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罗夫人丽容平静,看着秦木兹好半响。
“啪”把手里的书籍摔在黄梨花木桌上,冷笑。
“秦姑娘,欲擒故纵的把戏,少在本夫人面前戏说了。谁不知道你在品酒大会上入了景亲王的青睐,得了他三番两次的出言相助,今日来此也不过是为了试探丞相府会站在哪一个殿下麾下。”品酒大会上,盲女酒仙子可谓是风采斐然,景王爷刻意刁难,只是一场品酒下来,谁人都心知肚明景亲王分明就是让酒仙子引人注目,显山露水。
“秦姑娘,我们丞相府只忠于圣上,不管哪位殿下登上储君之位,我们丞相府都会为他效忠,本夫人觉得秦姑娘玲珑聪慧,对你甚是喜欢,你何必靠着景王爷呢?”
“夫人缪赞了,木兹与平常女子无异,不过是依靠明眼前多看了一些杂本。”
真能与平常女子无异麽?一个盲眼女子光是短短两个月便能负名盛京,名传天下,还即将上任尚酒监的御酒礼首。
若是其他平常女子哪有此番作为。一个小酒馆的深闺女子,之前默默无闻,何以能入的景亲王的眼?
“陛下尚在,丞相府只会管好做好臣子的本分。”
听到此言,秦木兹唇角弯了弧度,似笑非笑。
“夫人是明事人,丞相府在陛下入病以来,与各个殿下保持着距离,无非也是在探究哪一个殿下更有能力得到储位。
夫人说丞相府只忠于圣上,不偏不倚,可其他殿下未必会这么认为。木兹也只是猜测,在如今的局势下丞相府却与宫中无儿无女的眉妃来往,未免有些蹊跷,照理说,眉妃除了依仗陛下的宠爱,没有什么会值得丞相府去大费心思,除非——”
秦木兹顿了一下,接着说。“除非—眉妃的身上有着不为人知的事情。”而这个不为人知的事情,能让丞相府为她效劳。
当夜即使在品酒会场下方,她依旧能感觉到坐在会场中央上方的人,霏丽迷魅的气场隐隐流露出一种近乎死寂窒息的黑暗气息。
罗夫人平静的颜容霎时阴沉了,玉掌往桌上一拍,“放肆,你……”
“哈哈、秦姑娘,本丞相终于知道为什么你会入的景王爷的眼。”罗丞相不知何时走了进来,一边拍掌,一边走到她面前。“秦姑娘,你可知道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老天爷已经亏欠了你一双明媚动人的眼睛,可惜——”罗丞相冰冷的目光看着眼前的人如同看着一具即将死去的尸体。
“罗丞相说笑了,木兹从不觉得老天爷亏欠了什么。木兹入不入的景王爷的眼,也并非你们所看到那般,景王爷喜欢斗兽,而他只不过把木兹当作是他手心里的一只小兽。
想必丞相大人也有体会,景王爷的东西也只能景王爷伤害,再说尚酒监是陛后管理之所,如今木兹是新上任的御酒礼首,相信丞相大人不会怪罪小女子的多言,若在丞相府出了意外,这不就是表明丞相府要与陛后作对吗?”
罗夫人危险眯起凤眸,锐利的光芒如同谇毒的刀子,好半响,她才弯起冰冷的唇角。“秦姑娘果真好心计,不知秦姑娘怎么看出眉妃和丞相府之间的关联呢?”
名义上来感激她对她生病这段时间的问候,实质设计一步步的套话引她大怒证实她的猜测。她自认为谋略胜一筹,不料她比她更懂猜测人心。
“木兹不能目视,不会心计,不过是听景王爷偶尔间说了两句,然后随心猜猜的。
木兹并不想与丞相府作对,丞相和二人莫要惊怒,木兹还想仰望丞相大人往后多多关照。总之,木兹这次只是单纯来感激夫人前阵子的关怀,料想天色不早了,木兹先告退了。”秦木兹起身,盈盈一笑。正如罗夫人所说,她不过是来试探一下罢了。
看着秦木兹离去的背影,罗夫人唤来锦绣端上好茶。“老爷,此事怎么看?”
他们丞相府一直站在帝位争夺的中立位置,没想到倒给一个盲女一语破中,只是她怎么也想不明秦木兹怎么会知道的。区区一介盲女,心思再怎么细腻,敏锐也不可能如此看透他们的计划。
“秦木兹这女子心思玲珑,有点聪慧不假,不过也只是一个盲女,她能知道多少?这朝中局势,岂是她一个盲女就能猜透的?景王爷多次相助她,想来是在她背后指点了不少。”罗丞相褪去脸上尖锐的杀意,心思深沉的道。
不然还当真她是新任御酒礼首,他堂堂南晋丞相就会忌惮她所说。新任御酒礼首的人突然不见了,陛后最多就是云淡风轻的说两句。
倒是景亲王那边,才是他需要考虑的地方。一个盲女,即便再冰雪聪慧,玲珑心细也不能猜透他们的心思,不过景亲王为何对一个盲女大费周折呢?着实费解。
“老爷想的很有道理,那眉妃那边,我们要不要告知?”
罗夫人把玩手腕的玛瑙玉镯,淡绿的玉镯光辉映入她黑色的眼瞳里显得诡异冷森。
“过两天你入宫一趟,顺便见见淑妃。”
罗夫人了然点点头。“妾身懂的。”
谈完正事,罗丞相走近罗夫人身边半搂着她,“还是夫人能替君分忧啊。”
身子骨一柔,罗夫人依偎着他,唇边笑花嫣然,眸子柔情似水。“能为夫君分忧,是妾身的福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