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冷月如钩,层云翻滚,时不时地遮住月光;风府之内暗流涌动,而此时在风府之外的两条不同的官道上,也仍旧各有人马夜间前行。
两条方向不同的官道,却是到戈国的距离等同的。并且,各有一座豪华马车,马车之内分别坐着一个当世权贵,他们都是权倾一方的尊贵男子。这双方都是赶去戈国,参加戈皇寿宴的。
一个拥有着倾世之容,皮肤洁白,极致完美的立体五官,挑不出半点瑕疵;但他那双眸子如寒星射入,透着淡薄凉意。他浑身上下都散发出一种不冰不寒,却是极致特别的某种凉凉的气息。
他一袭简简单单的如墨黑衣,万千青丝也只是用一个简单的墨玉束冠束起,再加上腰间一块随身携带的墨色羊脂玉。
一切都是那样的简简单单,并无过多装饰;但他却如天上皎洁的明月般散发着无与伦比的光辉,这是在夜幕下,任何黑与暗,都无法阻挡的。
有的人便是天生的尊贵,天生的灼灼其华,让人只是仰望,都唯恐有所亵渎。他便是华国太子云墨,此时他正淡淡地坐于马车之中,眸光深沉如雾;马车边的窗外,突然掠下一道黑影,那便是他的首席暗卫冥夜。
“殿下,第三波暗杀之人,已经解决;只是按着殿下之令,并未对这些暗杀之人赶尽杀绝。难道对方的水平有所下降,这连续三番出击,也没见着他们有何厉害之处?真是没那个本事,也还学不会消停。接下来,还望殿下示下。”
“多话。”云墨英眉极为细微地蹙了蹙,波澜不惊的声音,却让冥夜心下猛地一颤;的确,他是多话了。
可是,对方接二连三采取没什么杀伤力的暗杀行径,来过分挑战他的耐心;这让他感觉,好像对方就是在挑衅着他们玩儿似的。这使得他心里头那团好战的熊熊烈火,实在苦憋得慌,这才一时郁闷之下,一个不小心多话了些的。
“好了,对方这三次行动,本非意指暗杀,不必介怀。事不过三,既然对方这样盛意拳拳,咱们怎好不奉陪着玩一次。传令下去,以对方这三番出击的力量,并作一波力量,奉还。”云墨清清淡淡地道。
和一个厉害的对手,交手交得久了,对方的秉性,他便也了解了不少。呵呵,他若再没有反应,相信接下来对方便有第四次、第五次这样所谓的捣乱暗杀接踵而至吧。此时,云墨的心境就如他的那张脸一样,云淡风轻;对方就这点举动,还不足以影响他一丝一毫的情绪,一切就跟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而他之所以下这样的命令,也只不过是怕憋坏了他那一帮战斗力过于旺盛,乃至手痒难耐的下属罢了。
这一边的队伍依旧前行着,而另外一边官道之上的另一座豪华马车上坐着的一个男人,便是炎国最具权势的皇子四皇子烈阳天,而他也是年纪轻轻便已被封王的四王爷。
他一张刚毅的脸,五官立体深邃,美好地仿若是出于天神之手的精心雕琢过一般;剑眉入宵,鼻子坚挺,两片薄唇周边还留有一些胡渣子,平添他几分阳刚霸气。
而他那双眼睛,就如处在这夜幕下的一双鹰眸一般,时不时地乍现点点精光。他是天生的霸主,人如其名,烈阳天,烈日炎炎的烈阳天;他就有那个资本高高在上,那个资本霸气不凡!
但就如他那一身贵气的暗紫,霸气之余,又从他的身上散发出晦莫难测的味道;并且,他也有着犹如紫色那般,独属于他所深藏着的忧郁。
无独有偶,这时候他的首席暗卫暗火也一袭紧身黑衣的出现于他的眼前,回禀道:“已经按照王爷的命令,连续给那边进行了三次徒有夸张的暗杀行动了,并未真正伤到其根本分毫。王爷,属下不明白,为何我们不加重力量,在这其中给对方一记重击突袭,真正伤到他们?”
