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九华本就不悦的心情瞬间更是降到谷底,他恶意的扬起唇角,道:“没错,他是跟本座做了交易,他答应把你送给本座,本座就放了他,现在他已经离开京都了,因为自觉没脸见你,所以让本座给你带话,让你把他给忘了,乖乖投入本座的怀抱!”
虽然是胡说八道,但是殷九华莫名的觉得有些爽快,好像这个提议也不错,凭什么他和祁长锦明明是一个身体,花映初对他们的态度却天差地别,他要让她知道,他比祁长锦那个凡夫俗子好千倍万倍。
“一派胡言!”映初愤怒的瞪大眼,双眸因怒火而亮的惊人,“长锦才不可能这么做!你到底把他怎么样了?”
“你不信的话就等着看,”殷九华冷笑道,“祁长锦不是跟你约好,十天半月就能出来找你吗?他履行和你的约定了吗?”
映初心头紧了紧,长锦是答应她最多半月就能脱身,可是一个月都过了,长锦不但没有脱身,而且音信全无。既然殷九华已经知道她和长锦见面的事,肯定是他将长锦严密关押了。
映初有些后悔,也许当初没有冒险去见长锦,就不会引起殷九华的警惕,长锦或许已经脱身了,可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映初恨不得一刀捅死面前这个笑容恶劣的男人,他明明和长锦生的一模一样,却让她觉得十分面目可憎,和李沧泽一样令她厌恶、痛恨。
尽管怒意和杀意快把她整个人燃烧起来,映初还是迅速冷静了下来。她要找到长锦的下落,要救出长锦,还要救醒乔殊彦,她不能和他翻脸,相反必须和他交好。
殷九华见她脸色不断变幻,冷冷道:“怎么?让你跟着本座,还委屈了你?本座都没嫌弃你是残花败柳!本座警告你,以后别总是招蜂引蝶,离那些男人远点,你有没有一点嫁为人妇的自觉!”
这几句话他憋在心里很久了,当然这肯定不是他的意思,而是祁长锦积蓄在心里的想法。
映初脸色发青,她深吸了一口气,沉声道:“国师大人,这里是亡妹的灵堂,这件事我们以后再说。”
她再克己冷静,这时候也无法理智的应对殷九华,她此刻只想把这尊大神请走,别再刺激她的神经!
殷九华瞥了眼旁边的棺材,语气越发冰冷:“借九皇子的地方设灵堂,你还真是不客气!”
映初沉默,她不想再跟他说话。
殷九华此时也察觉到自己情绪的失控,他皱眉,祁长锦对他的影响越来越严重,他变得都不像自己了。
“记住本座的话,少招蜂引蝶!”殷九华丢下这句话,身影一闪,就消失在屋内。
映初不明白他深更半夜过来是为了什么,难道就是为了警告她,和挑拨她与长锦的感情?国师无聊到这个程度了吗?
经过这个插曲,映初自我厌弃的感觉消散了很多,她接下来一直在想,国师究竟有什么深意?
九小姐的葬礼做的很简单,未出阁的女子死后不能葬入祖坟,映初花钱寻了一处风水好的地方安葬她,亲自为她立上墓碑。
虽然只是短短几天时间,映初她们每个人都瘦了一圈,不过悲伤的情绪已经缓和了不少,小十和十一不再整天以泪洗面。
公仪府这几天除了派了一个管事象征性的帮忙丧葬,其他什么表示都没有,等九小姐一入土,那管事就催促映初她们立刻回府。
十小姐和十一小姐都很不安,她们知道回府之后,面临她们的就是长辈的责难和处罚,尤其是四姐姐,长辈们肯定会借机发难。
公仪含涵道:“你们不用太担心,这件事是个意外,父亲和姨娘一定会站在我们这边的,老太太她们不能拿我们怎么样。”
“那就请小姑母多向祖父求求情,千万帮帮四姐姐!”十小姐连忙说道,小姑母不需要担心,她就怕祖父这回不帮四姐姐,那就糟糕了。
公仪含涵微笑道:“那是自然的。”
映初摇头:“小姑母只管保全自己就好,老太太定然也会迁怒你,我自己能够应付。”
回到公仪府,她们连歇脚的工夫都没有,就被召到瑾琼苑。
老太太和二夫人她们已经摆好三堂会审的架势,等她们一进门,老太太就喝道:“都给我跪下!”
映初她们还没做出反应,琼姨娘先不乐意了:“孩子们在外面受累受苦,人都瘦了一大圈,这才刚进家门,老太太连一句关心都没有,就让她们下跪,难道她们都不是老太太的女儿和孙女吗?”
