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怎么办?”董梅哪见过那种阵势,有些担心地问。
“不用怕。”熊琴说:“这里的人我帮你对付,还有我们小玲,也是能喝红酒的,我们不干白酒,干红酒,报你过关。”
黄亚玲也说:“嫂子,你放心好了,这些人以后还要求着哥,说几句好话就过去了,到时,我站你旁边。”
董梅这才放心。
陈毅男对熊琴和黄亚玲说:“下星期一我们就出发度蜜月了,这里的事就交给你们两个了。熊琴,我还去浙江见大哥,你有什么要带给他的,快点准备。”
“早准备好了。”熊琴说:“给小侄子准备的长命金锁,你星期一来这里一趟,就可以带走了。”
陈毅男把各项事交代了一番,然后和董梅离开:“先到我家,去拿户口,星期一就可以直接登记,下午2点的火车先到济南。”
“去济南干嘛?”董梅奇怪地说:“不是去江苏、浙江吗?”
“山东和江苏挨着,去济南转道去金乡,带你去看看我发迹的地方——倒卖大蒜。还有一个人介绍你认识,也不知道她现在发展得怎么样了。”
董梅当然对陈毅男以前的事感兴趣了。
在东湖天下的房子里,陈银娜和夏爱霞正谈论着陈毅男和董梅的婚事。
“妈,你不觉得董梅家算是钓到了金龟婿吗?一个女儿出嫁,那么多人得到了好处,给她爹妈买套房,也没什么,可她姨夫怎么也插进来了,送他店面不说,还直接给他三十万现金做启动的本钱。在年前,她的什么姑妈中风开刀,手术费、住院费也是小毅出的。这倒好,以后她家一切什么事,都是小毅包了。”
“包就包吧。”夏爱霞说:“这几个钱对小毅也不是个事。”
“不是个事?这才刚开始,真要结婚了,你知道她家有多少亲戚?老家又不在武汉,那亲戚一来,吃都要把人吃穷,更不要说还要拿和要钱了。不信,你等着看,要不了几年,就该小毅喊穷了。”
“不会吧?”
“不会?”陈银娜煞有其事地说:“你不知道农村的穷亲戚是什么样的吗?那就是一群蝗虫,不把你吃完榨干决不罢休。妈,我觉得这事我们得提防,要管一下。”
“怎么管?”夏爱霞说:“他们是单独过日子的,你管得了?”
“管不了小毅,可以管小梅呀。”陈银娜说:“再说了,现在社会上离婚率这么高,你能保证他们两人的婚姻长久吗?今后要是因为那些穷亲戚闹离婚,分了财产怎么办?小毅好容易走运赚到的钱,难道就这样被分了?”
“这倒是要考虑的。”夏爱霞被陈银娜的分析镇住了,毕竟,现在过上了好日子,真要出现个什么闪失,那可怎么办?
陈银娜胸有成竹:“妈,我已经都考虑好了,你知道现在年轻人结婚都时兴什么吗?婚前财产公证。只要在结婚前签署一个声明,把谁是谁的财产分割清楚,那以后离婚就能说得清楚了,也就是说要分割财产,只能分割婚后财产。小毅赚的钱,都是婚前财产,那就安全了。”
“是吗?”夏爱霞说:“这个法子好。真签署了这个声明,以后离婚就不会有纠纷了。”
“对。”陈银娜说:“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让董梅签署这个声明。”
陈银娜说着,从旁边的包里拿出一张纸:“妈,你看,我已经准备好了,现在就要找机会让董梅签了。不然,等到他们等级完成了,再签就没意义也无效了。”
“那怎么让董梅签?”
“恩——”陈银娜说:“今天他们不是要回来拿户口吗?等他们来了,你把小毅支开,我来跟董梅说。等她签字了,一切OK。”
“行。”夏爱霞对女儿是言听计从,当下,两人就开始商量起来了。
陈毅男和董梅走进屋,看见姐姐在,陈毅男心里一烦,想着她不要在自己要结婚登记的时候来谈什么钱的事,那就大煞风景了。
“妈,爸呢?”
“钓鱼去了,刚才打电话了,说马上到家。来,小梅,坐这里,我给你拿饮料去。”
董梅朝着陈银娜打招呼说:“姐,你来了。”
“来了。”陈银娜口袋里揣着那张纸,想着找个什么机会才好。
“妈,户口在哪?”陈毅男想着拿了户口赶紧走,免得在这里又和姐姐发生冲突。
夏爱霞知道儿子的心事:“户口在柜子里,钥匙被你爸拿走了,你等一会,他马上就回来了。”
陈毅男无奈,只好和董梅坐在那里。
“你们出去的东西都准备好了吗?”陈银娜无话找话地问:“这次要出去这么长时间,要带多少衣服?”