“你这是在质疑本王?”烈阳天凛冽的寒眸射向暗火,暗火只觉猛地一股子蚀骨的寒气袭来,额间便冒出了细密的冷汗。
其实,这也难怪他,其实他和冥夜一样,体内都流淌着勇战的血液因子。只是主子的心思晦莫难测,他只能每每这般做挑衅出击;反倒刺激得他体内战斗的血液热烫起来了,看着同样强悍的对手,他真想与其酣战一场。所以,他也与冥夜一样,同样是憋得慌,这才不小心多话了。
“属下知罪。”暗火垂首道。
“呵呵,你以为这时候汇聚力量重击,就能伤到他们了?那只会出现两种情况,要么双方还是这般皆无真正的损伤,要么双方真正损伤到的程度一样多;你觉得,那有意义么?事不过三,传令布防下去,接下来,他应该不会再毫无行动反应了。之后,再暂且按兵不动,只需严密探视着那边的行路进程等一应情况就好。”
烈阳天厚沉,富有磁性的声音,淡淡地下令完后,便一摆手,让暗火退下了。
其实,他就是天生的霸者,要霸尽天下。难得遇上云墨这么个不相伯仲的厉害对手,而在这路上,他也做不了其它过多;那么,他何不就给他安排几场小暗杀玩玩儿,彼此添点小乐趣的同时;也能干扰干扰他的行路进程,在暂时没什么东西好比的情况下,他就要比他先赶到戈国。
更何况,先到的话,他也可以先暗自部署下一些事情。
所以,对于这两个强者而言,这点路途之上的小变故,不过是他们沉闷路途之上的调剂品罢了;他们的队伍,依旧前行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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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又说回宣染那边,在回到了她那个简陋、阴暗,还不如粗使丫鬟的房间的小房间里之后;她便皱了皱眉头,这种环境,她是肯定呆不住的。
要知道她在现代时,可是黑白两道通吃的人物,享用的可是极尽奢华的高床暖枕啊。不过,算了,拖着这个刚穿越而来,还不怎么适应且多处酸疼的身体;到现在,她只觉得累了,她只想不管三七二十一,先睡上一觉再说。
毕竟,按情形分析,她现在还暂时不至于有生命危险。
可就在她刚想爬上那张小床之时,有一抹刚到的柔弱身影便要扑向她。而她处于已经恢复过来的天生的警觉性之下,便身形一侧;紧接着,那身影便正好整个栽倒在床。
不过,这抹身影很快地便起身,仍旧是满脸如花灿烂的笑容,亲昵地道了声:“小姐。”她便又再接再厉地往她身上扑去,要将她紧抱;这次宣染感受到了真挚的亲切善意,且也意识到她应该就是,之前那人口中所提及的会将叶沁那丫头也放出来的叶沁吧,便也就没再避及开来。
她的贴身丫鬟?额,可是,这丫头需要对自己这么热情么?这抱得也太紧了吧!而就在宣染只觉得胸口有些闷闷地,轻咳了两声,要将她推开之际;这叶沁似乎也有所意识,便赶紧松了手,扶着她坐于床边。
“小姐,自沁儿被关起来之后,二小姐她们一定对小姐施以毒手了吧。当沁儿得知小姐已死的消息之时,沁儿真想马上跟着小姐去了呢。”
“只是想起大夫人当年在街边捡回沁儿的恩德,沁儿便想着一定要想办法将小姐与夫人合葬于一处后,才敢随着小姐一起去了的。可没想到他们刚刚将沁儿放出来时,又跟沁儿说小姐没死;真是谢天谢地,夫人在天上显的灵。这也都是沁儿的没用,守护不好小姐,害小姐受苦了。”
这叶沁一片浓浓的关心之情溢于言表,许是看着宣染还活着,心情过于激动,便不停歇一连讲了这么多话;边说还边将宣染全身上下都细细地查看了一遍,她担心自家小姐受了她们的欺负,身上会有多处伤到。
其实,她说这些话,也是心意使然,下意识里只是自顾自地说着,并未奢望她真能听懂多少她说的话的。
可她没想到当她查看完她身上的大概伤处,也正好说完这些,抬头看向她,正好迎上她的眸光之时;她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