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你现在真的离开京都,皇宫内恐怕就要变天了。”
凤九虽对当年的政变了解的并不多,可她却明白,如今当朝太子祁连赫的野心,早已膨胀,上辈子,祁连晓便是被扣上了弑父之名,被太子派遣而出的禁卫军绞杀。
若此刻,祁连晓因为自己离开京都城,凤九甚至毫不怀疑,祁连赫有可能将一切的计划提前。
祁连晓立在原地,目光与凤九平视,袖袍下的手禁不住一点点的收紧成拳。心脏的跳动,在此刻的静默中,变得那么的强烈,虽然小凤凰未曾将话挑明,可她却深知,她说的一切,皆是事实。
“你父皇需要你。”
凤九遥看着祁连晓眼底的挣扎,开口提醒了一句后,转身离开。
夜色氤氲,月亮不知何时躲入了云层中,天际一片墨黑的沉寂之色,淅淅沥沥的雨,在夜半后的五更天突然落下,打在茂密的草木之上。
亭内,祁连晓不知站了多久。
当雨水不经意的滴到她的面颊上时,她的睫毛颤动了一下,随之睁开了眼。
“宫主,皇宫内有异变。”
一道粉黛裙衫的艳丽身影步伐匆匆的来到亭外,迎着雨,躬身禀报。
祁连晓原本垂在双侧的手忍不住颤抖了一下,她的眸中,有那么一瞬,闪过一丝强烈的挣扎,凤九离开前的话,就像是一个烙印般,深深的印在了她的心头。
可明明……
她是那么的痛恨那个男人,恨不得他就那般死在皇权之中!
可此时此刻,她却觉得,心脏抽疼的厉害,她竟然对那个男人,产生了同情,她祁连晓,竟不愿让他就此死去。
“宫主?”
“……走吧,回皇宫。”祁连晓抬眼看着雨幕,最终踏出了步子。
……
凤九回到凤家时,天阴沉着,已是没有一颗星辰。
银狐蹲在她的肩头,斜眼偷瞄了一眼凤九那平静的面庞,视线慢慢下挪,落在了凤九指间的储物戒上。
那枚千丝引,似乎和他见过的不太一样。
“暗影,将幽兰带过来。”本欲踏入房内的凤九,突然顿住了脚步,低声吩咐了一句。
“是,大小姐。”
暗影并没有现身,而是在回应的同时,便直接跃身去了关押幽兰的柴房。
伸手轻巧的推开房门,凤九直接在圆桌旁坐下,没有开口,一时间,倒让整个房间显得有些过分的安静。
“你和邪王认识?”
凤九看着顺势从自己肩头跳下的银狐紫召,平静的开口。
银狐悠哉的甩动了一下自己的银色狐尾,在桌上寻了一个位置,听到凤九的声音后,才悠悠的抬起那双狐狸眼来:“自然是认识的。”
邪王可是他的主子。
“他……”凤九迟疑的顿了一下,蹙眉再次出声,“他就是你的主子,是那个山洞中的男人?”
银狐愣了一愣,尾巴下意识的将自己的狐身圈在中间:“咦,你怎么知道的?”
“你们的气息是一样的。”凤九见银狐错愕的表情,开口出声。
其实,一开始,凤九根本未曾想那般远,可当掌心出现那诡异的印记时,她的灵魂便突然起了一丝变化,她能够清晰的感受到另一个人的存在,对方的气息,方向,甚至还有那莫名奇妙的亲近感。
正是因为这一丝明了的灵魂感应,她在那一刻,突然便将出现在紫竹林中的邪王和那灵域之森中的男人划上了等号。
那股熟悉的气息!
与那洞中,修补她灵魂的气息一模一样。
而银狐本就是那男人的本命魂兽。
“你似乎不太喜欢我主人。”银狐冷不丁的开口。
“没有。”凤九听到银狐的发问先是一愣,随即淡淡的开口,“我没有讨厌他,我只是觉得,这莫名其妙的熟悉感,不是那么的舒服。”
她下意识的伸手覆上自己胸口的位置,蹙着眉,那印记,在她的心上。
这感觉一点都不好。
明明她都不了解那个人,可是却会在靠近他,想到他的时候,异样的觉得亲昵。
这现象本就不正常不是吗?
“我主人将你体内的毒解了,他这是第二次救了你的命,”银狐虽是一只狐狸,不过,他还是知道有那么一句话的,“都说这世间女子报恩,大多便是以身相许,虽你还未嫁给我主人,但先体会一下这份感觉也是好的。”
凤九没吭声。
银狐瞄她一眼,继而又补充:“而且,你也收下了我主人的信物。”
“信物?”凤九皱眉。
银狐点了点狐狸脑袋,认真道:“七色琉璃珠,那肯定就是我主人送给你的信物。”
“……”凤九。
“七色琉璃珠可是这片大陆都难寻的宝贝,只要有了这珠子,便能让那人修炼速度加快数倍,灵元之力本就不是单一一脉,而是分多种属性,而七色琉璃珠却能将空气中所有的灵元属性都转化为所拥有者需要的,而你体内的暗属性之所以消失,也全靠了七色琉璃珠的转化作用。”
凤九一时竟被银狐说的有些哑言。
想到那男人勾唇轻笑的吐出那一句“这礼物似乎不肯听你的拒绝”时的表情,凤九此刻才明白过来。
那男人,根本是早有预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