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九逆光踏入大厅,一抹刺目的火红,就那么直直的跃入唐阎的眼帘,有那么几不可察的一瞬,他的眼底闪过一丝幽冷的寒光,而随之又极快的收敛。
“九儿,怎么这么快回京了,病都养好了吗?”
收起周身那磅礴的灵元之力,唐阎关怀备至的开口询问。
凤九黝黑的眸子落在面前这个长相十分俊逸的中年男人脸上,直直的迎视着那双慈爱的黑眸,心底尚还残存的最后一丝温度,随之最终散去。
这个男人,不是别人,正是她的父亲——唐阎。
在苍启国,时至今日,都还流传着一段关于唐阎的佳话。
出生名门的武学奇才,爱慕上了凤家嫡女,为了追求佳人,甘愿放弃大好前程,入赘凤家。
当美名人口传颂,当佳话成为所有人心中的真相,在这片大陆之上,又有几个人会去真的怀疑他的真心?去猜忌他是否包藏祸心?
可怜她凤九,上辈子致死,都被他这张温柔慈爱的面皮所欺骗。
当年年仅十五的她,在被莫名扣上谋害皇子的罪名诛杀后,身为父亲的他,却拿着她的灵魂作为法阵的祭品,生生的将她封印了百年。
整整一百年,她被困在幽冷黑暗之中,无法挣脱。
直到百年后,被一直搜寻她灵魂的爷爷察觉到了异样,硬闯法阵,将她的灵魂解救出来。
可一切,并没有因此而结束,她的灵魂受创,想要转世也变得不宜,她的爷爷,为了稳固她的灵魂,孤身闯入灵域之森,寻找千年育魂树,可也因为得知爷爷破阵受创,唐家人近乎在一夜间屠尽整个凤家子嗣,血洗凤家取而代之。
想至此,凤九垂与两侧的手掌不由攥紧。
前辈子,是老天给她凤九的教训,凤家,是她凤九的凤家,而非唐阎的凤家!
“爷爷失踪了。”凤九没有理会唐阎的询问,而是清冷的陈述着。
唐阎面上的笑意一僵,蹙眉:“九儿哪儿听来的胡言乱语,你爷爷只是外出寻找灵药去了而已。”
“前些年父亲说我的暗卫还不够堪当大任,两年,我想父亲应该也是有所成效了,现在爷爷失踪,我打算亲自带领暗卫去寻找爷爷的踪迹。”凤九对于唐阎的说辞置之罔闻,言辞极尽淡漠,“爷爷是我凤家家主,不管是作为她的亲孙女,还是凤家的一员,我都不该置之不顾。”
听着凤九言辞凿凿的话语,唐阎温和的面容由不得的沉寂了下来,眸光更是深沉了几分。
连带着,平日里温和的言语,也淡了下来:“你这是在责怪为父不够上心吗?”
“是否上心,那得问父亲自己。”凤九很平静,那在他人看来忤逆的话语,在她的口中却显得那般的轻巧。
唐阎气的脸色蓦地一黑,怒火在心底猛的窜起,想要发作,却硬生的将其压了下来。
可是,还杵在一旁的唐涵灵到底是没有唐阎这般沉得住气,听到凤九这种目无尊长的话,顿时便收不住脾气,眼含怒意开口:“妹妹这话是否过了,如此指责爹爹不够上心,也得拿出证据来!”
“我娘亲可生不出你这么大的女儿。”凤九眸微瞥,清冷的看向唐涵灵。
凤九那似无意瞥过的眼神,清冷的让唐涵灵愣了一愣,待到反映过来,顿觉一阵怒火中烧,只觉得自尊心被眼前的凤九踩在了脚下,长时间的养尊处优,早已让她忘记了这里还仍旧是凤家的事实,面红耳赤的同时,手掌猛的聚起灵元之气,便朝着凤九挥了过去。
“凤九,就凭你这个废物有什么资格羞辱我!”
凤九立在原地,淡冷的眸子里没有任何的起伏,直直的迎着唐涵灵的掌风,却没有一丝要躲闪的意思。
“灵儿,住手!”
待到唐阎反映过来唐涵灵的动作时,想要事先制止已来不及,不得不一个阔步,一掌截断唐涵灵的掌风。
“噗——”
一口鲜血喷出,唐涵灵不可思议的瞪大着眼,硬生生的接下了灵元之力的反噬,撕心裂肺的疼痛遍布五脏六腑。
“爹……”
“闭嘴,你给我回房好好面壁思过,没有想清楚之前不准出来!”
唐阎面露大怒之色,直接挥袖打断。
唐涵灵抚着胸口,看着暴怒的唐阎,吓的面色煞白,不得不憋下心中的不甘,狠狠的瞪了一眼杵在一边从始至终都面容淡淡的凤九,跺了跺脚,跑了出去。
“父亲,麻烦告之我暗卫的去想,我可以亲自去寻。”凤九眯眼看着盛怒微消的唐阎,好心提醒。
唐阎虽有怒意,却不敢在此刻发作,只能冷下脸,将避退的护卫叫了进来。
“带大小姐去后山!”
说完,不假辞色的直接丢下一句“我累了”便转身拂袖而去。
整个过程中都没有去看凤九一眼。
“你倒是真敢拿命玩儿。”由虚影化形成一只如仓鼠般大小的银狐,姿态随性的倚在凤九的肩头,慢悠悠的吐出一句只有凤九能听见的话来。
凤九看着唐阎消失的背影,转身,视线落向那名进来的护卫:“带路。”
亲眼看着凤九肩头幻化而出的银狐,护卫先是一怔,没由来的,心底涌起一丝诡异敢来,不是说,凤家的大小姐天生便是废材吗?废材还能有魂兽?!
魂兽,那可是合武境界才有的魂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