“不要担心。”陈毅男说:“我们不赶时间,好地方就多住几天,什么衣服都来得及换。”
几个人聊了几句,陈银娜朝母亲使了个颜色,想让她赶快把陈毅男支开。夏爱霞正要开口,突然电话响了。她一看,是陈福生打来的。
“你在哪?”
“我再车库,小毅回来了吗?让他下来一下,我今天收获很大。”
夏爱霞没想到机会这么巧,忙对陈毅男说:“快到车库去接你爸,今天他是满载而归了。”
陈毅男说:“是吗?那我去了。”
陈毅男说着,忙着出门了。
陈银娜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知道如果不抓紧的话,陈毅男要是回来了,就找不到机会了。她连忙坐到董梅的身边,对董梅说:“准备登记了?”
“是的。”董梅说:“星期一上午登记,下午2点的火车,到济南。”
陈银娜点头:“小梅,是这样,我想跟你说件事,我们家小毅呀,以前你也知道,在企业里上班,企业不景气,他下岗去找期货,也算运气好,赚了一点钱。这钱能——不仅要养他一辈子,还要——还有这家里的几口人——还有未来孩子的教育、生活等问题——”
“姐,怎么了?”董梅有些奇怪地问,不知道她想说什么。
陈银娜说:“现在年轻人不是时兴AA制吗?许多新潮的女性都觉得自己应该独立,不依附于男人,所以——这个——不是要进行婚前财产公证吗?表示自己是独立的——我们想——小毅肩上的担子重——你们是不是也应该签个——婚前财产公证?这样,将来有个什么——你知道的——不过我们绝没有什么不好的意思,只要你们过得好,这还不就是废纸一张吗?就是——让——”
饶是陈银娜做足了准备,说到最后也说不出口了。她赶忙从口袋里拿出早就写好的财产公证协议,递给董梅:“没事,只要签了字,你们该怎么过日子还怎么过日子,这只是——图个心安罢了——你看,是不是现在就——”
董梅这才听明白是什么意思,她打开那张纸一看,见上面写满了字,粗粗一看,就是自愿放弃对南方一切婚前财产的分割和共有。
董梅感觉到受了极大的侮辱,鼻子发酸,似乎就要哭出来了。
陈银娜生怕董梅拖着不签,让陈毅男进来,看见就收不了场了,忙看看夏爱霞。
夏爱霞急忙说:“小梅,这就是个形式而已,不做数的。真有了过不下去的那一天,我也不会让小毅亏待你的。”
“就是。”陈银娜说:“到时,我们都站在你这一边,快签吧,不然小毅进来——”
陈银娜自知说漏了嘴,连忙不说了。夏爱霞也劝董梅快点签字。
董梅再也忍不住了,眼泪一下子流了出来,低着头,哭了起来。
“哎,你哭什么?”陈银娜急了:“先别哭,快签字吧。”
正在这时,门开了,陈毅男和陈福生一前一后,扛着渔具和几条鱼走了进来。
“小梅,好口福,这鱼可大了。”陈福生笑呵呵地说。
陈毅男听到了董梅的哽咽声,觉得奇怪,他放下东西,走到董梅跟前:“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董梅见陈毅男进来,越发觉得委屈,她站了起来,带着哭腔说:“我想回去了,你送我吧。”
说完,把手里的纸塞给陈毅男,就往外走。
“哎,怎么回事?小梅。”陈福生也愣住了,喊着董梅,董梅低头走了出去。
陈毅男把纸打开一看,见是一张财产公证书,立刻就明白了,他涨红了脸,冲这陈银娜和母亲喊道:“你们这是干什么?吃饱了撑的?”
说完,转身把纸甩到陈福生怀里,急忙跑了出去。
在电梯门口,董梅低着头,强忍着悲声站在那里,电梯门一打开,她就快步走了进去,陈毅男此时已经跟了出来,伸手把门一栏,也冲进了电梯。
不一会,电梯到了一楼,董梅快步往外走,陈毅男上前拉住她,但董梅还是不停步:“先回去,我不想待在这里。”
董梅急促地说,似乎觉得这里是火坑一样。陈毅男知道这时说什么也没用了,就拉着她的手,走到停车位,打开车门,让董梅上了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