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灵不断的被鬼灵吸食,那黑影渐渐的缩小,五官也逐渐的变化出来,虽然不太稳定,但看起来并不吓人。
梦姝见五官已现,断去了愿灵和鬼灵之间的联系,飞身回了小蓝的身上,神色依旧是无悲无喜的淡然:“可是你在召唤我?有何愿望?”
“吾?吾不知道……”那鬼灵些微的一顿,肚子里半包,也些微的能思考了。他恭敬的鞠躬,双手合抱行礼:“多谢姑娘施舍。”
“你生于何时,死于何时?”梦姝微微皱眉,这鬼灵恐怕是古人之魂,只是哪个年代……却从谈吐举止上看不出来。
“吾,什么都不记得了。”黑影面目都看不清晰,正是因为毫无记忆,才扭曲的。
“你什么都不记得?那你有何未完成的愿望?”梦姝又一次的问道,同样的问题,换了个方式,她只在乎对方的愿望,如何才能完成任务。
“愿望?吾想要知道自己的一切。汝能帮助吾吗?”那黑影依旧文绉绉的说着,一手握在身前,一手放在身后,气势非凡。
“可以,不过在此之前,我们得先去另一个地方。否则,我也没有办法帮你完成愿望。”梦姝淡淡一语,瞪了小蓝一眼:“上车吧!”
小蓝原地转了几圈,一声嘶鸣,一匹神俊的白马,拖着异域风格的马车出现在原地。
梦姝旋身上车,坐在车内,马车四角帘幕悬挂,古色古香的长条桌上,摆着小点和茶酒,她长身半躺,冷清中透着点慵懒的妩媚。
黑影突然消失,又突然出现在马车上,再次行了合手之礼:“谢谢小姐款待,不过这些东西,吾都不能吃。”
“这些无妨,你能吃的。”梦姝淡淡一言,摘了一颗葡萄放入口中:“小蓝,走吧!”
一声呖空的嘶鸣,小蓝冲天而起,在空中盘旋一圈,边往北方而去。穿越数个虫洞,才到了一处极地,天地皆为蓝色,半空中悬着玄色大门,大门紧闭,门上一块牌匾,上面从左至右写着“麒麟馆”三个红色的字。
一副奇怪的对联在门两侧,上联是:古往今来天上事天下事,万物有价你来换我来换
梦姝飘身而下,站到了门口,轻轻一推,那门应声而开:“走吧,这门没什么好看的,一处结界而已。”
往里走,却是另样风景,入眼是罕见的花草,再往里是几块药田,种里面的药,许多连名字都叫不出来。中间是一八马骑行的道路,显得空旷而冷清,偶然有路人经过,也是颇为惆怅的模样。
走了大约两里路,入眼的是三层楼高的古色古香的客栈,这客栈奇特的地方在于,只供逗留,不供住宿。而且还只能在一楼逗留。
梦姝缓缓前行,一身白色旗袍,在进门时转眼就变成了白色裙襦,飘飘欲仙。肩上是变回了本体的小蓝。她手中一根线拘着那忘记了一切的黑影。一行三人进了客栈。
“一早阿灵就说有贵客来,果然。好久不见~梦姝。”一名身着藏蓝色,一边金丝线绣着精致麒麟踏火的男子,立在柜台处,笑意盈盈。
“纪风贤,阿灵呢?我找阿灵。”梦姝拉着黑影,站在柜台前。
纪风贤略有兴致的看着黑影,打量半晌:“鬼灵~果然,梦姝你进来奇遇不断。这东西,放哪里可都是抢手货。”说着那男子侧头往楼上吆喝:“阿灵,时空守护者来了。”
“啊~——!”一声慵懒的哈欠,楼上传来吱吱呀呀的声音。不一会儿,一名十五岁所有的少女,抱着一本厚厚的精装修订的书籍出现在楼梯上,睡眼惺忪:“你们来了?比我估计的快了不少。”
纪风贤一个闪身出现在少女身边,伸手将少女公主抱的抱了起来,连续几个闪身出现在梦姝面前:“坐。”
梦姝随意的坐下,扯了扯手中的线,那黑影也坐了下来:“我想知道如何与鬼灵签订契约。”
“鬼灵?”少女睁开眼,饶有兴致的打量了那黑影一眼:“哟~失去记忆的鬼灵,这好。不如卖给我吧!我可以帮你消了这个任务。”
梦姝冷冷的看了少女一眼,起身,就准备离开。