公仪可婵撇了撇嘴,道:“她们自己犯了错,难不成还让祖母哄着她们?要不是四姐执意要带几个庶女出门,也不会害死小九,我真是无比庆幸没跟她们一起走,不然我也要被她们连累,说不定也得丢掉性命!”
“你还好意思说!”琼姨娘冷冷道,“若非你带走一半护卫,她们遇袭之后,护卫也不会顾此失彼,小九也不会遭遇不测!侯爷明明叮嘱你们一起走,你却忤逆侯爷的吩咐,这件事你要付大半责任!”
公仪可婵瞪眼:“明明是她们不想跟我一起走,用言语挤兑我,故意赶我走,要怪也是怪她们,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
“撒谎!”齐侯道,“你是什么性子,她们几个是什么性子,你以为我不知道吗?若不是你挑事,她们几个会主动招惹你?”
公仪可婵不满的跺脚:“祖父你偏心!我说的都是真的,不信祖父去问那些护卫,是不是她们先骂我的!”
“说起那些护卫,婢妾很想问问老太太,”琼姨娘道,“明知道她们几个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姐,上元节时街上人多,老太太为何不多派几个护卫保护她们?派的人少也就罢了,一个个还都是不中用的,若不是几个丫头反应敏捷,就不只是死一个小九,说不定全都遭难了!老太太就算再不喜欢几个孩子,她们也都是侯爷的骨肉,老太太也不用把她们往死路上推吧!”
琼姨娘的话可谓字字诛心,老太太的脸色立刻就青了:“你在胡说八道什么!那些护卫根本不是我派的,就算是我派的,他们也都是府里的好手,保护几个丫头绰绰有余!”
老太太锐利的眼睛紧紧盯着齐侯:“侯爷,可姃她们都是我的亲孙女,我怎么可能不关心她们的安全!琼姨娘这个贱婢恶意诽谤我,按照家法必须对她掌嘴,侯爷不会袒护她吧?”
齐侯眉头一皱:“琼姨娘也是关心几个孩子,你至于这么较真吗?孩子们刚回来,你就非要教训她们,现在又想教训琼姨娘,你就不能消停消停?我真没看出来你对几个丫头有哪一点关心,倒是迫不及待想搅闹风雨!”
老太太差点没吐出一口血来,她就不该指望侯爷能够公平,侯爷的心早就偏的没影儿了!
二夫人道:“侯爷,老太太当然是关心几个丫头的,不过老太太同时也要顾全整个家族,要以整个家族的利益为先。这事的确是因为可姃执意带几个庶女出门,才造成意外发生,老太太心疼枉死的小九,言辞间当然会严厉一点。再则,此事必须要有人承担惩罚,不然何以让全府上下心服?”
二夫人说的温声细语,又是站在整个家族的立场说话,齐侯脸色缓和了一点,眼中若有所思。
“没错!”公仪可婵见齐侯神情松动,立刻叫道,“公仪可姃必须受到严惩,要不然以后别人都要求把庶女带出府,再来个伤亡什么的,就算我们公仪家的女儿再多,也禁不起折腾!公仪可姃是罪魁祸首,公仪含……小姑母也是从犯,还有后面那两个不安分守己的,她们都要受惩罚,一个都不能放过!”
老太太也以退为进道:“侯爷,我知道你觉得我太严厉了,但我的确是为了家族考虑,可姃带几个庶女出门,本来就是不合规矩的,现在又出了这么大的问题,若不是为了堵住悠悠众口,我也不想惩罚她们。不过侯爷若是实在舍不得,那就算了,什么都没有侯爷的意见重要。”
齐侯就算知道老太太口不对心,不过她难得服软,齐侯也是要给她几分面子的,“我也不是说不惩罚……”
“侯爷!”琼姨娘急了,“小九出现意外,那是护卫保护不周,怎么能怪到孩子们身上!”她阴冷的扫了眼二夫人,道,“护卫不是老太太派的,那肯定是二夫人安排的,她说的冠冕堂皇,其实还不就是在推托自己的过错!”
二夫人不慌不忙道:“琼姨娘可别冤枉我,府中的护卫都归大哥管,不过据我所知,那几个护卫是可姃自己挑的,可姃生性多疑,不是她自己挑选的,她怎么放心带出去,是不是,可姃?”她似笑非笑的看向映初。
琼姨娘见映初没有反驳,心里顿时一沉,如果这个借口都不成立,那想帮公仪可姃脱罪就不容易了。她看向自己女儿,如果实在不行,她就只能尽力保下含涵一个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