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点,是北城夜生活尚要开始的时间,街角的霓虹已经开始转换。
帝尊酒吧二楼的卡座,两位同样英俊的男子相对而坐,一个眸底满满是疑惑,一个却是尽带笑意。
“你想要和我聊什么?”安楚牧终究还是沉不住气率先开了口:“我想我并不记得和沈先生有任何的瓜葛!”
从医院带走安楚牧的人就是沈慕。
沈慕从剧组收工之后,因为心里面还是担心左盛夏,特地绕过来看看,却没有想到还没有进入到病房就已经先看到了安楚牧。
说起来,他跟安楚牧之间也的确是只有知道彼此名字这点关系。
但现在似乎关系多了一点,安楚牧对安楚黎的情感,以及左盛夏是他想要守护的女人,这中间都存在这千丝万缕的关系。
沈慕知道安楚牧一定会这样问,但他还是在极为优雅的放下了手中的酒杯之后,才淡淡开口:“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出现在医院里面是为了安家的事情而来的!”
“你……”怎么知道!
虽然后面的话都没有说出来,但是安楚牧脸上的表情很明显的就显示出了这一点。
他什么都没说,沈慕居然就能看出来他心底的意图,这不由的让他微微的眯了眯眼睛,沈慕真的就只是一个演员而已么?
“别惊讶我为什么会知道!”因为我很了解盛夏!
当然后面这句话沈慕并没有说出口,他了解盛夏,知道盛夏其实很心软,而安楚牧大概也是拿着这一点打算从盛夏的身上下手,想要让她劝顾洛锦停手。
而沈慕刻意保证,如果安楚牧真的能够做到在盛夏的面前这样说的话,那么盛夏一定会答应。
那个傻丫头最在乎的除了顾洛锦之外还有家人,纵使安楚黎是想要她的命,但她仍然还是不会吧这件事情迁怒到她家人的身上。
不得不说,安楚牧这一招的确是想在了所有人的前面,看来安家少爷的确是不负盛名的。
安楚牧到底不是笨蛋,和聪明人对弈,很快的就有了答案:“莫非沈先生和左小姐之间……”
若不是沈慕对左盛夏有意思,何苦把他从医院带来酒吧。
没错,左盛夏就是我喜欢的人!
当然这是沈慕在心底的回答,表面上却云淡风轻,掩饰的不着痕迹:“我倒是觉得安少的如意算盘未必能够实现!”
“不说你别的,先说你能不能见到盛夏都是一个问题,你以为顾洛锦会让你或者安家的任何一个人见到盛夏么?”
沈慕轻笑,安楚牧的方法很对,但是太不了解顾洛锦,注定不会成功。
“没错,我见不到左小姐,不过沈先生能够见到!”
安楚牧忽然就打起了沈慕的主意,不然的话不能解释沈慕为什么要单独找他聊。
沈慕眯了眯眼睛,温润的脸庞上尽是笑意的靠在了沙发的背上,好暇以整的看了安楚牧好一会儿,才开口:
“难道我给安少的感觉是这么爱多管闲事么?”
不等安楚牧回应,沈慕已经再一次开口:“坦白的说,我从未打算帮你忙,因为不管是顾洛锦还是我,我们都不会让你见盛夏!”
“盛夏很善良,她一定会帮你的忙,但是不能因为她的善良,就不需要伤害她的人付出代价!”
沈慕的语气不算重,但是每一句话都好像是要钻进对方骨髓里面一般。
“你……要守护左盛夏?”安楚牧忽然就笑了:“不知道顾洛锦顾总知道这件事情会怎么样呢?”
在安楚牧看来是沈慕太着急想要守护左盛夏,才会在无意当中泄露这么重要的讯息,以顾洛锦霸道和眼睛里面揉不下沙子的性格,如果知道沈慕对左盛夏……
“我一点都不介意你去跟顾总说,或者爆料给媒体,我倒是想要看看这样是能拯救你们安家还是说让安家更快的从北城消失!”
沈慕的音量还是没有半点变化。
安楚牧第一次知道原来就算是很温润的人,也可以气场那么强大,似乎比起顾洛锦来说也没有差那么多。
“原来,有这么多人想要守护左盛夏!”
他的唇角多了一抹笑意,但却是苦涩的笑意。
为什么就没有人守护楚黎,为什么自己想要守护他都做不到呢?
“安少,我叫你来不是为了威胁你,也不是为了其他,盛夏是个好女孩,安楚黎对她的伤害远远多于你所能看见!”沈慕神情变得很认真,“如果你真的想要为安家赎罪的话,不要再去找盛夏!”
说完这一句,沈慕就起身,不过再走了两步之后,又回头看了一眼卡座里面的安楚牧,“其实解决事情的方法永远都不只是有一种!”
比如,还可以把安楚黎找回来交给顾洛锦,也许也能够挽回安家的基业。
这是沈慕走了之后,安楚牧才想明白的,顾洛锦虽然说做事很绝,但是也会有自己的底线。
可是,沈慕,顾洛锦,你们有自己想要守护的人,我安楚牧也有想要守护的人!
他会找到安楚黎,但是绝对不会交出来。
……
痛——
全身就好像是被碾过一般的疼痛。
这就是左盛夏醒过来后的第一个感觉,这是在哪儿呢,那么浓的消毒水气味,是在医院里面吗?
可是,她怎么会在医院的呢?
左盛夏只记得自己在失去意识之前是在酒店的房间里面,安楚黎让那两个猥琐的男人……
还是说她死了呢?
不对,手心里面还有温度传递过来,这绝对不是死了,她下意识的想要转动脖子侧过脸看看,但是一扯动,那伤口就撕心裂肺的痛。
“嘶——”
一声低呼把趴在床沿上的男人给惊醒:“夏夏,夏夏你醒了,怎么样,有没有感觉不舒服?”
是顾洛锦的声音,还有她是真真切切的看到了顾洛锦,不是在绝望中看到的虚幻,是他,是他及时赶到救了自己吗?
一定是这样的!
左盛夏明明就有好多话要说,可是一个字也没有办法说出口,只是任由那温热的液体一直往下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