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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偶尔刘纯也会和丑丑吵架,那回刘纯接了个电话后脸色非常难看,月汐问她有没有事,刘纯居然把手机直接摔在地上,然后放声大骂:“陶杰你这个大混蛋!”那是月汐第一次听到刘纯讲脏话,也是第一次知道刘纯的男朋友真名叫陶杰。帮刘纯捡起地上的手机,所幸没有被摔坏,刚放到桌上,手机就响了起来。一看来电显示,是丑丑,也就是陶杰。正在犹豫要不要替刘纯接的时候,刘纯边哭边对月汐咆哮:“是朋友就给我挂掉。”于是月汐照做了,本想这阵势恐怕是两个人会分手,从此大学又多一个怨妇,却不想第二天两人又很亲热地在讲电话了。月汐无语,刘纯是幸福的。

月汐被宫彻底打动是在初三。那个时候月汐在班里的成绩已经上了一个层次了。为了提高自己的数学成绩,月汐常跑去宫家里向他请教。那天下午月汐被一道题难住了,第一时间跑去找他。

打开门,宫还是那一身深蓝色的运动衣,让月汐觉得特别舒服。进了宫的书房,她便直奔主题。宫含笑接过月汐的本子,渐渐地,他的微笑转为困惑。看到宫没有像以往那样一看就会,月汐觉得很得意。

月汐坐在宫的旁边,看着他思索时微皱的眉头,心中升腾起一种满足感。不知不觉竟扒在宫的书桌上睡着了。醒来时,面前的本子上,宫清秀的字迹把那道题解答地十分详细,惊讶之余,发现自己身上披着宫的深蓝色外套,瞬间,一股强暖流袭击了身上每一个细胞。一旁的宫已经在研究他自己的问题了,身上仅穿着件纯白的衬衫,在夕阳的映照下,宫越发闪耀,月汐不禁呢喃:“天使……”

那天以后,月汐的努力便不仅是为升学那般简单。

不久韩烁和那个女孩分手了,但很快他又有了新的女朋友。传言说韩烁花心果然不假。他在月汐心中降了一个档次。可当月汐看到他和其他女生走在一起还是会忍不住伤心,不由自主地想像着牵着那个女孩的是宫。

自从被“勿忘我”老板娘的香水味呛到,刘纯便不想进那个店了,要喝咖啡也是让月汐外带。这天月汐本想买杯咖啡就走,却见老板娘脸色极差,不见了招牌似的微笑,嘴角和左脸颊还有瘀伤,厚厚的脂粉依旧,如今看来却有欲盖弥彰之嫌。感觉告诉月汐,这个女人一定是受了巨大的身心打击。出于好奇月汐问候了她一声:“老板,你还好吧?”

闻言,老板娘露出一个极其虚弱的笑,“还好,你今天没课啊?”

“呃,是啊……”看着这个受了伤还有力气跟客人寒暄的女人,月汐不禁有些心疼,说话也有些尴尬,但还是忍不住问她:“你脸上的伤是怎么回事啊?”

“没……没事……”她下意识地摸了下脸,转身整理东西去了。

知道老板娘不好意思说,月汐笑笑便往店外走,刚走到门口就见几个女人气势汹汹地进来,“那个骚货呢?死出来!”带头的那个女人愤恨地大喝道,“快给老娘死出来!”望着那几个气得满脸通红的中年泼妇,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月汐想走,脚却不听使唤地定在原地。柜台后的老板娘还没从惊恐中回神,便被那几个女人揪出来,然后便遭毒打,那几个女人边打边骂着“贱人”“骚货”之类的脏话,由于寡不敌众,老板娘很快就被打趴在地,看着这一幕,月汐的心提到了嗓子眼。眼看老板娘快不行了,而周围无人出来阻止,都是持着看戏的态度在围观,心下一急,大喊:“有警察来了,快跑快跑!”这招果然有效,见那几个女人慌忙撤离,临走前还不忘再踹上几脚,骂着:“贱人,下次再找你算账!”。

人群散了之后,月汐扶起倒地的老板娘,小心地问:“很疼吗?先坐下来。”老板娘抬起泪眼,感激地望着月汐。

“你要不要紧?要不要去医院?”月汐体贴地取出随身的湿巾帮她擦拭着伤口,异常关心的询问。

“谢谢你,我没事的。”老板娘不吝啬地堆起笑颜,看着细心的月汐淡淡地问道:“为什么帮我?”

月汐稍稍停了下动作,笑了笑,继续帮她擦着,“因为我看不惯。”

“不值得的,对我这样人……”老板娘神色黯然。

“犯了再大的错,她们也不能那样对你。”月汐正色道。

“呵呵……我是很多男人的……”这句足以雷晕人的话,老板娘说出来却是极其坦然,仿佛在说一件于自己无关的事情。

呆滞片刻,月汐平静下来:“没有人会无缘无故去做这个,你一定是有苦衷的。”抬头对上老板娘惊讶的眼神,她安慰性地笑了下。

“谢谢你……”

月汐笑了笑,“没什么。”

“能多留会儿吗?陪我一下……”看着老板娘回握着自己的手,月汐重重地点了头。

那天月汐竟然陪了老板娘一个下午,听了她的堕落史。其实老板娘只比月汐大两岁,大家都唤她玲姐,她来自北方某个穷乡僻壤,家里有大小五个娃,日子过得相当艰苦。“我完全是为了他才离开家才沦落到这样的。”她平静地说。

作为大月汐两岁的女孩,玲姐的经历相当离谱。17岁时她被男朋友以打工的名义带到南方,却被男朋友逼着去做出卖肉体的生意。至今没有往家里打过一个电话,生性软弱的她无力反抗,过了一年生不如死的日子后,她的一个客人把她“赎”了出来,本以为自己得救了,却不想进了另一个地狱,继续做着换汤不换药的“生意”,这样一过又是两年。最后警察捣破了她所在窝点,她才最终获救。可那时的她既无一技之长,也没有脸回家,已经没了活下去的信心,三年的悲惨经历彻底击垮了她。可她多次自寻短见都被好心人救起,觉得上天依旧垂怜她,便硬着头皮活了下来。日子很苦很苦,使她迫切地想要钱。因为不堪的过去,她无法恋爱结婚,只有靠着年轻和还算貌美的脸,走上了……之后的三年,她经历了一个又一个男人,这间咖啡馆是其中一个很有钱的男人帮她开的,现在她只想过个安稳的日子,而那些个男人的老婆却时不时地上门算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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