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津的语气又带上了几分寒意。
良锦已经是决意与他一辩到底,“夏统领,你这话可真是太有失偏颇,不分是非了。这冤有头债有主,真正的凶手应该是那个下毒之人,你为何一定要把怒火牵引到穆侍卫的身上?你实在是不可理喻!”
“你,你说谁不可理喻!”夏津指着良锦,他已经是要直接上前把她抓住打上一顿,良锦却很是机灵地往后躲着,很不厚道地拿思彤做挡箭牌。
“好了,你们不要再吵了。”穆旭端开口高声道,一下子把夏津和良锦喝住了。
穆旭端的神色肃然,“小宸之所以会受伤,我有推卸不掉的责任,小宸若是真的有什么三长两短,我定会负责到底。”
夏津闻言,又是冷哼了一声,“你负得起责任吗?你以为你就这般喊几句口号,便能把你的责任推掉吗?实在是可笑!”
穆旭端闻言,手不觉是下意识地握了握,缓缓开口,“我知道自己有推卸不掉的责任,你定然是恨不得马上把我碎尸万段,但是,我却是不能现在就死掉,我定要找到那个凶手,为小宸报仇!到时候,就算是你对我千刀万剐,我也绝不会还手!”
夏津的目光冷然地扫过他的脸,“你记住你现在说过的话!我妹妹若是没有什么事,那便一切好说,她若是真的有什么,我绝不会饶过你!”
夏津撂下狠话,很是激愤,也丝毫没有顾忌穆旭端是倪清羽的人,倪清羽想到他这是全身心地疼惜夏宸,心里便多少可以理解。
羊七心里却是在暗暗叹气,夏津果真是会因为夏宸的伤失控。
夏津定然还不知道,穆旭端和夏宸正巧便遇上了千禧阁的劫难,而也正是多亏了穆旭端,才救下了高源,救下了部分弟兄。不管怎么说,穆旭端的这份恩情,夏津都应该记在心里。
众人都安静了下来,这才是听到了一阵微弱的叫声,“哥哥……”
夏津猛地一惊,众人都是将目光转移到了夏宸身上,她虚弱地睁开了眼睛, 夏津心里一阵欣喜不已,紧紧地抓着她的手,几乎要喜极而泣。
“妹妹,你终于醒了,真是太好了!”
穆旭端脸上也顿现笑意,下意识地想往这边来,却是一下子止住了步子,只远远地看着她。
倪清羽不觉是和侯大夫对视了一眼,两人脸上都想吃亦是欣喜之色,难道是方才那副药起了作用了?
倪清羽快步踏上前,“我来替她号号脉。”
夏津赶忙便是放下了她的手,倪清羽把手搭了上去,探了片刻,脸上现出了丝丝笑意,“那方子,起作用了。”
她体内的毒性没有继续恶化,而是得到了暂时的遏制,胸腔的淤血也是慢慢地纾解了。
众人听了,脸上尽是满满的笑意,思彤赶忙便道:“那奴婢马上又再去多磨一些!”
“我也去。”良纱开口道。
良锦原本想去,但却没有良纱嘴快,她便道:“那我留下来照顾小宸,你们两人去磨药。”
三个丫鬟自发地便已经分配好任务,也不等倪清羽做回应,便是快速地去了。
夏津柔声发问,“现在感觉怎么样了?有没有好一点?”
夏宸点了点头,“好多了。”
倪清羽把她的袖子掀起看了一眼,那些红疹还在,可是却没有像羊七所言全身肿胀,想来那副药的确是暂时抑制住了毒性。
夏宸的目光却是在众人脸上搜寻,她的目光越过了夏津,落在了穆旭端的身上,穆旭端的目光也是落在她的身上,两人的目光对视着,夏宸冲他扯出了一抹笑,她是很认真地在笑,带着几分她身上特有的味道,有几分俏皮,但是瞧着却是叫人觉得莫名地心酸。
“穆旭端,你过来。”夏宸声音很低,穆旭端却是听到了,他鼻子有些发涩,手脚也有些呆滞地想她走去。
夏津的脸色又是变了一下,他看穆旭端的眼神还是带着丝丝敌意,而且还很不识相地不曾挪步。
良锦见了,有点气不打一处来,她不客气地一把拉起夏津,硬生生地把那个位置腾了出来。
夏津下意识地反手便是一甩,良锦被他甩得向后趔趄了几步,两人都吹鼻子瞪眼看着对方。
“小宸要跟穆侍卫说话,你自己瞧不出来吗?还这般不识相。”良锦不客气地说。
夏津心里已经忍了她很久,但是无奈她是个女子,他的原则是,不对女子动手,所以他便只能硬生生地忍着要打她的冲动,“你说谁不识相?不识相的应该是那些涎着脸往前贴的人!”
在他眼里,这人,自然就是穆旭端。
“哥哥,不要这样。”夏宸的声音低弱,却是带着一丝祈求撒娇之意。
夏津最听不得的便是夏宸这样的声音,因为从小到大,夏宸只要想要什么,便总是会用这样的语调向他撒娇,几乎百发百中。
眼下,夏津又听到了这样的撒娇声,心头却是涌起深深的失落,但他也是顺从地没有再出言为难于穆旭端。
穆旭端握住了夏宸的手,“你一定会没事的!”
夏津见穆旭端竟然动手动脚,一个激动,又是要上前制止,良锦眼疾手快,赶忙便是拉住了他,眼神不客气地瞪着他,夏津欲挣扎,便是见到夏宸的手已经是回握住了穆旭端的手。
良锦一副鄙夷之色看着他,满脸都写着“瞎操心”三个大字。
夏宸心里酸涩,她看到穆旭端脸上的伤,心里更是有些扯疼,这些伤,自然便是出自夏津之手,她知道夏津是因为紧张她才会对穆旭端大打出手,但是夏宸心里还是忍不住把夏津暗暗骂了一番。
夏宸已经几乎没了力气,她便只能赶紧把自己想说的话都说了,“方才你说的话,可是真心所言?”
她苍白的脸上现出了一丝微不可查的红晕
夏津对穆旭端大吵大闹,夏宸早就已经被他的大嗓门吼醒了,但她却只是未有动作,因为她实在是没有力气,所以便是一直躺着,默默地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