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栖梧微微眯眼:“进了我南越皇宫,你还想着早点离开?简直是痴人说梦。”
“这般强势做人,注定会得罪一批人的,你身为大曜皇帝,难懂就没有是稍微解释一下?为何不答应条款?”
“哼。”迟瑾年极为不屑的冷哼,“我迟瑾年征战沙场,从未投降过,即便如今我入了你南越皇宫,大曜国内的事情也早就安排妥当,杀人不过头垫底,碗口大的伤口而已,我又有何惧?”
凤栖梧深深的看了一眼迟瑾年,想起前阵子他努力和丞相对抗时的场景,眼睛不由抽了一下。
正如迟瑾年所言,即便是他也知晓大曜国皇帝的光辉事迹,对比迟瑾年,他的确是输。只是眼下他这般油盐不进,实在让人看的生气。凤栖梧挑眉看了老太监经纬一眼,这回便是计谋高深的经纬也是微微摇了摇头。
真是气人,此刻究竟是谁寄人篱下?可他偏偏奈何不了他。
凤栖梧几乎是咬牙切齿的,随后他眼睛一瞪,当下想到了什么,微微眯眼:“你潜入我南越皇宫中,也不求偷盗我南越国宝,却只是隐藏在栖凤宫中,难道你的目标是迟姑娘?”
迟瑾年的心就是一动。
若说他还有什么弱点,唯有迟宴。
难道凤栖梧猜出来了?迟瑾年心中担忧着,面上却依旧是一片冷凝,他端坐在椅子上,嘴角轻轻扯起一个弧度,正等着凤栖梧分析呢,没想到这位皇帝却是猛地一拍大腿:“朕终于知道了,天下男人是一家,迟姑娘这等美人怕是也你也不舍得吧?哼,不过你大概是打错了算盘了,迟姑娘早晚会是我的人。”
迟瑾年心中冷笑:什么早晚,她早就是我的人了。
凤栖梧却看不出分毫来,既然迟瑾年打他美人的主意,反其道,他也想起了许久之前的传言:“据我所知,你那宫里头的皇后也是天底下难得一见的美人啊,怎么样,朕今日可以放你出宫,甚至可以派人直接护送你到达大曜国边境,只要你那皇后一人,如何?”
这人是疯了吧?
迟瑾年眼中不屑,面上更是鄙夷万分。
“南越皇帝果真是让我大曜人大开眼界,原来所谓的妻子都能拿来交换,还真是优美的传统呢,只是可惜,我大曜虽不才,却夫妻一心,况且我迟瑾年这么多年来,如何做过这般委曲求全的事情?”
“大胆。”老太监经纬听闻这话,明里暗里都将皇上鄙夷一番,十分气愤,伸出手颤抖着指着迟瑾年,“敬酒不吃吃罚酒,咱们南越可不惧你们大曜。”说着他转身,又轻声在凤栖梧耳边嘀咕了几句,凤栖梧面色也极为不好看。
凤玉兮焦急的等候在正殿外,拉长了耳朵却怎么都没有听到里面的动静,正焦急的来回走的时候,看到凤栖梧带着经纬走了出来,后面两个侍卫紧紧抓着迟瑾年,她心中就是一惊:“皇兄,你这是……”
凤栖梧并不知道凤玉兮知晓迟瑾年的身份,安慰她:“玉兮啊,没什么,这琴师为人实在高傲,皇兄准备磨磋一下他,对了,迟姑娘呢?”
说起这个,凤玉兮面上很是不满。
“还说呢,迟姐姐说这本就不关她的事情,无需多费心,竟然跑去厨房跟厨娘学点心去了。”
凤栖梧显然对这个答案很是满意,之前经纬言语之间还隐隐怀疑这大曜皇帝是否和迟姑娘有关系,但是真正有关系之人,如何能这般洒脱?
看起来是经纬年迈了,竟然开始胡思乱想起来。
“皇兄,你就不能放了他吗?毕竟他也没对玉兮做出什么过分事情来呀,皇兄,您就看在玉兮的面子上,饶过他吧?”尽管希望渺茫,凤玉兮还是锲而不舍的,可是凤栖梧哪里能如她的愿?
“玉兮,这事情皇兄已经决定了,你就不要多问了,对了,有空你多陪陪迟姑娘,跟着她多学些东西,别整日里惦记着琴师什么的,知道吗?”
这话一出,分明就是暗暗敲打了凤玉兮,后者撅着嘴一脸不满。
“皇兄……”
凤栖梧不由分说,转头看着后头,一挥手:“带走。”
凤玉兮看着迟瑾年被带走,眼泪不由自主的落了下来,可是眼下这栖凤宫哪里有人可以安慰她呀?不得已,她还是跑到了厨房中,云娘和迟宴已经做好了一份汤,看起来极为爽口,见凤玉兮焦急的进来,迟宴递过去一碗:“瞧你这小脸担心的,可别为了一个无关紧要的琴师,伤了身子,来,尝尝这味道好不好。”
凤玉兮一把推开:“他不是无关紧要的琴师!”
