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们在哪儿?”迟宴问道。
“屋脊!”也就是说他们夜晚是在外面的房顶子之上的。
“哎,你们四个都抬起头来,叫本宫瞧瞧。”
迟宴发话了之后,那四个人的都将脸上的黑色面巾拉下,露出了个四张清秀俊朗的脸庞。
“皇叔到是挺会挑人得..。模样都长的不错...”迟宴喃喃自语。
“你们都叫什么名字?”桃朱也忍不住了在一旁问道。
“我等四人的名字分别是花影、月影、墨书、墨画。”
迟宴点了点头,目光分别在四个人的脸上扫了一圈,说到:“本宫记不住。不如这样好了,你们既然是四个人,直接用一、二、三、四编号好了。”
她指着单膝跪在地上的四个人,分别的给取好了名字:“你叫影一、你叫影二、影三、影四。”
四名影卫低头相互看了一眼,分明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厌弃之色,好难听的名字,王爷明明给他们起了更好听的名字,这傲娇的公主一个记不住,他们四个就要改名字。
“怎么不愿意?”迟宴摇着一把团扇,靠在了塌上十分的慵懒。
“愿意!”四人齐声回答。
迟宴满意的点点头。她指着其中一名影卫说道:“哎呀,我也真是愚笨。就这样在冷宫中闷了小半年,不如这样,影一,你给我说说最近宫中朝中都发生什么事情了吧?”
景王给了她四个影卫,迟宴坚信这四个影卫不会是每个人都寸步不离的守在她身边的,必然会有人出去探听消息或者往外传送消息。
“不知道主人想知道哪方面的消息?”影一也就是花影问道。
“我住进冷宫这半年,凤阳宫中情形如何了?”迟宴问道,也不知道她宫中的那些宫女太监的有没有跟着她一起遭殃。
“凤阳宫除去留了一个洒扫太监,其余的宫女太监都分到了各个宫中。”影一如实回答。
“流素呢?”这是她最关心的人,她的去向也是她最关心的。
“属下不认识流素。”影一如实回答。
迟宴本想说让他打探一下,考虑他不能随意暴露,所以也就忍住了。
“还有吗?只要有的话统统都说出来,从我进冷宫到现在,所有的发生的大事,不管是谁只要知道就说!”迟宴懒得一句句的问了,直接让他们汇总一下。
影一:“太子宫中最近被送去了几名漂亮宫女,听闻皇后已经为太子选好了妃,只待南越战争结束便行大婚。”
影二:“皇上为沈瑜将军和云湖公主赐婚,大军出发之时云湖公主女扮男装混入了队伍。还有周丞相的独子死了。”
“周子洵死了?”迟宴大吃一惊,她一直都想杀了周子洵,那****和景王叔在忘忧宫提起过要杀了他的事情,因为第二天宫中就发生了变故,她被打入了冷宫,他又要南征,关于周子洵的事情就再也提起过。
方才影二说周子洵死了,那景王是什么时候动的手呢?怎么也跟她说过?
“周子洵什么时间死的?”她问道。
“景王大军开拔后的第二天。”
“死因?”
“去青楼喝花酒喝多了,上茅房一头栽进去淹死了。”影二说道。
迟宴胸中一阵快意涌过:“真是恶有恶报!如此坏心肠的人,老天爷让他死的方式都这么别致。”
笑过之后,迟宴又问影二:“这事情应该不是意外吧?你可知道是不是你们主子派人做的?”
“是!”影二照实说。
“啊?谁这么有才,这死法可真是...溺死在粪坑里...也真是绝了...”迟宴感慨着。
影二抬头看了她一眼,翁声翁气的说道:“是属下动的手!”
迟宴闻言,险些笑抽了过去,还这没有看出来,影二看起来木木呆呆的,竟然还能想出这样的办法。
“好了,你们继续说!”
影三接茬:“你说的好像都是半年之前的事情吧。”
迟宴微笑道:“那就由你来说一条最近发生的事情吧。”
影三:“大军三战告捷!”
迟宴点点头:“这条很有价值。”
影四:“王爷负伤,肩膀中了一箭!”
迟宴手中的扇子倏然的停了下来,骇然的望着影四,急切的问道:“你这消息可属实?”
影四认真的点了点头。
迟宴顿时就坐不住了,摇着团扇在青石砖上走来走去,一颗心就像被放在炭火盆上炙烤一般。
他肩膀中了一箭也不知道如今怎样了?伤的重不重?那箭头有没有毒?
