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哪家的孩子?真是!这点素质都没有,实在丢人。”
“这不是瞎说话么,居然敢质疑张天师!”
众大妈纷纷开口道徐青墨不是,张天师笑眯眯的看着徐青墨,继续道:“你言我欺骗大家,我也不与你计较,只送你一句,你面相虚火旺而本源亏,易无缘无故生气,最好找个清静地方好好静静,否则会伤肾亏体虚。”
哪凉快呆哪去,别闲的蛋痛扰人好事。
大妈大叔们听不出张天师这言下之意,在他们看来,铁口神算张天师被这小子误会,不但不生气反而免费给人家算了一卦,实在是得道高人,形象高大,反观这小伙,真是瞎捣乱,乱弹琴。
“张天师人真好,这都不生气,实乃高人啊。”
“这小伙子真不懂事,张天师不与你计较,你还纠缠不休,真不要脸。”
“世风日下,现在的年轻人都这么不懂事么?”
张天师简单几句话又掀起一轮谴责。
徐青墨却并不生气,而是笑笑:“我也送天师一卦,我观天师你脸型上尖下阔,典型由字脸,加上天庭饱满,下巴肥厚,眉毛稀疏,乃是火形面相,本是精明智慧之相,但是眉宇暗淡,有痣凸起,乃是劫难临头的征兆。”
“天师面相属火,水克火,你这次劫难必定与水有关,而土克水,所以还是赶紧找一个多土之地,躲避劫难。”徐青墨淡淡说道。
“小友真是好笑,老夫本身就是相师,难道连自己的劫难都算不出来,你还是别在此胡言乱语了。”张天师眉毛微微一颤。
周围大妈们又叫了起来:“张天师分明眼睛狭长,脸瘦颧高,根本就不是你说的那样,瞎咋呼什么?”
“就是,还给张天师看相?你以为你也是相师?”
“张天师怎么会有劫难,分明是你胡说八道!”
众大妈纷纷指责徐青墨,势必要给这个胡搅蛮缠的小子一点颜色看看。
就在这时,从街头驶来一辆堆满桶装水的三轮车,正往小区里送水,刚到众人身边,徐青墨突然脚下一动,踢飞一块石子。
石子飞出一下子卡在三路车的车轮里面,就像给三轮车刹车一样。
“吱吱——”
三轮车的轮胎和地面剧烈摩擦着,在地面上划出好一道乌痕,然后终于停了下来。
三轮车上的司机没事,但是车上的桶装水却出事了,最上面的一桶水因为惯性,猛地从上面坠落!
“啪!”
桶装水落在地上,直接爆炸开来,里面的水飞溅而出,好巧不巧,刚好有一大片水花飞进人群,不偏不倚浇在张天师脸上。
“啊。”张天师面被水泼,往后一仰头,赶紧用袖子去擦脸。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徐青墨笑了笑。
连声谴责的大妈们却像是被人一下子遏住了喉咙,发不出声,个个面面相觑。
刚刚徐青墨说张天师劫难乃水,这飞来的水可不正是应了那断言?
张天师摸了把脸,挺直脊梁,正欲说两句稳固形象,突然发现所有人都直直的盯着自己。
“天师不要再捏胡子了,你的胡子都快被你扯掉了。”徐青墨笑道。
张天师赶紧伸手摸胡子,这才发现,自己的妆容被水一冲,散了大半,贴上去的胡子都掉了一边。
“啊!”张天师大叫一声,想要起身逃跑,却被刘姨一把抓住,按在桌上,然后伸手一抹,彻底抹去脸上妆容。
张天师终于露出真面目,果然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小年轻。
“董文武!”刘姨一眼认出,这可不就是她隔壁游手好闲的无赖么。
“真是董赖子?张天师是他假装的!”
“董赖子是个无赖,怎么会算命,他一直在骗我们!”
“我说最近总么看不到董赖子赌钱了,原来是装天师骗我们钱来了!”
众人都认出董文武,纷纷破口大骂。
“我错了刘姨,你放过我吧。”董文武哭丧着脸求饶。
“好你小子,居然一直装天师骗老娘!”刘姨气不打一处来,啪一声扇了董文武一耳光,“你之前都是骗我们的?”
