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膝跪地的暗影愣了一愣,抬头时,那面上的惊愕之色毕露无遗。
下一秒……
“你选我?”暗影大咧咧的指着自己的鼻子,似是不确定,又似是小心翼翼的开口反问。
凤九面容不改:“你有别的意见?”
暗影跪在那,一时间似跟找不到声音般,张了张嘴,愣是一个字也没从那大张着的嘴里吐出来,只用满脸古怪表情的偷偷打量着眼前的凤九。他不否认,此刻的他对那个传言中的废材凤家大小姐有了不小的改观,可是,到底也只是有所改观。而且,他突然有了那么一种,被人往阴沟里带的错觉。
作为凤家暗卫的一员,他虽比不得其他暗卫来的聪慧,可还是有着超强的第六感的。
“我的实力在队伍里是最弱的。”
暗影憋了半天,很是老实的交了底。
“嗯,还有什么?”凤九点头。
暗影被凤九盯得有些发怵,下意识的偷偷的朝着一旁跟自己最为要好的兄弟投去一瞥,想要对方给自己提点一下,可对方愣是当作没瞧见一般,偏开了头。
“我……”暗影思绪来回的在脑仁间遛达了一回,“没什么了。”
“没什么,那就按我说的办。”
凤九对于暗影的势力是不是暗卫队伍里最强的,一点都不敢兴趣,而且,以暗影此刻的年纪来说,他也不弱,既然不弱就成,她此刻,还不需要大费周章的要人保护,而唐家,若是有点思量,便不会在羽翼未满前,便对她进行暗杀。
而这,也是为什么,唐阎让人给她下慢性毒药的根本原因。
因为,对于唐阎而言,她暂时还不能死。
呵……
凤九免不得冷笑,清冽而平淡无波的眼眸深处,染上一丝冷芒。
唐家,这一次,她倒是要看看,若她脱离了他们的掌控,他唐家还能掀起多大的浪来!
……
与此同时,在另一边,唐阎的卧房中——
幽兰匍匐的跪在地上,汗水渗透了她的里衣,粘湿的让她整个身子都变得紧绷,不敢抬头,甚至连大气都不敢出。
“主子饶命,是幽兰失察,未能早些发现大小姐的异样,奴婢……”
“废物!”唐阎的心底压着火,原本阴沉的眸光越发显得森冷了几分,被紧紧攥在掌下的扶手伴着一声不大的咔嚓声,生生裂开了一道手指头粗细的口子,“没用的东西,一个十岁的丫头都看不住,本主要你还有什么用!”
越说,唐阎的火气越盛。
想他在凤家隐忍十数载,若因幽兰这个蠢材暴露了一切,岂不是要让他所有的心血付之东流?
“求主子饶奴婢这一次,奴婢以后一定行事小心,绝不敢再露出一丝马脚让大小姐察觉。”幽兰说着,头便重重的叩向地面,沉闷的碰撞声一声紧接一声,甚至敲破了脑袋也没敢停下。
唐阎眯眼,俯瞰着被血染红了面容的幽兰,蹙眉摆手:“够了!除了你和祝晋武的事情,大小姐还有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幽兰直起的背脊一僵,不敢抬眼:“没有。”
“若你敢对本主有所欺瞒,你知道会有什么下场!”唐阎冷嗤一声,开口。
“奴婢……奴婢不敢对主子有任何的隐瞒。”
眉间的一滴汗水顺着幽兰的鼻尖滑落,滴溅在地。
唐阎的手指轻叩着桌案,好半晌才悠声道:“祝晋武现在对你如何?”
“与主子设想那般,祝三公子如今已经对我死心塌地,除我之外,再无她人。”
听着幽兰怯生生的回答,唐阎轻扯了扯唇角,眼眸中的温度才得以回升了几分,但对于祝晋武对幽兰的感情,却是嗤之以鼻:“那是本主安排的好,祝晋武此人,虽骄纵纨绔,为人不正,却因他自小与他母亲相依为命,对待男女感情之事,却是极为专一,你若好好把握,待到事成之后,本主自会给你解药,让你得偿所愿,嫁给他。”
“谢主子恩典。”幽兰对着唐阎又是狠狠一击叩拜。
“别谢的太早,若有下次,你也别活着过来了。”唐阎话锋冰冷,随机伸手一抛,将一枚丹药丢到幽兰的跟前,“这月的解药只有一枚,拿去吧。”
慌忙的从地上捡起那枚丹药,也顾不得脏,便径直塞入了口中。
吞下丹药不出片刻,幽兰只觉原本翻涌四窜的暴走灵元之力逐渐平和了下来,待到彻底平息,一股舒适感才浮上心头。
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见唐阎没有更多的吩咐,幽兰这才起身。
身子退至房门口时,唐阎的声音再度响起。
“给本主把人盯紧点,特别是那些暗卫的行踪,若有什么异样,立刻禀告与本主。”
“幽兰明白。”
轻轻的合上房门,直至退出院子,幽兰这才敢大口的喘息,没有在院外多做任何的停留,便匆匆的转身回了凤九的院子。
只是,才刚刚踏入院门,黑暗中,一道人影忽的便是一闪而过。
幽兰尚还没有反映过来,一根粗长的绳索便将她不由分说的捆绑了起来。
“暗影,把她给我绑到柴房里,关起来。”
凤九站在门房外,稚气未脱的声音带着一丝淡淡的清冷,话落,眸光扫了眼面容被血污覆盖的幽兰,转身进了屋,今日奔波了一路,她打算今夜好好的休整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