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墅的大门在陆知青的吵闹声中紧闭,不管陆知青在门外面怎么拍打嘶嚎,仍然停留在陆业林房间的顾舜莉丝毫不为动摇,目光落在陆业林插满了管子的脸上嘴角露出一丝诡异的笑:“舅舅可不要怪我啊,要怪就怪你命不好说我坏好的时候总让我听见吧。”
结束了,一切都结束了,从顾舜莉的努力被她知道全都是徒劳的那一瞬间,就都结束了。十八年来顾舜莉从没有一砖一瓦小心翼翼的把别人家的泥土搬过来垒砌起自己的城堡,她竭尽全力才建立起来的房屋是她这辈子最高兴也是最欣喜的一部分,然而欣喜只是一瞬间陆业林这个让顾舜莉当成亲生父亲来看到的男人有一天突然对着别人说她纵然再努力业绩再出众又能如何?不过是一个姓顾的外人罢了。
一切悲伤的源头,如果不是因为顾舜莉的到来就是因为陆业林对她的不信任。
刘叔和阿菲两个人站在楼下的客厅里面你看着我我看着你,外头的陆知青不停的拍打着房门辱骂着顾舜莉,撕心裂肺的嚎叫声似乎化成了一股股的愤怒全部从手上落到门板上,阿菲动摇了一下对着刘叔小声说:“我们要不要帮帮小姐?”
刘叔叹息一声摇摇头说:“这段日子不太平,如果我们现在就出去一定会被顾小姐责怪的,责怪还是小事万一把我们都赶出去那先生在这里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怎么办?”
阿菲觉得刘叔说的对,皱着眉头考虑一会儿跟着点点头,顾舜莉在三楼喊了一声:“阿菲。”
阿菲连忙抬头跑到距离顾舜莉比较近的地方恭敬道:“顾小姐什么事?”
“明天再多找几个阿姨过来一起伺候先生,从今天开始我的房间搬到陆小姐的房间如果先生有什么事情第一时间通知我。”
“好的知道了。”
从陆知青离开别墅之后顾舜莉的脸上一直充满了笑容,因为她的努力给自己带来了巨大的财富所以开心也是常有的,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在外人看起来很幸福的顾舜莉突然有一种不安的表现,时间一点点的流逝得到的越多也就失去的越多。
过完了灯红酒绿生活的刘伶醉醺醺的抱着一个美艳性感的女人一步一摇晃的回到自己的公寓,电梯升到二十三楼时美艳性感的女人一下电梯便停下了脚步。
耷拉着脑袋醉醺醺的刘伶呢喃了几声抬头嘴巴贴在女人的耳边问道:“怎么了?不敢进去了?你可是答应过我要给我一个不一样的夜晚的哦。”
女人将刘伶的脸推开,不耐烦的说:“收拾好自己的家再约别的女人好吗?”
刘伶不知道那人说什么,抬头迷迷糊糊的朝着女人目不转睛看着的地方看了一眼,眉头蹙了一下笑道:“陆知青?你来干什么?”
蹲在墙角的陆知青慢慢起身,干净的脸上瞬间腾起一股莫名的寒意,,目光冰冷神态不忿的望着刘伶说:“我想要一个结果。”
“什么结果?”刘伶奚落的笑着。
陆知青走到那个女人面前冰冷的口吻说:“可不可以先让我跟他讲几句话,然后你们再做喜欢的事。”
女人一股扫兴的模样白了陆知青一言没好气的转身找了个比较远的地方靠墙抽烟,刘伶被人松开身子摇晃了几下贴到了隔壁的墙上,有气无力的对着陆知青说:“知青,你到底要干什么啊?我们已经没有什么关系了。”
看着这样一幅狼狈不堪的刘伶的模样,陆知青突然不知道应该说他什么了,原本想要对着他羞辱一番的,结果看见刘伶的一刹那陆知青的愤怒竟然消减了一半,失落的脸上慢慢的弥漫起一阵笑意,说:“刘伶,我都已经山穷水尽了你怎么可以还这样对我,难道说,我和顾舜莉来说,三年的感情还比不上顾舜莉吗?”
