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安走进赣州府的大堂,赣州府成了何慕枫的临时住处,大堂也变成了何慕枫的作战部了,他进去时,何慕枫正专心在摆着地图,听见程安进来拍拍手问:“如何?”
“沐阳断粮已经三十天了,昨天施泰居然带头吃起土来!”
何慕枫揉了一下鼻子有几分满意,程安接着又道:“施素素到了沐阳城,安让人放她过去了!”
“如何?”
“她没进沐阳城,而是往沐阳城外的沐阳山上去了!”
“程安你带二万人马立即搜沐阳山,抓住施苹雨记你一大功!”
程安刚一走出大厅,苏宁急急忙忙赶进来:“王爷,沐阳城已破!”
“好!增调三万人马搜沐阳山!”
“是!”
加洛心中非常戚惶,天冷,套上小姑姑给自己的那身衣服,与平时穿的有些不同,她不知道施杏雨给她的是套男装。
老天偏偏不做美,没一会下起了大雨,不一会雨水象大大的幕布把天地都遮住了,满眼全是雨雾,身上的衣服很快让雨水打湿了。没有马鞍,下着大雨,从未骑过马的加洛不时从马背上跌下来,好在是匹老马,并不欺侮她,每次她摔下来,老马便安安静静地站在一旁,等着她爬上去,再继续慢慢地走,所以她爬上马背摔了十几次才可以勉强坐稳,那马儿老也跑不快,下山确是匹不错的马。
加洛不知道自己离开的当晚,山上那座破庙便被燕兵围剿了,因为下着她认为的这倒霉的雨才有很少的人逃了出来。
何慕枫懒懒坐在铺着厚厚锦毡的雕花木榻上,这是沐阳城最有名的“烟雨楼”,看前下面的客人进进出出。程安等人都不知道自己的主子因什么缘故变化这么大,主子是极喜欢清静的人,就如这吃饭,以前怎么也会选临江一面,今天却选了一间可以看到楼下景致的雅间,平素以冷静闻名的主子现在特别容易烦燥发脾气,大家只能更为小心行事。
沐阳城一战大捷,只因为没有抓到施泰,所有将领没得到嘉奖,天涯、海角两位大将各捱了五十军棍;阳山之围基本让“云涯宫”全军覆没,但没有抓到施苹雨,程安也被家法处置,这会子屁股还痛着。
大家都闹不清打了这么漂亮的两仗,没人领赏,全都领了罚,前两天何慕枫还做了件更令人奇怪的事,把从沐阳山抓回来的女犯全部提出来让沐浴更衣后,一个一个站地帘外道“怪物”这两个字,程安见苏宁当场就石化了,他也跟着要抓狂了,自己做为何慕枫最为贴心的一个家奴,居然第一次不知道自己的主子在想什么。
何慕枫有一搭没一搭地喝着杯里的酒,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似乎没有什么可以再引起自己兴趣的了,那个小丫头的模样一天要进脑子转上十几次,清清纯纯的,似乎还有一些顽皮,即便不笑眼睛也象含着笑,明明是惊慌害怕却偏要装成一幅了然于胸的模样,惊慌中又带着对他的一种依赖,何慕枫从没见过这个小丫头,可以肯定小丫头也不认识他,偏两人就象认识一般,自己就象回到十七八岁,情窦初开的年纪,不是象以前那样对待“云涯宫”送给他练功的丫头般心黑手辣,还鬼使鬼差地握住了小丫头的手,难道自己对这么个小丫头一见钟情了,真是见鬼了!
何慕枫还有担心的就是救自己的那个小丫头又怎么样了,为什么再也没回来石室,他在山上找了十天,雨水破坏了所有的痕迹,他没办法找到,也许他下山遇到的那些农妇都可能是,可是他不认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