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锦完全不顾夏津手上血淋淋的伤口,狠狠瞪了他一眼便是转身欲走。夏津却是一个健步拦在她的身前,面色阴沉,语气更是沉然,“你不能走!”
良锦瞪着圆目看他,赌气地伸出自己嫩白地手晃在夏津的眼前,“怎么,你要报复吗?好,那你咬一口好了,咬了之后我就可以走了!”
夏津看着摆在自己面前的这只嫩白的手,目光滞了一下,但是他很快便是收回了自己的神色,因为,他已经是轻轻地把那只手压了下去,声音低沉,“不是为了这个。”
良锦已经很是气恼,“不然是为了什么!”
夏津看着她,心里暗暗叹气,这件事究竟要怎样跟她说?眼下情势已经变了,这些日,即便是睒于鸿轩不愿意,也已经是在慢慢地接近太后,他们和太后的联合已经是既定计划,如果这个时候倪清羽把范怡容扫地出门,那太后那边……
可是这些都是他们谋划的隐秘之事,无论如何都是不能对倪清羽直言。可除了这个理由,他还能用什么法子阻止倪清羽呢?
夏津知道,自己不管用什么办法,都要让倪清羽尽快打消这个念头,不然,事态真的发展到了难以收拾的地步,对所有人都是有害无益。
特别是落在睒于鸿轩那里,他便定然会陷入两难的境遇。一方面,他心里在意倪清羽,不愿意让倪清羽误解于他、但是,范怡容在这个时候又是断断不能赶出去。如此两难境遇,睒于鸿轩要怎样处理?
夏津的心绪混乱不堪,但只有一点他是格外明确,不会动摇,那便是,他定要想办法让良锦劝住倪清羽。
夏津看着良锦,语气有些无奈,“这件事,并不是这么简单,王妃不能把范怡容赶出去。”
良锦哼了一声,“她都已经在王妃身边安插奸细,又这般陷害王妃,王妃若是不把她赶出去,岂不是时时都跟一颗炸弹待在一起?”
夏津抿了抿唇,“王爷定会想法子把王妃保护好,但是,却万万不能把她赶出去。”
良锦呵笑着,“你是王爷吗?你能代替王爷做决断吗?真是可笑!”
对于良锦的嘲讽,夏津被噎了一下,但也是无暇生气,他耐着性子,“我自然是不能代替王爷,但是,这个决定,却实实在在是王爷的意思。”
良锦心里怔了一下,面上带着丝丝怀疑,“你说什么?这是王爷的意思?”
夏津点头,“这么多年来,王爷一直都没有赶范怡容,这自然是有王爷自己的道理,眼下,即便是王妃入了门,王爷还是没有赶她,现在王妃若是一来就把她赶走了,王爷会怎么想?府里上下人等会怎么想?只怕王妃身上会担上善嫉的名声。”
良锦心里咯噔了一下,细细咀嚼着夏津的话,他的这番话,也是有他的道理所在。
但随即,良锦又道:“可是王妃受了她的陷害是板上钉钉的事情,王妃这是正当防卫,大家不应该是去质疑范怡容吗?王爷若是明事理,便不会说王妃善嫉,而是会替她讨回公道。”
良锦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
夏津心里苦笑,睒于鸿轩心里自然是想为倪清羽讨回公道,但是,如今的情势却是不容许他感情用事。
良锦见他为范怡容说话,心里生出愠怒之意,她已经是不想跟夏津废话,她便是闪身又欲走,夏津却又是那副誓死不放的神色,“这件事,王妃无论如何都不能做,就算王妃兴师动众地做了,王爷也是不会答应把范怡容赶出去,到时候,只是会让王妃面上难堪。”
夏津的目光定定地看着良锦,“你若是信我,就好言劝一劝王妃,她如果想要出这一口气,也是只能施一些小手段,惩处一番,但是要把她赶出去,那是绝不可能的。”
不仅不可能,说不定不久之后,范怡容还会堂而皇之地入睒于鸿轩的门,做了他的侍妾。
良锦一脸惊讶神色看着夏津,他为何对这件事这般笃然,难道,睒于鸿轩背着她们做了什么事?难道,睒于鸿轩对范怡容,怀着别样的感情?
夏津被她探寻的目光盯得有些不自然,他必须要拿出一个可信的论点,如此方能让她相信,才能让精明的倪清羽相信。
夏津换上一副感叹神色,“我知道你不信我的话,那是因为你刚来王府,你不知道范怡容的特殊。”
良锦心里不虞,“那你倒是说说看,她到底有何特殊之处?”
夏津开始极力入戏,“范怡容的父亲范英华,当年不仅是王爷的属下,对王爷更是有过命的交情,若是没有范英华的出手相救,眼下王爷只怕已经是早就不在了。所以,范英华死后,范怡容便是被托付给了王爷。这么多年了,王爷虽然不喜欢范怡容,但是也是一直把她留在身边,一直照顾着她。”
良锦听着,脸上的神色慢慢变得和缓了些。这个理由,似乎还是有几分可信。
夏津见到良锦的神色,知道自己的话在良锦心里已经慢慢起了作用,他便是赶紧继续道:“王爷是对下属很重情谊之人,所以,这些年对范怡容他便也一直都是宽容的态度,现在王妃若是执意把范怡容赶出去,只怕王爷会觉得王妃不贤。”
听着似乎也是有几分道理。良锦面上不觉现出了思考神色。
但是,良锦亦不是愚笨的,夏津在说这件事的时候,态度和语气都突然转变了,变得比平常和蔼了许多,还一副生怕她不相信的模样,实在是透着诡异。
难道事情真的是自己想象的那样,事情的真相便是睒于鸿轩和范怡容两人暗中有私情?
良锦一下子被自己的这个想法吓了一跳。
她眼睛微眯,这件事,她无论如何都是要好生调查,但是眼下,她却是要先把眼前这人安抚好了,不然,她便定然要被他死死缠住不可!
良锦很配合地换上了一副信服的神色,“原来事情是这样的,难怪呢,范怡容这么一个碍眼的人就一直这样杵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