“顾舜莉算个屁啊。”刘伶冷笑几声大声对着陆知青说道:“你陆知青是什么位分,她顾舜莉是什么东西?你一个金枝玉叶怎么侮辱我都行,陆知青就是陆知青没有别的理由,顾舜莉就是想要侮辱我我也要在她侮辱我之前给她几个耳光,但是啊……知青你知道吗?我被她算计了。”
这本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刘伶是什么人?虽然父亲是律师界的佼佼者家境殷实连刘伶都是一身的才华和前程,一个顾舜莉怎么能轻而易举的让一直忠心耿耿的刘伶就这样毫无怨言的背叛了她。
“顾舜莉那个家伙趁我酒醉跟我上了床,然后拍下了我们的照片,你知道吗?那些照片一旦流露出去不止是我一个人身败名裂我整个家族都要身败名裂,我们家世代都是律师,我不想在我这一辈名节不保,知青你能理解我吗?”刘伶说着说着眼角落下了泪水,那一滴眼泪虽然不能让陆知青轻而易举的相信他嘴里说出来的话,但是这样的事情顾舜莉是绝对做得出来的。
面对着情绪不稳定的刘伶沉默了一阵,陆知青伸手在刘伶的肩膀上拍了几下,叹息一声说:“真希望这个世界上没有感情这一说,刘伶,我们分手吧,从今天开始哦不,从三年前开始我们就已经是没有关系的陌生人了。”
说完,陆知青转身上了电梯,这一栋楼是私家楼层所以根本没有人能够用的到,等到电梯门关上,硬撑着贴在墙上的刘伶瞬间瘫软在地上放声大哭起来。
熙熙攘攘的人群在这座城市早已经是司空见惯,唯独不习惯的是这样炎热的夏季却让陆知青觉得是那样的冰凉。满世界的人她没有一个是认识的,从前认识的人到这时候没有一个人伸出援助之手,陆知青一个人在夜幕降临的街道上漫无目的的行走着,身无分文又没有联系电话,该死的那场大雨不仅让她失去了最重要的家人还让她坏掉了电话。
人情冷暖就是如此,不知道从什么时候陆知青得罪了她周围所有的人,所以等到虎落平阳的时候竟然没有一个人能伸手帮上一帮。
不知不觉间,陆知青走到了机场,光明透亮的机场候车大厅里凉爽的冷气让她随便找了个地方坐下,笔直端庄的坐在不锈钢的椅子上面,看着来来往往形形色色的人,有的人脸上是焦急的神情,有的人脸上则是喜忧。
广播上不停的播报着航班的情况,仿佛所有的人都是这个世界上最重要的角色,而唯独陆知青是这个世界上最无关紧要的人。
一个人的出现让机场瞬间热闹了起来,顿时不知道从哪里来的人蜂拥而至到那个人所在的地方,各种各样的照相机和尖叫声弥漫了整个拥挤的机场大厅,此时此刻的陆知青完全没有心情注意别的东西,今天、明天、未来的陆知青要在什么地方连她自己都不知道。
忽然眼前黑了一下,一个巨大的轮子从陆知青的脚上压了过去,沉浸在自己世界的陆知青丝毫没有感觉到疼痛,只是那个黑影吓了一跳急忙停下来蹲在陆知青的面前焦急的询问道:“没关系吗?”
恍惚之间陆知青抬头淡漠的回答:“没关系。”
男人惊讶的望着她恍惚的脸担忧的说:“可是我这个是不锈钢的轮子诶,我这里透足足有五十多公斤的东西……真的……没关系吗?”
“我说了没关系就没关系了你这个人怎么这么烦啊!”陆知青烦躁的情绪一把将男人的手抹开,起身刚准备离开双腿突然无力重新蹲坐在了凳子上。
这时候才感觉到疼痛的陆知青忽然哽咽了起来,低下头眼前的一切瞬间变得模糊不清。这个世界到底是怎么了?虎落平阳竟然会是这种下场,本来就已经什么都不顺利了现在还非要狼狈到这般田地,整整憋了三天的委屈让陆知青顿时嚎啕大哭起来,世界是怎么了?这一切难道都是在做梦吗?
本来应该安然无恙的世界,一瞬间崩塌一瞬间被某个人摧毁,一定是陆知青上辈子造孽了吧,这辈子才要经历这种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