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洛一搭怪物的脉博,脉搏极微弱,有些活不下去的迹象,心中又纳闷,这人身上的毒怎么和自己这么相象,但又有些不同,当然小宫主没有告诉她,是用她携带的毒去害人,而且已经成功地把人给害了,以加洛在山里那点见识和微薄的医术想不通怪物是谁也不为怪。
因为两人中相同的毒,只是在两人身上的反应不同而已,加洛对男人实在没什么概念,也没更多治疗寒毒的经验,于是不管那么多,自己吃的药也喂怪物吃,自己泡的药水也拿来给怪物擦,也不顾怪物身上恶臭,帮怪物洗干净,她可以看感到怪物因疼痛的痉挛,但让她奇怪的是怪物是咬破了嘴唇也一声不吭,加洛不太懂宁可站着死也不坐着生的勇士精神,男人的生死观念她就更不明白,当然也就更不能理解这人不在敌人面前示弱的心境,她也不知道此时,仅有一点知觉的男人只是把加洛救治他的痛苦当成是敌人在折磨他。
加洛终于有事做了,就救治怪物,施杏雨的医书被她翻了个乱七八糟的,她就不明白施杏雨怎么这么喜欢用这种毒来害人,怪物显然中毒时间久,所以比她的还难医治,怪物发起寒毒时苦不堪言,加洛把黑妞、囝囝甚至施杏雨的被子都拿来也不起作用,急时就将怪物抱在怀中,还不停地告诫怪物如果太辛苦了太难受了叫出来比较好受一些,这一点她深有体会,每每寒毒发作,她都大叫大闹的,感觉就轻松多了,于是她常常喋喋不休,自言自语地说个不停,有时自己也快被怪物冻成冰棍了。
但不可否认,施杏雨的药还是有效的,至少怪物可以喝下点稀粥,她也管不了外面有多少强敌,用土盖着,小心地用极小的火给怪物熬了粥喝,十余日的加洛感到怪物的脉博有力起来,也就觉得怪物没有起初那么可怕了。
加洛在有记忆的十年总共加起来也没这几日看的书多,尤其施杏雨关于毒疮和寒毒这本手札,几乎被她翻烂了,那张“金针闭穴”的图几乎每次翻都可以看见。
有一次加洛在给怪物擦药水忽然发现怪物颈后的“风池穴”上有一枚金针,只是平日被怪物杂乱的头发挡住了,她没有发现,加洛一愣,觉得与小姑姑那张“金针闭穴”图很象,她犹豫一下,伸手拿出那张图,再看头顶的“百会穴”果然也有一枚金针。
另外三处,与“金针闭穴”上画的都是一模一样的,眼前这人每日不仅受着寒毒侵蚀的痛苦,还要受金针闭穴的痛苦,加洛不由得更同情怪物了,详细读了施杏雨的注释弄了半懂是如何起针,施杏雨那手漂亮的小篆与自己被罚抄手练就的花样小篆是有本质区别,加洛独觉得今天特别亲切。
加洛以前就觉得大宫主残忍刻薄,小宫主虽然冷冰冰,在内心还是当她母亲一般,没想到在自己心目中一向仁慈的小宫主也是如此残忍的一面,心中除了极为忿忿还有就是生气,当然以她的见识和修为并不知道外面的人还有更残忍的,就如眼前的人比她的大宫主,小宫主残暴就是有过之而无不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