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殊彦轻飘飘的从空中落下来,目光像是很随意的从映初和清和身上一扫而过,然后就落在了王志德身上。
“王大人,许久不见,”乔殊彦对王志德点了下头,算是见礼,“没想到这里是王大人的管辖地,早知道的话,我便亲自登门造访了。”
王志德作揖行礼,道:“不敢当!乔将军大驾光临,理当下官上门拜见,只是不知将军下榻之地,故而还没来得及去。”
王志德目光发亮,朝廷公文里提到,乔殊彦很可能与花清和有联系,他出现在这里,看来花清和十有八九就在城内。
乔殊彦道:“我一进城,就听说城里进了贼匪,这些贼匪也太胆大包天,光天化日之下竟敢挟制人质,依我看,应该将他们押到西市,砍头示众!”
落在一楼的那些黑衣人刚刚爬起来,就听到乔殊彦的话,吓得一个激灵,连忙都看向王志德。
“这个不急于一时,”王志德道,“先将他们带回衙门,审问出他们的老巢更要紧。”
乔殊彦道:“留下一个人就够了,其他的人押去砍头,以儆效尤。”
“万一留下的人不招供,岂不是错失了一个大好机会?还是等先审问过后再说吧。”王志德说着,语气中带了几分强硬,“论行军打仗,乔将军是个中翘楚,论处理政务,乔将军恐怕懂得就不多了,还是让下官处理吧!”
乔殊彦勾起一边唇角,这个王志德,果真是又臭又硬,分明是他自己用了见不得人的手段,还这么理直气壮。
“处理政务,本将军确实比不得王大人经验丰富,”乔殊彦也露出倨傲之色,“但是对付山贼水匪,却是武将的职责。山贼既然是本将军抓到的,自然由本将军做主!”
王志德脸色变了:“乔将军!这里是广宜镇,不是京城!乔将军官职再大,也不能越界!”
乔殊彦一挑眉:“王大人这么护着几个山贼,莫非与他们有什么勾连?”
“乔将军慎言!”王志德冷冷道,“下官说了,只是想审问出山贼巢穴,乔将军何必如此咄咄逼人!”
乔殊彦突然甩手扔出一枚铜板,铜板擦着楼下一名黑衣人的脸,嵌进地板中。那名黑衣人瞪圆了眼睛看着地上的血迹和半片耳朵,后知后觉的捂住耳门,发出痛苦的惨叫声。
“你!”王志德对乔殊彦怒目而视。
“本将军又没伤他性命,王大人这么生气做什么?”乔殊彦说着,再次扔出一枚铜板,洞穿一名黑衣人的手背,引来又一声惨叫。
王志德怒不可遏:“住手!”
乔殊彦不理他,将第三名黑衣人的脚掌钉在地上。
剩下几名黑衣人吓得浑身发抖,终于忍不住大叫:“大人救我们!”
乔殊彦似笑非笑:“王大人,几个山贼竟然向你求救,这还真是稀奇了。此事若传到京城,还有几人会相信王大人你正直无私,两袖清风呢?”
王志德脸色憋的通红,不知是气的还是羞的。过了好一会,他才强辩道:“他们是故意想损害本官的名声!本官和山贼一点关系都没有!”
他立刻催促几个衙役:“还不快把他们都押走!”
王志德不给乔殊彦反对的机会,道:“朝廷得到消息,花清和到了广宜镇,乔将军也出现在这里,未免太凑巧了!乔将军莫不是包庇花清和,帮他逃脱朝廷的通缉吧!”
“本将军一早就向朝廷说明,要去东海祭奠祁将军,”乔殊彦冷下脸,声音冰寒,“王大人信口胡诌,往本将军身上泼脏水,莫不是觉得本将军脾气好,不会治你以下犯上之罪?!”
王志德被他的杀伐之气震慑的僵硬了片刻,脸上却丝毫不惧:“谁知道这是不是你的借口,真相如何,你心里清楚!”
他瞥了眼映初与清和,道:“这两人与乔将军是什么关系?可别说你只是路过,恰好救人!”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乔殊彦冷笑,“本将军行事,还轮不到你管!”
“你!”王志德铁青着脸,“本官是奉朝廷的指令,追查钦犯,只要乔将军与钦犯有关,本官就能管!”
“那你就拿出证据,本将军即刻束手就擒,任凭王大人处置。”乔殊彦讥讽道。
这时候,一个差役来报:“大人,刚才有个抱着孩子的年轻男子从客栈后院翻墙跑了!”
王志德一怔,立刻下令:“快带人去追!务必把人抓到!”
差役道:“刘队已经带人去追了!”
“加派人手,”王志德道,“将衙门所有人都派去!”
差役领命去了。
王志德转头瞪着乔殊彦,怒斥道:“乔将军真是好计谋,故意在这激怒本官,吸引本官的注意力,帮助钦犯逃跑!还敢说你跟花清和没有勾结!你等着,等本官抓到人,一定要上奏皇上,参你一本!”
乔殊彦笑的轻蔑:“只要王大人能抓到人,本将军等着你参奏。”
王志德听他这么说,更确定了自己的推测,乔殊彦有恃无恐的样子气的他肝疼,他指着乔殊彦比划了半天,最后丢下一句:“我们走着瞧!”然后一甩袖子,气冲冲的带着人走了。
乔殊彦凉飕飕的道:“王大人好走不送。”
王志德下楼梯的动作顿了一下,走的更快了。
等人出了客栈,乔殊彦才收了脸上的表情,走到映初姐弟面前,道:“我刚才出门打探情况,回来晚了,你们没事吧?”
映初摇头,对他说了这么多天以来的第一句话:“我们没事,多谢乔公子。”
清和也撇了撇嘴,不是很甘愿的道了声谢。
乔殊彦笑了,一双桃花眼含情脉脉的盯着映初看,充满了无尽的欢喜。
映初无视他灼灼的目光,道:“你这样得罪王志德,也等于得罪汤忠臣,他们肯定不会善罢甘休,若是在皇上面前进几句谗言,势必会影响你的仕途。”
“你知道我不在乎那些,”乔殊彦道,“而且我也不怕他们,比起多得泛滥的文臣,朝廷更缺的是独当一面的武将。朝廷需要我,皇上暂时也不会动我。”
映初知道他说的在理,可是也不能因此就觉得理所当然。她极力避免再和乔殊彦有瓜葛,却还是欠了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