董文武知道刘姨的厉害,赶紧告饶:“是是,都是我输了钱,实在没办法才想出这么个骗钱的主意。”
“可是,当初你说我有财运,我回家就捡了一千块钱。”
“那是我借钱扔你家门口的,就是想打出名声,刘姨你大嘴巴……不不不,你人脉广,威望高,你一说,大家肯定都相信我了。”
“那……那你算到我老公回家呢?”刘姨还是有点难以置信。
“那是我昨夜听到你叫床……就知道马叔回来了。”
徐青墨也是一呆,敢情那不是董文武看刘姨身姿看出来的,而是听墙角听出来的。
“啪!啪!啪!”刘姨羞怒交加,又是一顿耳光伺候。
至此,众人终于知道,之前铁口神算张天师都是糊弄人的,他们算命花的钱全给董文武这个无赖了。
“董赖子,你还我钱!”
“你骗我钱?我要找你老母算账!”
几个被钱被骗最多的气愤不过,扭着董文武就找去他家。
“董文武长得上尖下粗,上三角脸,可不就是这位小先生所说的由字脸?”有人惊讶出声。
其余的人纷纷看向徐青墨,这个之前被他们谴责的人。
“原来小先生才是高人,我们之前都错了。”
“我们都误会了,对不住小哥了!”
众人面红耳赤,羞愧起来,之前他们还谴责的人正是揭穿骗子的恩人。
“对不起啊小先生,刚刚骂你是我不对,要不是你,我还不知道要被董赖子骗走多少钱呢。”刘姨坦坦荡荡低头认错。
徐青墨咧开嘴角:“不要谢我,刚刚那些话我也是胡扯的,我根本就不是什么算命的,也不会算命。”
“什么?”刘姨和众人顿时大吃一惊,“小哥你刚刚说的这么准,说他有水灾他马上就被水给冲出了原型,你居然不会看相?”
徐青墨耸耸肩:“那些都是我胡说的。”
徐青墨确实是胡说,只是看着那个张天师的脸型随口胡诌的而已,至于什么水灾,完全是从那边走过来的时候,看到送水的三轮车而已。
“这么可能,大师你别不承认啊,我还想请你给我看一卦呢。”刘姨赶紧道。
“我说不会看相就是不会看相。”徐青墨对这些人头脑有些头疼,至少这里是不会有什么真大师的,你们想要生活变好,还是得需要自己努力。”
“哼,你不想给我们看相就算了,故意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就是,风水相师怎么就是假的了,就算你有能耐,我们也不许你这样诋毁!”
“我前些天还被一个大师救了一命呢,你居然这样诋毁相师,我看也是胡说八道。”
“一派胡言,乱说话是要遭报应的。”
“就是,就是,你敢说相师不存在,你肯定要倒大霉的。”
徐青墨没有想到,自己的一番劝诫,在这些人的耳朵中却是莫大的讽刺,一个个义愤填膺起来,要不是刚刚徐青墨整治张天师露出的那一手,镇住了这些大妈,估计她们就要扑上来撕徐青墨的脸了。
“走,他不给我们看相,我们还不稀罕。”
“听说赵先生新请了一个大师当管家,很是灵验,不如我们去他家看看?”
“算了吧,赵先生是什么样的人你又不是不知道,他会让你进去?”
“那我去他家门口转转,说不定还能给那大师看几眼呢。”
“就是就是,去哪里都行,就是不要相信这个臭小子。”
大妈们说到后来,一哄而散,只留徐青墨尴尬的站在原地。
“她们这些人都信这个,你说那些话,就是在毁她们的信仰。”宁凝芸不愧是心理医生,一眼看穿那些大妈的心理,对徐青墨说道。
徐青墨撇撇嘴,这些人真是没救了,然后把自己的一千块钱送给旁边的三轮车司机。
三轮车司机正为自己的水心疼,看到一千块钱顿时眼睛亮了起来,想要接过来但是手伸到一半又顿住。
“你为什么要给我钱?”三轮车司机有些警惕的说道。
“别提了,昨天我去山上看了一卦,大师说我有血光之灾,必须得散尽身上的浮财才能保命……”徐青墨一脸舍不得说道。
“哦哦。”三轮车司机一把夺过钱揣进自己的腰包,“那我这是救你啊,不谢啊。”
说完,三轮车司机推着车子就跑远了,生怕徐青墨反悔。
徐青墨摸摸鼻子,在这里,想要送出钱都要撒谎,实在是无语……
宁凝芸看到徐青墨这番表演,难得笑出声,笑声犹如银铃一般,瞬间惊艳了徐青墨。
徐青墨转头看向宁凝芸,一副不敢相信的样子。
“怎么了?”宁凝芸问道,“我不能笑么?”
“能,能,当然能,你笑起来很好看,多笑笑好。“徐青墨赶紧说道。
但是宁凝芸却是不笑了,转而对徐青墨道:“就在前面,马上就到了。”
说完,宁凝芸又恢复成那个研究女狂人,率先走去。
徐青墨默默跟上,有种恍惚如梦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