今一听,他相信自己绝不会认错。
怎么会是他?他的身份究竟是什么?他这一次潜入皇宫之中,与自己一样来到太子宫殿,目的究竟是什么?
自从上次之事之后,穆旭端也没有再回过那个他们一起避难的密室,对于他们的身份,穆旭端也完全没有心思去追究,没想到在这里,竟然又遇上了。
高源看着睒于鸿宇的那些罪状,心里着实阵阵愤慨,一时不慎,手中的火折子掉落在地,发出哐当的声音,高源不觉惊了片刻。
这一番动静本不算大,但是,太子房门口刚好有一支护卫军路过,他们听到了这个声响,顿时把心提到了嗓子眼,大踏步地往回走,暗算如屋探究一番。
高源心里暗叫糟糕,眼疾手快地把那些东西塞在怀里,然后把暗格合上,自己亦是就近一闪身,滚进了床底。
高源刚一滚进去,便是发现了另一个潜伏在床底下的人,顿时大大惊了一跳。
穆旭端为了避免他把自己当成敌人,便是先发制人,把剑架在了他的脖子上,然后做了个嘘声的手势。
高源不知道这人是穆旭端,只觉得脖子一凉,心里又是一紧。但是眼下,最要紧的是想把那些侍卫打发了,不然,不管是这个神秘之人,还是自己,都别想全身而退。
侍卫们推门而入,手里拿着火把,在房中照着,没有看到半个人影。
高源担心他们会拿着火把照到床底下,心里一动,手上凝了一掌,一阵掌风轻轻把窗子往里吸开,摆在窗台旁边的蜡烛也被掌风带着掉到了地上。
那些原本满心警惕的侍卫这才是放下心来,“原来是风。”
他们一阵互相安慰,然后重又把门关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