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朴的小船划过两岸,按照船上客人的意思,转了弯悠悠驶入盛京最大的湖里,春日凝妆,柳岸花香,颇是好春光。
“祁凤毓怎么会知道我们今日游船呢?”
由始至终坐在冷月对面的素衣女子讶异了,只见素衣女子面容清雅,唇边一如既往的淡淡浅笑,三分淡然,七分冷凝。
“可能一早就在冷月坊候着了。”冷月眉梢一挑,拿起小桌上的青枣,硌脆咬了一口,嗤笑道。
“还真当她给了一百万金子我们做陷阱就与她有交情了。”
冷月吐了吐果骸,顺手从篮子里拿起一个递给女子,道:“这青枣真甜,不愧是淮南名产。”
素衣女子接过,咬了一口,确实甜入心口,笑了笑道,“确实甜。”
祁凤毓名义上说来感谢,恐怕是见着永定候府那么快定罪,而她们这七年来的复仇计划一无所用,心里怎么说也有些不平衡前来寻冷月套一份交情罢了。
“这世间万物,有那一件事是可以平衡处置?他们谋划几年的复仇抵不过我们这么一场大闹。只能说天时地利人和刚好罢了。”
“说的不错。”冷月点点头。
不过欲取姑予,挖坑诱敌,可不只是一句简单的说说就能成功的布谋。
当初知道永安世子是个好赌纨绔之徒,她们第一时间就想到了与永定候府有着深仇大恨的祁家。
南晋历来重文武轻商农,祁家是商利出身,纵然家中金银堆积如山,可是要在这个世道做生意,总是屡屡受到各地官员的阻挠,用于官场打点的金银是他们祁家每年盈利的三倍。赚的金银永远堵不住那些贪心不足的贪官污吏之口。
于是,在三十年前祁家家主做了一个决定,把所有儿子送入盛京参加科考,商家之儿要想考取功名谈何容易。几年下来,祁家二房长子祁易不负众望考上了,还得到工部尚书的赏识,成为了一名工部小侍郎。
祁家家主再次做了一个决定,把祁家从卞南之地迁至盛京,这也让七年前祁家遭到土匪绑架,祁氏一族十八子孙惨遭毒手,真正是断子绝孙,风光不过十几年,让人无比唏嘘。
话说回来,祁家二房长子祁易算是官途人才了,短短几年时间,从一个小侍郎成为了朝中出色才俊,在老尚书退休后得到提拔担任工部尚书一职,掌管工程营造和水利等事,还经常联络朝中各府官员前去祁家品茶鉴宝,然而与几大候府之间的关系不是那么友好。
另外祁家每年献给陛下的金银珠宝,锦绣绸缎,全部皆为上乘,连陛下平时早朝时也免不了对祁易道上一两句赞赏。
祁家有钱有势,有财有权,一时之间成了盛京风光无限的四大家族之首。不过也正是树大招风,名高引谤,钱多人眼红,权大人不服。
七年前的九月初九,祁家老夫人带领三房夫人和十八名子孙回卞南祭祖,不料在途中被一群江湖土匪挟持,那帮江湖土匪给祁家送了血书,给他们一天时间拿一千万银票赎人,否则就撕票。祁家上下顿时乱做了一团,一千万银票哪里一天时间就能凑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