她很想出宫去看看他,可眼下她连这冷宫的门都出不去,更别说那京城的宣武门了,想都不要想。
迟宴凝眉想了一会儿,开口问影四:“这里距离南越边境有多远?骑马往返要多久?”
“几千里远。若是宝马日行千里的话,五天可到,五天可回,往返一次需要十天。”影四回答。
迟宴闻言大喜:“那再好不过了。影四,待我写一封书信,你今晚就连夜出城赶往南越为我送信去。”
说完,她便伏案奋笔疾书一封,想了想她又找出剪刀剪了一缕自己的头发塞了进去,将信封好递给了影四。
影四拿着那封信看着其他的三位哥哥,那三人见状齐齐的朝后退了一步,意思是你惹出来的麻烦,你自己解决。
影四简直欲哭无泪,他很想告诉公主主人离开时不让他们出京的,但是看着公主这万分焦急的样子,他又说不出口。
“快去啊。还等你什么?”迟宴不禁催促道。
“主人,王爷吩咐...不准我们...随便离开京城。”影四吞吞吐吐的说道。
“这不是随便离开。再说了你们王爷不是说了吗?我是你们的主子,有事要你们听我的。你想要抗命?”迟宴瞪着眼睛望着他。
“属下不敢!”
“那就快去!”
当夜,夜深人静之时,一匹黑马通过了宣武门,飞奔着离京而去...
影四离开之后,迟宴每天掰着指头算日子,想象那信有五天才能送到王爷手中,有十天才能收到回信,倍觉无比煎熬。
第一天,她睁开眼睛就朝房梁上问道:“影四回来没有?”
影一回答:“禀告主人,还没有。”
迟宴点点头,自语道:“是我太心急了罢。”
过了一会儿又问:“为什么只有影一回话?是不是影二不在?影二出来露个脸来。”
片刻,影二扑啦啦的从梁上下来,露了个脸又飞回去了。
“影三呢?”
紧接着影三也出来了。
一天下来要问好几次。
就这样过了四五天,每当迟宴问道影四回来之时,影一二三都开口回答没有。
每当迟宴要某个影卫现身一次时,其他的两个人忙跟着露个面,免得被一次又一次的叫出来。
桃朱苦笑不得看着公主每天折腾这些影卫,摇摇头感到十分的无奈。
第一天深夜出发,第六天深夜影四终于抵达了南越的边界,彼时边塞月色如练,星朗云稀。
数丈高的守城门上,穿着铁甲的守城兵士俯瞰着他,大声的盘问:“城下何人?为何深夜进城?”
影四从马上腾空而起,轻盈落于城头之上,将腰间的玉牌递于了那守城的兵士,兵士接过玉牌看了一眼,就命人打开城门。
“把我的马牵进去就好!”影四留下一句话,嗖的越下城头,待马匹牵进来之时,他翻身越上马超城中去了。
景王爷身上的箭伤已经好了七七八八,再上一次药就差不多可以痊愈了,此时他刚上完了药,正要吹灯歇息,就看得一个黑影倏然掠过,然后停在了门口处。
“谁?”他低喝一声,顺手握住了放在床头的长剑。
“主人!属下墨画前来求见!”
景王爷心头一沉,上前就将门打开了,眼前之人正是他的影卫之一----墨画。
“可是京中出事了?长乐公主现下如何?”他急切问道,眉目之间忧色重重。
影四摇摇头,从怀中掏出来了一封信递给了景王:“京中一切安好!属下是替公主来送信的。”
“送信?”景王爷禁不住低低的笑了起来,也真亏她能够想的出来,让影卫千里迢迢来送信。
他迫不及待的将信封拆开,将里面的信纸展开,清俊隽秀的小字出现了他的眼前。
信表达了她对他的担忧,以及对目前战事的关心,还有她对他的思念,信中还多次提及了她在他肩膀上的咬下的印记,让他切切记住,要守身如玉。
景王爷笑了笑,眸光中饱含了浓浓的柔意,他将信折好正要放回信封内时,发现了一缕乌黑发亮的头发,他小心的将那缕发丝取出,放在鼻尖轻轻的嗅了嗅,霎时间她馨香的气息弥漫开来萦绕着他的久久不散。
他唇角微弯,取下腰间悬挂的荷包,将头发轻轻的塞了进去。
随后,便伏案开始给她回信,他的笔迹苍劲有力,笔锋回转之间不觉的又掺杂了些淡淡的柔,他耐心回复了她的问题之后,又简单的嘱咐了几句,就将信封好塞给了影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