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自然是躲不过,可任人宰割也不是简单的性子。眨了眨自己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简单清了清嗓子,直对面前把自己围的水泄不通的猎人们,“聚会的时间是几点?”
“八点!”死党水晶在和简单交换了一个眼神后,便已默契地知晓了其意图。
“这样说来,我好像没有迟到耶,自然不在惩罚的范围内,怎么办?貌似要辜负大家的一番盛情了。”简单一边把指着7点59的手表高高抬起给众人看,一边故作遗憾的表情。
“不论几点,简大美女都是最后一个姗姗来迟的人,恐怕不管怎么论,这酒都断然没有不喝的道理吧?”酒桌上的猎人果然都是狡猾的,如果一群男人是铁了心的要灌你酒,恐怕再刚正不阿的理由都是枉然,简单一阵唏嘘。
“当然,这酒自然是必须要喝的。简单,来,拿出你的诚意快喝了这杯酒跟大家赔罪,都是老同学,大家不会真的难为你一个小姑娘的,谁不知道你可是比我们小——着好几岁呢。”一语双关,水晶把那个“小”字都恨不得拉长成了兰州拉面,以提醒众人简单和他们的差距。
简单这次倒是极痛快,毫不犹豫地接过水晶递过来的整整一大杯白酒,仰头就灌了进去。那些之前乌七八央嚷嚷着灌酒的众人,一来看简单豪爽地喝了酒,目的已达到;二来终归还有点廉耻心,毕竟简单紧致白皙的皮肤和姣好的容貌时刻提醒着他们早已回不去的曾经年少,于是在简单把喝完的酒杯故意朝下晃了晃时,众人纷纷散去,寻找下一个乐点。
坐下后,简单和水晶两人不约而同地击掌表示祝贺。把雪碧当成白酒混入杯中,本是简单以前为了帮助工作应酬多的水晶而发明的,没想到今天却救了自己一命,这应该算自作福自享福吧。
环顾了一周之后,简单并没有发现陈教授的影子,于是转过头问水晶,“陈教授还没有来吗?还是我确实迟到了,教授已经走了?”
“果然也只有陈教授才能吸引你来参加这同学会,看来我这张感情牌是打对了。”没等水晶张嘴,秦志凡已经从熙攘的人群走过来,并将手中的一杯鲜榨橙汁递给简单。
简单神色淡然地接过,并没有立即喝,而是静默着等待秦志凡的下文解释。旁边的水晶一看气氛变得有点微妙,也立即开启了哑巴模式。
“昨天晚上,陈教授打电话给我,说是今天临时要去省里参加一个文学讨论会,所以来不了了。我想着你反正也从来没参加过同学之间的聚会,所以……就没有通知你。”秦志凡说得有些踌躇,水晶在一旁越听越紧张,只好不时地用手肘碰简单。
“茅山隐士未必喜欢这凡尘俗世,以后这种场合还是不要再折腾他老人家了。”教授没来,简单反而舒了口气,想想这种场合对一辈子只和纯文学打交道的老人家来说就是折磨。至于自己嘛,既来之则安之,她没有理由责怪秦志凡的不通知。
简单说完,低头啜了口手中的橙汁,耳边的那缕碎发再次不合时宜地滑落耳际。在包厢半昏半明的灯光下,秦志凡不禁有些恍惚,时光好像一下子回到了多年前的大学,他带她去野外露营,她带他去吃街边小吃,他和她一起在自行车上驰骋……恍惚之际,秦志凡不禁伸手想替简单把那缕不听话的碎发捋到脑后,这个动作他曾经做过无数次,四年来又从梦里做过无数次,可当手伸至半空时,终究明白过去已成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