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思萍听她说完后,轻敲桌子掩嘴笑道:“妹妹多虑了,那陆离便是再得宠,他也只是个男子,如何能入得后宫?”
“姐姐莫不是忘记宫中那些流言了?依我看,这层纸早晚要被捅破的!”女子一句话唬的在座人纷纷煞白了脸,面面相觑无言以对。
“即便事态照此发展,也不是你我可以置喙的,妹妹当切记谨言慎行。”任菁怜正了正脸色提醒了句。
赵佳媛看大家都一副沉重受训的面孔,忍不住冲和着场面,“好了,不说这个了,听说新开了一家楼记绸庄,我们一起去看看吧?”
“也好。”范晴接道。
于是众人纷纷起座,离开馆肆。
一幕之墙后,重重帘帐似被暴风席卷般肆掠张扬,房间的各个角落溢满龙井的香气,碧翠的茶末浮在刚煮开的水中,翻转不休。
帘帐里隐约可现三个身影,空气恰若瞬间冻结,如鲠在喉的无声终被打破。
“皇上,您看要不要……”黑衣男子望向坐在主座上的紫衣男子低声问道,男子不置一词,只淡瞥了他一眼,冷峻的脸上让人辨不出任何情绪,。
黑衣男子见状看向旁边的青衣男子,后者冷漠如初,黑子男子无奈耸耸肩。
“皇上,既然陆大人已经离府,是否需要我多派些人去寻访?”青衣男子微低头,向紫衣男子请示。
“不可张扬。”如常般将话语从中阻断,平淡的语气,让人猜不透亦看不透。
“是。”
“走吧”。
紫衣男子嘴角轻勾,褐眸微凛,放下手中的茶杯,昂首步出茶馆。微弱的阳光洒在其蜜色偏黝的肤上,暖化了其尖锐的轮廓,就连浑身的贵气威仪也被驱散些。
今夜麒麟腾飞,一壶浊酒难入眠。
左中丞府内。
“怡瑶,你可算回来了?”裴官修看向刚赶回家的大女儿,直摇头叹气。
“您又在急什么了?”裴怡瑶十分不解的望着父亲。
“那陆离今日刚告病,圣上午后便离宫,我岂能不急。”他语气越是沉重,脸上荏色越现。
裴仪瑶听罢拧了拧眉,虽是不解其中内情,但未免父亲担忧过度伤了身子,仍忍不住宽解道:“圣上出宫探望有疾病的臣子,实乃正常之事,您未免太过杞人忧天了。”
裴官修踱步坐回椅中,摆了摆手,“如今宫中流言已是横飞,我岂能再让皇上的声誉蒙尘?”
“那些事我也有所耳闻,但女儿认为不可尽信,当今圣上乃仁德之君,岂会做出这样荒唐的事,况且不是听闻陆离有个红颜知己在长乐坊吗?。”
“圣上的品德我自是知晓的,就怕那陆离惑君魅主,生生断送了我大平江山。”裴官修饮了口茶后,深叹一口气,“对了,我让你查的事可查清楚了?那陆离可是默璃?”裴官修揪着一颗心,深怕那个红遍当朝的人是自家女儿。
“商祺已经查过了,陆离是个孤儿,十五岁时闻名于沧州,应该只是个和妹妹长得相像的人,但是有件事很奇怪。”裴仪瑶犹犹豫豫的话语让裴官修心急,全然不见往日老成持重的风采。
“什么事,你快说!”
“他从未入学过,却是能写的一手好文章,您看这篇。”裴仪瑶说完后便从袖中拿出一张传读极广的文辞,展放开来。“我对比过字迹,不像是妹妹的旧作。”
裴官修叹了口气,却仍旧紧绷着脸,“不是便好,不是便好。”
裴仪瑶将文章放到一边,走到父亲面前,“爹,我本来打算一辈子不会问您这件事的,可如今妹妹都失踪五年了,您难道还不打算说出事实吗?”
“什么事实?她是你妹妹,这就是事实!”裴官修皱着眉头,忽然厉声道。
“我可从来没相信过您会做躲不起娘的事。”
“唉,仪瑶,不要问,你只要记得她是你妹妹,这些年一直在外游玩,这些就够了。”裴官修语气无奈而又沉重,眉间是浓浓的化不开的愁绪,隐约透着担忧。
裴仪瑶虽不甚理解,仍是点着头答应。
心里不停的念叨着。
她有个妹妹,名叫裴默璃。
绿野树林中。
“莫宵!”紫衣男子立于树下,稀疏的阳光落在身上,投射出其凛然不凡的气质。
“公子,”青衣男子立即恭谨的站在紫衣男子身前。
“你和文卿先去先去沧州驿站稍封信”。
“是。”黑衣男子爽快的应声。
“公子你……”青衣男子怔了一下。
“无碍。”
“莫宵,公子自有决断”。宋文卿朝莫宵摇了摇头,“再说了,沧州离京城又不远,不必担心。”
宋文卿轻快的拍打着莫宵的肩膀,却得到对方的冷眼。
“去吧,莫要生事。”紫衣男子把信递给文卿。
文卿回道:“公子小心。”
青衣男子还欲再开口,却被宋文卿早已拉远,只远处依稀传来莫宵的挣扎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