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冷的风从衣襟处钻进来冷的让人发颤,陆离这才回过神来,抬首望去,方觉人已不见。
她拂手揉了揉有些酸痛的眼角,良久才发觉,指尖早已是凉凉湿意。
到底何时才不用这样只能仰望?
何时,她才能光明正大的站在他的身旁?
只做她自己!
华光清照,树影婆娑,落叶飘然而落在水面,晕开片片涟漪,清风徐来,风磐远航。
陆离魂不守舍的回到暂住处,刚想掩门而休,却被外面来人一把推开,冲她吼道:“好你个裴默离,我帮你上下打理,忙前忙后,你倒好,悠闲在家睡觉,你怎对得起我?”
泫然欲滴的娇娇样竟差点让人误以她抛弃了她。
若非是习惯了宋绯月这样的装模作样,陆离也不可能如此淡定的站着了。
“我现在没空和你嗑道,”挥挥手臂,抬脚走回屋内,一副请走人的模样。
阵阵倦意一袭而来,让她不想搭理。
“哼,你我难得见一次面,你就打算闷在这里?”话未说完便上前去拖已经仰躺在床上的人,“今天可是沧州的大日子,你可别告诉我你忘记了!”
经宋绯月这么一说,陆离猛然想起,每年的今天沧州都有一场大的选亲,凡是沧州适龄女子皆可入城楼点灯,灯上可题心仪对象的名字,若是受灯男子接受,则送与女子一块玉佩,然后两人一同扬灯。
这在平常原本也没什么事,可现下那人独处沧州,街上人烟复杂,若是有个万一……
思及至,人已闪到门边。
“喂,你去哪儿?”身后的宋绯月生气的跺脚,恍然间,只有那襦裙边角在飞扬。
时近日暮,街上渐渐聚集了一些甚有书生气质的男子,或是风姿挺拔,或是羽扇纶巾,却是美了一边风景。
从客栈出来的陆离脚步有些匆忙,斜眸横臂间完全无心理会那些对她招手的男子。
“姑娘请留步!”
正欲转过巷口的陆离却被一急切紧张的声音唤住。
蓦然回头,却见一青衫男子正弯腰喘着大气,期间不时用左手拂着额上涔涔汗水,另一只手中还拿着一块玉佩,衣袂纷飞间隐约藏着点滴墨渍。
陆离皱着眉,不解,却也没开口问。
待男子气息稍平时,才略显尴尬的开口,“冒昧打扰,敢问姑娘可是沧州人士?”
“不是。”陆离低眉凝思了会儿,抬眼看到那双清湛的黑眸后肯定的答道。
“哦,原来是这样!”男子似乎有些失望,低垂的眸中划过一丝失落。
陆离突然有丝心疼,忍了三番终是忍不住问道:“公子可是在寻人?”
“姑娘缘何由此一问?”男子眸中猛然抬头,眸中清亮非常。
“公子本以代人写信为生,却手执名贵的汉白翡翠玉佩,想来,一个清贫的书生既藏如此名贵之物,非是至亲之物不能。而公子刚又不顾礼仪的唤住似我般的陌生人,该是玉佩的主人不见了才是。”陆离指了指他衣衫上的墨渍后,目光却是不离那块玉佩。
“被姑娘见笑了。”男子憨厚的摸了摸头,脸上酒窝隐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