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当然是不能跟骆亲王说的,映初笑道:“好啊,多谢王爷好意。”
骆亲王非常高兴:“是本王该谢你才是,你快去吧,本王等你的好消息!”
映初福了福身,也没回自己院子,直接往偏院去了。
公仪含涵早已经回来了,她见映初来了,眸光闪了闪,笑道:“可姃这么快就回来了,多亏你借我银两,我正准备待会儿给你送过去呢,正好你来了,也省的我再跑一趟。”
“不过是一点小钱罢了,小姑母何必这么客气,”映初开玩笑道,“我可不是来找你还钱的,是有人让我帮忙传话给你,想请你吃榛子酥。”
公仪含涵脸上的笑容立刻就淡了,不用说她也知道那人是谁:“没想到他会麻烦到你身上,我会让人去回话,下次再有这种事,你直接拒绝他好了。”
映初道:“小姑母这样一直躲着他也不是事儿,最好还是抽个时间跟他说清楚为好,否则我看他是不会轻易罢休的。”
“我明白,”公仪含涵道,“我会考虑的。”
公仪含涵向丫鬟示意,丫鬟很快捧了一把折扇过来,公仪含涵将折扇接过来,爱惜的用手摸了摸,然后将它递向映初。
“这是?”映初疑惑的接过,打开一看,上面绘着几棵翠竹,反面还题了一首诗,不管是画还是字迹,都显得有些稚嫩,像是孩子的涂鸦之作。
“这是秦王的折扇,”公仪含涵轻声道,“当年秦王救下我时,落下了这把扇子,我捡到后就一直妥善保管,如今该是物归原主的时候了,希望可姃下次见到秦王,能帮我把折扇还给他。”
一把折扇经过八年,还保存的如此完好,可见收藏者的用心。映初看了公仪含涵一眼,将折扇推还给她:“既然是小姑母捡到的,自然该由小姑母亲自归还才是。”
公仪含涵为难道:“可是我并没有什么机会见到秦王。”
“总会有机会的。”映初笑道,“天色也不早了,小姑母早点休息,我就先告辞了。”
公仪含涵起身相送,一直目送映初走远,才返回院子。
映初在一个转角处停下脚步,回头望了一眼,然后才若有所思的离开。
公仪含涵明显是故意在她面前表露对琰诺的上心,若真像琰诺说的,并非男女之情,那公仪含涵的用意就非常值得推敲了。
不过映初很快就没心思思考公仪含涵的事了,几天的时间,京都的大街小巷都传满流言,说她公仪可姃就是引起地龙翻身的妖孽,不仅将公仪可婵的死、老太太的生病、公仪可妤和公仪可媃被废黜的事全都怪到她身上,连她父母兄长的死亡,也说成是她害的。更有甚者,把亓官家所谓隐疾的事,也都推到她头上,咬定是她克的。
这些谣言说的有鼻子有眼的,若映初不是当事人,她也几乎要信了。
就在谣言越演越烈之时,宫里传来圣旨,宣映初入宫觐见。
齐侯不放心,想陪同映初一起进宫,却被老太太拦住了。
老太太并没有因为映初救了她而对映初改观,反而因为谣言的事对映初更加忌讳了,她觉得谣言说的不无道理,本来她的孙女一个个都好好的,都是因为公仪可姃,才变成这个下场!三房的人都死绝了,就剩这臭丫头一个,说不定真是她害的,没准她就是妖孽!
“皇上突然传可姃进宫,肯定是因为外面谣言的事,”老太太道,“若是可姃被定罪,我们整个公仪家都要被连累,侯爷现在还不好好想想怎么跟她撇清关系,还主动往上凑,这不是自找倒霉吗!”
齐侯怒道:“你这说的什么话!外人不知道,我们自己还不清楚吗?那一桩桩事跟可姃有什么关系!正因为皇上肯定要问询此事,我才要进宫帮可姃作证,岂能由着那些居心叵测的人冤枉可姃!”
“侯爷,老太太这也是为了咱们整个家族考虑,”二夫人道,“事实真相如何,咱们自己人当然清楚,侯爷也派人出去辟谣了,可是结果如何呢?侯爷就算真的去帮可姃作证,别人也能说侯爷是在包庇可姃,甚至给侯爷安上一个包庇妖孽,枉顾朝廷安危的罪名,那时候才真是糟了!所以侯爷还是不去为妙,还能显得我们坦荡自若,可姃聪明过人,想必自有办法证明自己的清白。”
老太太道:“正是这个道理!侯爷您是一家之主,要以家族为重,怎么能因为一个孙女,就置大局于不顾?”
齐侯皱眉,眼中露出几分犹豫,他的确疼爱看重映初,不过也被她们说的有了些顾忌。
“祖父,祖母和二伯母说的有理,就让孙女一个人去吧,祖父放心,孙女不会有事的。”映初主动说道,齐侯的心意她心领了,她并不想让齐侯为难,而且她早有成算,并没准备让齐侯帮她。
齐侯沉吟片刻,道:“那好吧,不过我会让人在宫外等着消息,若是皇上真的发难于你,祖父一定会进宫为你讨个清白的!”
“多谢祖父。”映初感激道,齐侯待她真的很不错,她把这份情意记在心里了。
齐侯接下来嘱托了映初一些话,他担心映初不清楚皇上的脾气,万一说错话惹恼了皇上,所以仔细说明了皇上的性子,当然这些都是单独说于映初听的,否则被别人知道他们妄议皇上,是大不敬之罪。
映初在琰诺那里听过不少,自己也对弘光帝有所观察,不过对于齐侯的话,她仍然听的非常仔细认真。
最后齐侯派了他的心腹,护送映初进宫,他心中担忧不已,不只是担心映初的安全,更多的就像老太太说的那样,万一映初真的被冤枉定罪,整个公仪家都要经受一番动荡。
他现在只能期盼可姃这个他寄予厚望的孙女,能够随机应变、逢凶化吉,平安脱险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