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府
“老爷。”罗夫人站在书房门口,身后锦绣端着小罐汤盅。
“进来。”
罗夫人推开门走进去,罗丞相坐在案台前眉头紧皱着。
“老爷,在看什么,瞧你这眉头都快夹死蚊子了,来,喝口汤舒舒心。”接过锦绣手里的汤盅放在案台上,眼睛无意划过案台上摊着的文书。
“嗯。”罗丞相把文书合起,靠着椅背,闭起眼睛。
罗夫人走到他身后,十指按在他的太阳穴上,轻揉按摩。
“老爷,都是妾身的错,没有教好晚儿,让你如此动怒了。”
前几天晚儿一回府,她便叫人唤她一同用膳,得到下人的回应是老爷罚小姐在祠堂了抄写女子戒一百遍,没有抄写完不能走出祠堂。这让她大惑不解,晚儿才回来,怎么就给老爷惩罚了。
这一打听才明白晚儿居然在丞相府门口扇了那个盲女秦木兹,还是当着景亲王的面。
这让她又惊又怒。
随即前去找罗丞相,哪知她前脚刚出院子,后脚就听下人来禀,老爷被陛后宣入宫了。
她只好等着,一等就是几天,今日好不容易等上老爷回府,就让人赶紧熬汤端来。
罗丞相睁开眼,想到前几日罗音晚的行为,冷冷一哼。“没有一点大家闺秀的风范,在丞相府门口公然口出秽言,扇人,真是你教出来的好女儿。”
“老爷,平常晚儿不会这么不懂分寸,这次失常可能是别有缘由。”罗夫人略委屈道。
“行了行了,不管晚儿有什么缘由,这一个月她都不许出门。”罗丞相拨开她的手,最近一大堆琐杂事,陛下又不上朝,陛后又让他入宫处理事务。如今家里嫡女又做出如此失仪的事情,让他越想越烦躁。“老爷,那妾身先退下了。”罗夫人识趣的福身,然后离开书房。
离开书房,罗夫人悠然的走在回廊上。
“夫人,那大小姐那边……”锦绣见四处无人,问。
罗夫人撩了撩衣领,眼里冷意十足。
“从明日起,一日三顿只给她送一碗白粥,该磨磨她的性子了。”
“是。”
几根木桩简单的架着在一起,一根粗大的根从下往上爬,叶子茂盛,郁郁葱葱,把整个木桩架子盖得严严实实,叶子尖尖,正值秋天果实成熟的时候,大串大串的紫色果实从深绿色的叶子缝中垂下来,晶莹碧透。无数的果实倒垂着像一座座小宝塔,饱满而美丽,那是葡萄。
秦木兹站在葡萄藤架下,那一簇簇果实在她的头上倒垂着,饱满晶莹。
一年了,终于有了饱满的果实,唇角一勾,笑魇如花。
桃夭楼,一贯的人声鼎沸。
“诶诶,你们听说了吗?今年的品酒大会规矩改了,不再是按照以往的品酒流程评选酒神了。
“对对,我也听说了。”另一人附和。
“那现在是按照什么来选出酒神了?”
“我从我那在皇宫当宫卫的侄子那里听来,好像改了什么一闻二说三品。”
“是不是真的?好像更为严格了?”
饭桌之间,一来二往,信息是流传得最快的。
“听说京街偏角的小酒馆酒仙子也收到了品酒大会的邀请贴。”
“酒仙子也可以参加品酒大会?真的假的?不过酒仙子酿的酒真的是我喝过最好的酒。”
“是啊!那个晚上你也在呀?”胡须彪汉听到旁边一桌在谈论,也加入谈论。
“千坛白尝,光闻香就醉了。”
“不错不错……”
客栈二楼靠近楼梯上下处的一桌。
“酒仙子?盛京哪来的酒仙子?”一位年长的老者摸着下巴白胡须疑惑的问道。
书生模样的翩翩公子摇了摇手中的纸扇。“听说两个月前以千坛新酒免费让行人品尝,然后一夜之间名动盛京的一位盲女。”
“盲女?盲女还能酿酒?可笑!”一派贵公子的傲慢,锦华袖袍的男子不屑一顾嗤笑。
“话不能这么说,能在一夜之间名动盛京,就算你我二人也未必能够做到,她却能舍得下如此血本,听闻那夜的酒香飘溢十里,笼罩了整个盛京。可见此盲女还是有点本事的。”翩翩书生萧子杭摇了摇头,把手中纸扇一收,吹了吹杯中茶道。
“听说不少文人雅士都喜欢聚在小酒馆与她闲谈,这个女子双目失明,心思该是不能小看。”
萧子杭,江湖人称酒鬼书生,不仅喝酒厉害,酿酒更是一流。他旁边的老者是被誉为阎罗酒舌的松坡先生,他对面坐的锦华袖袍男子则是将军府的嫡子兰陵,之前一直在江湖游玩,最近才回到盛京。
“不错,这个盲女有点手段,不容小觑。”松坡先生点点头。
兰陵则是一脸不屑,“酒仙子?那是什么玩意,一个瞎子而已,我就不信一个瞎子还真能酿出酒。”
二楼靠北雅间。
三人的谈话一字不漏的传进秦木兹的耳朵里。
“看来,不少人都看不好姑娘。”
魁拐瞥着她,揶揄。
那天与他碰面后,魁拐暗里查探了,发现盛京秦家并无一名盲眼公子,倒是京街西南偏角小酒馆有一名盲女,再加上找他是为茯苓酒,一想即明。
秦木兹丝毫不受影响的夹菜,吃饭。
“这家客栈的凤爪真好吃,就是贵得有点肉疼,一两一碟。魁前辈来来,尝一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