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无疑问,秦木兹的茯苓酒一出,其他的酒都黯然失色了。不管她这坛茯苓酒有没有长生不老功效,相信传言也不是空穴来风,陈天赐让宫卫把它赶紧盖好,快马加鞭送入宫中。
品酒大会下来,秦木兹夺得银酒坛最多,成了今年品酒大会上的魁首。
“想不到今年居然能一睹茯苓酒……”
“难怪叫神酒,开坛,酒仙子搅拌那刻,光光闻着香气就醉了……”
品酒大会结束了,百姓也一一散去,边走边意犹未尽的谈论。今年的品酒大会别具一格,果然值得一看。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射在小酒馆古朴的大门上,一行身穿宫中禁服的宫卫笔挺站在一顶轿子旁。
轿顶以银色铺盖轿帏用贡红缎子,辅以垂缨,华美而艳丽。一身宫中太监侍服的公公手持着拂尘在门口不停的走来走去。
都日上三竿了,小酒馆怎么还不开门。
他又不能硬敲门,若是惊扰了礼首,怕是景王爷那里的果子便够他吃一壶了。
秦掌柜打开门,便看到一行人站在他家小酒馆门前,为首正是穿着平金绣宫服的李公公。“公公,你这是……。”
昨夜品酒大会上,盲女酒仙子以九个银酒坛赢得酒神之誉,成为尚酒监新上任的御酒礼首。而景王爷在品酒大会上为此女子屡次出言相助,更使无数人猜测不已。
市井一夜之间又多了无数茶余饭后的话题。
“秦掌柜晨安,不知礼首大人是否醒了?”
秦掌柜昨夜并没有陪同秦木兹去参加品酒大会,他昨天给宿州酒楼送酒去了,深夜回来看到木兹已经睡下了,便没有多想,只要兹儿参加品酒大会能够平安无恙回来就好了。
“礼首大人?”他一时没有想明白,“公公,什么礼首大人?”
李公公一脸笑容,“秦掌柜这是不知道你家闺女昨夜得了酒神之誉么?现在可是咱们尚酒监新上任的礼首大人。”
一个眼盲女子担任御酒礼首,且不管她酿酒的能力有多强,尚酒监里的大小事务,只要她能妥协处理,被尚酒监的人认可,那么她这个礼首大人就是实至名归。
礼首大人?兹儿竟然夺得品酒大会的酒神之誉,秦掌柜呆怔!
“公公稍等,我这就去请小女出来。”秦掌柜反应过来,回身酒馆内两步当三步的快速朝后堂走去。
李公公摸了摸下巴,继续等待。
他的任务就是接新上任的御酒礼首到尚酒监,其他管不了。
秦掌柜走进后堂便看到采灵端在洗漱水从闺房里出来。“采灵,小姐醒了吗?”
“老爷,小姐昨夜受了风寒,还没有起来。”
秦掌柜一听,眉头顿时皱了起来,看着紧闭的门扉。
“怎么会受风寒的?快去请大夫过来。”
兹儿的身体本来就弱,生起病来那就的花好长时间才能好起来的。现在外面还站在宫里来的一行人,不管如何他也不会让兹儿今日入宫的了。
“公公真的不好意思了,我家兹儿昨夜受了风寒,能否缓几日再去上任?”
“行吧,咱家这就回去禀告,等礼首大人病好了,咱家再来接。”
李公公拂尘一挥,领着人抬着空轿子便离开。
喝过一碗小米粥,秦木兹头脑昏昏沉沉的睡下了。
早上陈大夫风风火火的赶来给她开的药方子熬好的药还放在桌子上没有动。她觉得爹太大惊小怪了,风寒只要睡一觉就好啦,没必要喝药,而且那药那么苦。
秦木兹原本真的只是睡一觉,风寒就好,没想到一病就是就是好几天。也不知为什么,宫里竟然也没有派人再来接她上任,倒给她安心养病了。
“小六,梅子糖回来了吗?”秦木兹小脸皱成苦瓜的颜色,可怜兮兮的“看着”十六的方位。
这些日子由于一直不喝药,风寒不仅好不了还牵出其他并发症连带咳嗽,秦掌柜再也不迁就了,这下子督促采灵必须每天要看着小姐喝完药,不然就扣她俸银。
采灵出去买梅子糖了,于是便叫十六守着秦木兹。
“采灵姐姐还没有回来。”
十六脸色有点淡黄,睫眉浓密翘长,小小的轮廓即便还是病态的颜色也盖不了那渐渐长成的俊美。经过这段时间的调养,身体好了不少,身上的疤痕也结疤开始剥落,等他能行走了,秦掌柜便想把他送走。
只是他似乎没了记忆,秦木兹不由想到前世的自己,孤苦无依的在秦楼楚馆里飘荡,为了一口饭而不得不委身服侍那些寻欢作乐的客人。
十六如果真的被送走,最后或许依旧是流落街角乞丐群里,饭不裹腹,衣不裹体。一时心软,她便认了他当弟弟,秦掌柜也不好回绝,转念一想十六这孩子也乖巧懂事,留下他给木兹当伴儿也好,小酒馆也不缺这口饭。
秦木兹留下十六,心里也有另一番想法,爹年纪大了,而她双目失明,帮不上忙。加上她已经不可回头,走出的每一步都要小心翼翼,如履薄冰。十六能帮她照顾爹,留在爹的身边替她尽孝。
“小六,你帮姐姐喝了吧,姐姐保证不告诉爹。”
“……”十六静默一会儿,幽幽启口,“木兹姐姐要听义父的话。十六也听义父的话,不能帮你。”
得!她还真认了一个对爹爹忠诚的好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