几乎是狂吼一般,只是刚说完这话,她就愣住了。迟宴低头看了一下身上黏糊糊的汤汁,微微叹息一声,云娘当下取出手帕来擦拭,等收拾完之后,迟宴这才听到凤玉兮愧疚的低声:“迟姐姐,对不起,刚才我实在是太着急了。”
“无妨。”迟宴只能陪笑脸,“你做事向来就是咋咋呼呼的,刚才说什么?他不是一个无关紧要的琴师?”迟宴取笑,“总不能因为玉兮你看上了,就觉得十分重要吧?玉兮,之前我已经跟你分析过了,这琴师的身份是配不上你的,这般纠缠下去,以后不仅仅是你为难,恐怕你皇兄和他也都会为难的。”
凤玉兮听着迟宴这般平淡的话,再也抑制不住:“迟姐姐,不是的,不是,李思他不仅仅是个琴师这般简单的,他……”犹豫了一下,她看了一眼云娘。
“无妨,云娘是可以信任之人,不会多话的。”
“他,他其实是一国之主,昨日我亲眼见到他在房中批阅奏折,还带着玉玺呢,迟姐姐,你就帮帮他吧?”
迟宴闻言,心中了然几分,面上却是立即冷凝了下来:“玉兮,你还记得自己的身份吗?”
猛地被这般提及,凤玉兮一下子愣住,没反应过来。
“怕是你皇兄实在宠你,这点都不跟你挑明了说。既然他是一国之君,闯入这南越皇宫中所为何事?是否关乎两国大计?玉兮,既然你这么说,怕是你皇兄也发现了端倪,他的做法是对的。”
凤玉兮无言以对,一直低着头,眼中含着泪,一副十分委屈的神情。
迟宴心中难受,此刻还得安慰眼前这懵懂的小女孩,顿时无奈的叹息:“玉兮,往后你会遇到更好的男人,等到那时候,这李思算什么?不过就是过眼云烟罢了,你皇兄毕竟心疼你,不忍心苛责你,若是其他人发现了这琴师的所作所为,怕是人头都不保的。”
“迟姐姐……”凤玉兮抽噎着,“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我不想,不想他出事。”
迟宴摇了摇头:“我是没法子的,至于你,哎,还是别以卵击石,若是惹恼了你皇兄,怕是往后你的日子也不好过,对了,你还是尝尝我做的点心吧,此事总不能立即能解决的,还是得从长计议的。”
凤玉兮却没了这个心思:“既然迟姐姐没法子,那玉兮还是先告辞了。”
那模样,分明就是要舍了自己的全部,看的迟宴和云娘都是一愣。锦瑟进来的时候刚好被冲出去的凤玉兮撞了一下,惊愕片刻,指着凤玉兮远去的身影问:“姑娘,公主这是怎么了?”
迟宴无奈摇头:“罢了,还是由着她吧,反正她毕竟是皇上的亲妹妹,惹出什么乱子来,皇上也不会轻易怪罪的。”
顿了一下,迟宴还是吩咐着:“锦瑟,我还是不放心玉兮,你且跟上去瞧瞧。”
锦瑟点点头,转身追了上去。
厨房再度安静了下来,迟宴的面色也陡然沉了下来:“这玉兮果真是灾星,若是早知道她会引来这般灾祸,之前就不该将她留下来。”
云娘倒是冷静:“娘娘,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云娘,这事情你就别操心了,养好身子最要紧,只有你养好了身子,我们才能全身而退,知道吗?至于瑾年那边,有玉兮在,怕是凤栖梧也不好轻易下手,等我们的人查清楚他的位置,再徐徐图之。”
事情骤然生变,这是他们始料未及的,然而迟宴的冷静到底是给了云娘几分信心。
而此刻的鸣凤宫中,消息传来,上下皆是欢乐一片。
“恭喜皇后娘娘了,这回总算是出了一口恶气。”翠屏姑姑站在身边,嘴里说着好话,“听闻玉兮公主离开栖凤宫后直奔皇上所在的乾元宫,怕是真的对那琴师上心了,只是老奴瞧着这情形,皇上怕是轻易饶不了那李思了。”
“饶不了不是正好?这丫头几年来一直跟我作对,吃一次亏,以后叫她知道,究竟这宫中谁才是主子。”张芷兰嘴角勾起邪魅的笑来,往日里她与凤玉兮对上总是要吃亏,这回看到凤玉兮这般狼狈,总算是长出了一口气。
“是呀娘娘,老奴早就看玉兮公主不顺眼了,刁蛮任性不说,还强词夺理。”翠屏姑姑继续道,只是这话听在张芷兰耳中倒是有些多余了,她将视线落在流朱身上,后者很是恰当的道,“娘娘,趁着这机会,怕是玉兮公主与那位迟姑娘生了嫌隙,咱们的人正好可以潜入栖凤宫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