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成闻言郑重的点了点头,然后淡淡的说道:“我明白,我都会接受的。”
现在江成面对生死,有的不是恐惧,是遗憾。所以此刻充满了对生的渴望,如果可以活下去,他不会再想让自己留有遗憾,他会用尽一切力量,让自己活的更有价值。
江成莽撞却不傻,他知道自己的状况,如果风一平有办法让自己活着,那也会经历蚀骨般得痛苦,这一切,江成都有准备。
风一平慢慢的抬起头,打量了一下江成,见江成说的如此决绝,便心中有数了,接着说道:“如果你愿意,我会给你吃一株蚀心草,这种草也是剧毒,会在瞬间扩散到你的血液跟神经,这样你就会感觉到蚀心草真正的含义了!”说完严肃的望着江成,如果此刻江成有一丝犹疑,风一平便不会救他。
江成却没有丝毫的犹豫,就直接点头说道:“没问题,什么样的疼痛我也可以忍。”说完深呼一口气,坚定的点了点头。
风一平看了看江成,心中还是有些犹疑,毕竟江成太年轻了,而蚀心草带来的痛苦,不是常人可以想象的,一旦患者中途不坚定,将会肝胆化水,死无全尸,非常惨烈。
在风一平思虑期间,江成也一直看着风一平,看到风一平脸色变换不定,江成知道也许蚀心草带来的痛苦,已经出乎他的意料,但江成活着的信念已经超越了一切,目光中的坚定不容置疑。
许久过后,风一平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叹了口气说道:“罢了,也许这就是天意吧,该来的终究会来的!”
风一平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黑色的药丸,上面散发着一种清香,让人忍不住就要咬一口!
接着他拿出还有一片淡淡的叶子放在一个小瓶子中,一切准备就绪。
风一平缓缓的抬起头,注视着江成说道:“我再问你最后一遍,你真的决定好了,不后悔?”
江成攥紧双拳,挺起胸脯,像个战士一样,坚定的说道:“只要可以活着,任何痛苦我都可以承受。”他嘴角上扬,那个自信的江成又回来了。
风一平看了看江成,然后淡淡的说道,“这颗药吃了之后,可以刺激你的身体,让你的身体活络起来,变得异常敏感,而对于疼痛的感觉也会加倍,这在你吃了蚀心草之后,会感觉到更加的难过!”
风一平依旧是面无表情,让人捉摸不透。
江成闻言没有说话,就要拿过药丸吞下,因为在江平看来只要决定做了,说太多也没用,不如果断些。好在风一平眼疾手快,急忙抓住江成的手腕之后说道:“还有一点你要考虑好,蚀心草一吃,等你好了之后,你就不是你了。”
江成一愣,风一平的话让他一惊。
他不知道风一平究竟是什么意思。
风一平说道:“蚀心草的毒素会扩散到全身,到时候你的骨骼皮肤都会因为蚀心草的毒而发生变化,有可能你会变得更加高大威猛,也有可能你会变得矮小粗壮!反正到时候就不会有人看出你现在的样子了。”
江成思虑片刻之后,苦笑一声说道:“风老爷子,其实这样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想我江成英雄一世,做过了很多好事,也伤害过很多的人,现在可以改头换面的重来,也算是一种救赎吧。”说完闭上双眼,眉头深锁,不再说话。
风一平不再多说,蚀心草的毒性,以及利害关系都已经告诉江成了,至于江成此刻作何打算,只能看他自己了。
风一平起身对身边的女孩说:“丫头,咱们走吧,该去采药了。”好像什么事没发生一样,缓慢的朝门口走去。
女孩闻言,盯着江成看了好一会,好像还没有弄清楚状况似的。
但也不说话,不停地挠挠头,一步三回头跟在风一平的身后走了出去。
等到风一平跟女孩走远,江成放松了下来。
看着眼前的药丸,江成明白,只要自己吃下去之后,或许就要真的跟自己以前的世界告别了,父母妻儿,还有那些爱着他的人,恐怕都已经认不得他了,不过现在这样子倒也算是好事,自己在他们身边的时候,没有给他们多少的安稳日子,除了担惊受怕之外,根本就没有让他们过上自己想要的生活。
江成不再犹豫,拿起药丸咀嚼了一下,然后咽了下去。
