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虽然这般说,连道她的称呼也变了,顾景昭的心情骤然大好,看来没有杀掉她的决定暂时是对的。这头小狐狸远比他想象还要有趣了。
虽然是只盲狐狸,不过聪慧,值得他大发慈悲!
秦木兹抿嘴,狠狠朝他的方位刮他一眼。你大爷才有趣!不过稍微冷静下来,她微敛眼帘,今晚会是一个好机会。
成或败,她都要搏一把。
“听说王爷在找一样东西,不知王爷找着了没?”
“本王要找的东西多了呢,不知小狐狸说的是哪样呢?”
顾景昭拿起茶杯晃了晃,月光不知何时从窗扉投入,洒落在他身上,银白光芒衬的他如一幅画美仑美幻。
秦木兹料想他也不会被她套话,看着他的方位,扬起一抹笑,缓缓道了一句。
“诛心墓。”话一出,寂静的空气里只闻这三个字的回音。
顾景昭的身子瞬间移动,冷酷俊挺的脸几乎贴了在秦木兹的脸上了,冰冷的气息盘绕着她的脖子,惊起她皮肤的点点疙瘩。
“你在威胁本王吗?”
“木兹并无此意。”秦木兹抓住被子的手紧紧捏着泛白,淡然一笑。“王爷,木兹只是想和王爷谈个交易罢了。”
闻言,顾景昭瞳孔抽紧,唇角慢慢弯起一个优雅极致到残忍血腥的笑容,五指成爪,骤然捏住她的纤细脖子。“小狐狸,你真的很聪慧。”
“咳咳、木兹既然想要和王爷谈交易…咳咳…自然要探好王爷的筹码……咳、诛心墓就是王爷最好的筹码…木兹也不过为了顺从殿下心而已…”小脸因氧气吸取不足憋的通红了,不过依旧顽强为自己辩解。
诛心墓,他找了十年,都不曾得到一丝线索,她手里有它的线索?
“诛心墓确实是一件好筹码,小狐狸,你怎么会知道本王在找诛心墓?”顾景昭没有松手,幽森眼眸里黑暗得摄人魂魄,冷酷极致。
找诛心墓这件事,他一直暗里进行,自认为没人知道。
“木兹只是无意中刚好知道……咳咳咳……若如王爷真要杀了我,那么这辈子也可能……咳…咳咳…找不到诛心墓。”不是威胁的威胁,赤裸裸地在警告他。
顾景昭眼眸冰冷一眯,神色隐晦,蓦地松开对她脖子的禁锢。终于能大口大口呼吸空气,秦木兹觉得没有空气的那几秒心肺都有股疼痛。
“好一个无意中,本王凭什么相信你?”
“王爷可以选择不信也可以选择相信,相不相信的权利在王爷身上,木兹没有把握纵然十个胆子也不敢欺骗王爷。”诛心墓,传说是千年古朝的遗址,里面埋葬着巨大宝藏,千奇异珍。
顾景昭看着眼前这张清雅温婉的小脸,想到她在品酒大会上对所有香酒的了如指掌,幽深的眼底不由兴起一丝希望。
“好,本王应承你,只是不知小狐狸要和本王作何交易?”
就凭她一丝丝的胆识,小丁点的聪慧,他倒想知道她要和他谈何交易。
“木兹要王爷保我在宫中性命无忧。”
皇宫虽然辉煌无比,处处荣华,但是危险亦深似海,稍微不慎就会落下某个罪名,生死不由己。
她要想在宫中安然无恙,就得有个大靠山,她认识的人中,也就只有顾景昭的身份是最好的庇护盾牌。
在南晋国,除了陛下还没有人敢对景亲王不敬,连陛后也得给他三分薄面。
顾景昭挑眉仔细看了看眼前人,“小狐狸,你倒会利用本王。”
“王爷说笑了,木兹只是和王爷谈交易而已。”
她给他诛心墓的线索,他保她宫中无忧,他们之间只是交易关系。利用这词,说的太刺耳了,她不喜。
交易,换个词就是相互利用罢了。
据图安暗查回来给他的资料里,秦木兹,十七年华,六年前爬树摔落。经众多名医医治无效最后成了瘫痪之人,而后被秦掌柜深藏闺阁,六年不曾现身人前,一年前突然好了起来,开始频繁出现在盛京各大酒坊,还出入几次陈尚书府邸,闹出一场陈夫人吃醋上酒馆闹事的事情。不仅如此,还利用白尝千坛香酒在两个月前一夜之间负名与盛京。
区区一介民女,还是身患眼疾不能目视的盲女,此心计手段,此聪慧明智,还真是不容小觑。
“呵呵、小狐狸,你要本王保你宫中性命无忧,这事可不容易,不觉得好处给少了吗?”
他可不是善良之辈,他可是喜怒无常的主。得知她有诛心墓的线索,他有一百种方法可以让她说出来,可是,有趣的事情还需慢慢玩。
“那王爷还想要什么好处?”她就知道与虎交易,不是件轻易的事情。
“本王要……”
顾景昭挑起她的下巴,盯着她微微颤巍的粉唇,眸底深邃掠过玩味,“小狐狸,等本王想到了再告诉你。”
袍袖一甩,转身离开厢房。空气少了那道压迫感,顿时凉飕飕的,让秦木兹长长呼一口气。
一个喜欢斗兽的人,心性喜怒无常,怎么会因为她的小小算计和牙尖嘴利的辩驳而选择不杀她呢。他不过是为了满足一时之间的兴趣,如同逗玩着一只小兽,把生死的绳子捏在手心,然后看着小兽各种花样的想挣脱他的绳子,来来回回,等到他看腻了、无趣了,小兽就没有活命的必要了。
可是她也不是坐以待毙之人,得了风寒这段时间,她一直回想前世的信息,在南宫晏身边那几年,她搜查的所有资料,不留一角,一一过滤。终于想起她曾经调查南晋局势时发现有人在暗里寻找诛心墓的事。
诛心墓,九州大陆的禁忌,无人问津。
顾景昭却找了它十年,真是奇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