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呀!冬天快到了!
秦木兹醒来,耳朵隐隐听到帐篷外传入的热闹声音,她微微动了动手指头,睁开眼帘,感知周围空无一人。
想要起身,发现她身上的伤口被处理了干干净净,酸软的身子有股清爽的药香,左手臂被木板固定着动弹不得。她用右手缓缓撑起身子坐了起来,不小心动了一下左腿,尖锐的刺痛传入神经脑层,不由自主微微蹙了眉。
外面是热闹喧天的声音,而她的身边静寂无人,这是……帐篷内?哪个人的帐篷?!突然映入脑海想到的第一人是鬼公子,秦木兹一呆,为自己突然想到的第一人是鬼公子而懊恼。
不过她还是验证一下,然后扯过了身上盖的毛毯嗅了嗅,是竹子的冷香。
“秦姑娘,本公子的毛毯还好闻麽?”一道似笑非笑的声音突然在帐内响起,惊了秦木兹一跳,瞬间把毛毯扔到了一边,生怕惹上细菌般,脸颊泛起红晕,几乎烫熟她白净温婉的脸蛋。
“你、你……怎么、怎么会在?”她明明感知了帐内是没有任何人气息的。
秦木通红的脸蛋闪过一缕懊恼,鬼公子怎么会突然出现在帐篷内?要不他一开始就在帐内秉着气息,要不他就是刚刚进来她没有注意到。不管是哪一样,她的窘态居然被他看到了,太让她羞愧了。
“本公子刚刚进来便瞧见秦姑娘拿着本公子的毛毯在闻,着实惊讶不已,不知秦姑娘在闻什么呢?”
这么娇羞的小女子之态着实惊喜了鬼琰,魅颜生花般嫣然风华绝代,桃花眸里满溢着愉悦之色。
“……”秦木兹默!打死她也不能说是在闻他的竹子冷香,稍稍平复了受惊的小心灵,扬起一抹浅笑,音色闷闷然道:“鬼公子不愧是鬼公子,神出鬼没,麻烦下次出现提前通知一下小女子,免得小女子被吓坏了。”
“秦姑娘虽然是盲女子,还是一如既往的……牙尖嘴利呀。”鬼琰走近榻边,他身上的淡淡竹子冷香窜入秦木兹的鼻翼,就是这股香香的、暖暖的气息把她从那个危险的森林里抱了出来,救了她小命。
想起河边所感知的那幕,秦木兹心口底有微微的情绪涌起,那些感知紧紧烙印在她的心口上。
敛了敛眸,然后抬头“看向”他,正欲开口,就被他打断了话语,“睡了一天,饿了吧。”
秦木兹怔然,来不及反应,就听的他宣来了宫人,吩咐前去送来膳食。
“道谢的话就不必重复对本公子说了。在河边,本公子也说了顺手救了你而已。”鬼琰瞧她脸色就知道她想要说什么了,吩咐了宫人端来膳食,转过身子对上她说。
他这么一说,秦木兹顿时醒悟了。他的顺手,是把她当成了另一人的替身才会顺手。心口顿然有阵疼痛,她强行忽略,脸上的红晕快速褪去,撇开了脸。
算她自作多情罢了!秦木兹心里有股闷气,她知道帐篷帘子边有一道她熟悉气息,朝帐篷在唤了一声。“采灵。”
“小姐。”采灵就站在帐篷帘子边,一听秦木兹的唤声立即掀帘走了进来,一看鬼公子站在她们小姐面前,脚步就有点沉了。她知道鬼公子就在帐内,这也是她知道小姐醒来了,却不敢第一时间走进来。
“鬼公子,木兹有自家婢女服侍就好了,就不劳烦你了。”变相之意就是让他离开。
鬼琰眸色微微一沉,想不明白秦木兹怎么又一副生人远离的淡然神情。
不过秦木兹刚刚脱离了危险,想必是缓了神想要整理整理情绪。睨了眼采灵,眼里的寒冽之色让采灵脆弱的心抖了抖。
“好!不过你还没有告诉本公子,你拿起本公子的毛毯是在闻什么呢?”对于这个,鬼琰可是很执着想要知道。因为他刚刚进来就看到她在拿起他的毛毯闻过后,一脸了然于胸的神情。
“……木兹在闻毛毯有没有脚气。”秦木兹很是无语正了正脸色,然后低头,声音沉闷的道。
鬼琰愣了愣,随即反应过来,唇角勾起一抹惊人心魄的笑容,戏谑道:“原来秦姑娘还有这个癖好,这张毛毯并无脚气。若是秦姑娘需要,本公子义无旁贷为姑娘准备一张沾满了本公子脚气的毛毯。”
这个理由着实出乎他的意料,不过有趣!
“……!”秦木兹低头,眼观鼻鼻观心,不打算搭话了。
说的越多,错的越多。
“那你好好休息吧,本公子稍后再来。”见她低着头不言,鬼琰也不打算捉弄她了,看着她头顶的螺旋,眸色嫙靡,转身走了出去。
他一走,采灵连忙吐了吐几口气息,然后走到榻边。“小姐。”
——
用了膳食后,采灵把她被掳入森林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告知她,然后招来宫人把碗碟拿出去,秦木兹躺在榻头上闭目养神。采灵见此,也掀起帘子默默走了出去。
待再三确认帐内无第二人气息,秦木兹睁开眸子,脸上布满寒霜,这次被掳让她清晰认知到,她没有害人之心,他人还有杀她之意。
森林里她虽然感知了那个黑衣人的心思,知道他也是受人指使,只是她感知不了那个幕后指使的人是谁。她也想不明白有谁会想要她的小命。
陛后拿她当棋子,不会无缘无故就想要她的小命,尚酒监的那三位领事也不得参与秋猎,难道是尚酒监幕后那个神秘的人儿?可是那位神秘的妃子为什么要这么做?于她有好处?
她入宫为臣不久,似乎并无得罪过其他娘娘,唯一有过磕扯的就是眉妃了,眉妃恃宠而骄在宫内是出了名的娇蛮,她极其着重自己的面子,景亲王为了她屡损了眉妃的面子,接触不多,秦木兹也从眉妃的心里知道她是一个非常记恨的人儿,难道是——眉妃?
随即秦木兹摇摇头否定了这个想法,她和眉妃并无多大交集,景亲王本来就和眉妃不和,她最多就是牵连了其中之一。眉妃不应该对她身怀大仇,不过也说不准。
宫内她唯暂时接触道到的人无非就是陛后和眉妃,宫外也似乎没有能得罪的人,脑海突然闪过丞相府的罗音晚,眉头一皱。
一一分析过后,秦木兹疲惫闭上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