刚咽下去没多久,江成就感觉到一股能量在自己的体内爆发了,就好像当初a毒素在自己的身上一样,浑身的细胞好像爆炸了开来,每个毛孔都张开了,他的感知变得异常灵敏。
轻轻抚摸了一下自己的手,长满老茧的手掌,让他顿时觉得好像是有人用刀子在割自己的肉一样。
江成看了看瓶子中的那篇翠绿的叶子,然后笑了笑,拿出来,直接扔进了嘴里,咀嚼了两下咽了下去。
对于这样的疼痛,以前江成在接受特训的时候都已经学过了,无论是什么样的折磨恐怕都可以承受,江成还特地去请教过自己的教官,那时候的教官告诉他,对待疼痛最好的方法就是转移注意力,麻醉自己的神经根思想。
但是当江成吞下蚀心草之后,只觉得身体立刻从头到脚传来了一股难以承受的痛苦,身体中好像突然多出了一道水流,扩散到全身的每一个细胞中。
疼的江成大声怒吼发泄,疼痛根本没有停止,一波接着一波的袭来,脑袋好像炸裂了,骨头如同被粉碎一般。蚂蚁钻心的刺骨疼痛让江成大口的喘着气。
江成的思维仅有一丝模糊的清晰,他努力的让自己忘记掉眼前发生的一切,转移自己的注意力以此减少疼痛。这一切根本就没有用,那个药丸让江成的神经变得无比敏感,此时的疼痛远超平常千万倍。
噗地一声,江成突然吐出了一口鲜血,用力抓着自己的头发,越抓越疼。
这一刻,江成忽然觉得如果现在疼的昏过去好像也是一件不错的事情。但是药物的力量让江成连疼晕过去的机会都没有,这一刻的江成,生不如死。
生不如死,这样的痛苦足以让任何人崩溃,就连江成这样铁骨铮铮的汉子都难以忍受。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在不远处的河边,风一平依然在优雅的钓着鱼,平静的好像所有的事情都只是一个梦。他旁边的桶里面已经有几条鱼了。
而在风一平的不远处,那个绝美的女孩正在坐在河边,拍着双手,两只脚丫不断的在河水中拍打着,溅起的水花,把自己逗得哈哈大笑。
风一平见状眉头一皱说道,“丫头,你这样子鱼都被你赶跑了。”说着扯了一下鱼竿,笑着看着女孩,不自觉的朝江成的方向瞅了一眼。
小丫头闻言丝毫没有停下,嬉皮笑脸的说道,“嘻嘻,爷爷,你都这钓了好几条鱼了,足够咱们今晚上吃的了。”
女孩做小猪状,小嘴一张一合,乐此不疲。
风一平扭过头来看了看水桶,然后又看了看那个女孩说道:“这么怎么够呢,今天可是你大哥二哥回来的日子,难道你不想他们?”说着嘴角上扬,笑的无比慈祥。
风一平眼中充满温暖和期待。
还在水中嘻嘻的女孩闻言立马停下了动作,蹦蹦跳跳的朝风一平跑来,然后面带欣喜的说道:“爷爷,真的吗?大哥二哥要回来了?”
女孩眼中充满了欣喜,不自觉的转着圈圈,像是永远长不大一样。
风一平闻言瞥了女孩一眼,“你能不能消停一点,如果你再这么打扰下去,恐怕今晚上你大哥二哥就没有什么可以吃的,估计一来立马转身便走了。”
说是这么说,此刻风一平的脸上却是浓浓的宠溺笑容。
女孩连忙停下还在拍打的脚丫,噘着嘴,娇声奴嘴道:“好啦好啦,我不打扰了,您老呀,就专心钓鱼吧。对了……”
“那个叫江成的会不会死掉啊?”
说到最后,女孩想起了江成,眉头深锁,一脸担忧。
风一平一言不语,闭着双眼,在静静的等待着鱼儿上钩,女孩见状也感到没什么意思,就撇撇嘴,将自己的脚晾干,穿上鞋子,慢腾腾的向竹房子走去。
女孩还是忍不住想去看看江成,她也不希望江成死,虽然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
一边想着,女孩一边满心忐忑的走着,不知不觉就走到了江成所在的小竹屋。
其实风一平就算是铁石心肠,也不能不去想此时江成怎么样了,,但他知道,此时真是谁也帮不了江成,只有江成自己战胜自己,脱胎换骨,才能获得重生。
风一平希望江成可以闯过这一关,这样至少证明他没有看错人,也不枉自己救他一命。
而此时的江成已经满身是汗,密密麻麻的汗水,整个人连话都说不出来了。这样的疼痛实在是太折磨人了,江成早早已经溃败下来,无法支撑,如果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