“呵呵呵,小姝,你还是这个臭脾气。不过,我喜欢。”少女呵呵一笑,一瞬间出现在梦姝面前:“别着急着走,除了我,你应该知道再不会有谁能告诉你,你想知道的。不然,今日你也不会出现在这里。”
“那……你好好说话。”梦姝睨了少女一眼,分明是比自己还要老的妖物,还永远都一副小不点儿的样子。
“嗯,和鬼灵签契约,这可不是时空之门守护者该干的事儿。你想要,我自然可以给你。只是这代价……”那叫阿灵的少女笑看着梦姝:“先欠着吧!之后会有用的。”
阿灵说完,打了个响指,手中便多了两张白纸:“这是上古的契约书,什么材质我是不知道了,不过,可以告诉你,但凡写在上面的契约,就会被天地所认可,没有任何的约束。我们就以契约,换契约吧!”少女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在她这里所有的买卖没有公平不公平,而是她觉得值不值。
“你……!向来都是我和别人签订契约,而今也轮到别人和我签订契约了。倒是不同的体验。不过这空头契约,看起来还是我更亏些。阿灵,我们交往这么久,难道你忘了,我从来不会做赔本儿的买卖吗?”梦姝摸右手从腰间拿出了玉烟枪,悠然的吸了一口。
“我知道你不做赔本的买卖,可让你有的赚的,你又不愿意选。你这样,我很难堪呢!”阿灵忽然的欺身而近,几乎脸贴脸的看着梦姝,然后又突然的撤回身子,笑得很是童真,却是个亦正亦邪的人物。
“我倒觉得,这些东西对你的吸引力都不够大,不如我们换个大点的?”梦姝淡淡一笑,玉烟枪里升起青烟袅袅,看不真切她的脸,朦胧中的美感,如傲世的水仙。
阿灵抿了抿嘴,没有咄咄相逼,而是等待梦姝能拿出什么物件。说实话,她之前的提议不过是想戏弄戏弄这个不管面对什么都波澜不惊的女人,从认识到现在,这女人从未有过别的表情,总是冷淡的模样,就像自觉自恃的水仙。她不过是想好好把玩。
“阿灵,你别逗小姝了。好好和她谈谈,今天还有别的事,不宜耽搁太久。”纪风贤淡然的提醒。
那叫阿灵的少女似乎很听他的话,看着那男人,就像是看心上人的目光,浅浅一笑,仿佛盛开了一树的梨花,洁白无瑕的美好:“好,听风贤的。这空白的契约书我可以给你,只是,你要答应我,回来的时候,带回和氏璧。你知道那是什么的。”
“你的意思,他是秦朝遗留下来的鬼魂?”梦姝微微一愣,难怪遇见这鬼灵的时候这样饿,原来他存在了这么久,鬼能量耗尽,却不甘遗忘一切,执念到无师自通了吸灵的本领,成为没有记忆,不断吸灵的鬼灵。
阿灵咯咯一笑,纤纤素手放在鬼灵的额头,一阵阵的白芒将鬼灵笼罩,很快鬼灵的五官固定下来,整个魂也不再飘忽混沌,眼中有了神采:“这点障眼之物还能瞒得过我的眼睛?这上衣下裳的玄色大礼服,做工质地,针线绣纹,分明是秦朝所有,而这玄色,恐怕这鬼灵了,来头不小。”
梦姝眼中并未有任何惊讶之色,阿灵的深浅,在整个仙界都无人得知。虽然并未位列仙班,可并不代表不厉害。凡隐者,必有其过人之处。知道这鬼灵和那个朝代的,总比茫然去穿梭好得多,至少缩小了范围。
“你总是这样平静无波的模样,真让人提不起兴致。好了,我我要求已经说了,同不同意,你一句话。以契约换契约,放心,我不会让你签下空白契约的。”阿灵将两张空白的契约放到桌上,拍了拍手,从一开始,她边打定了主意,奔着和氏璧而去。
梦姝看着阿灵,许久才轻轻点头,和氏璧,她拿着也无用,若真是到了秦朝,帮她这个帮也未尝不可。她伸手将其中一张契约书拿在手中,咬破手指,淡蓝色的血低落契约书上,契约书认主:“我梦姝,在此与鬼灵签订契约,揭晓身世之谜,获得记忆。代价是一切完成之后,鬼灵所化鬼丹,归我所有。”
契约书在空中旋转,然后被梦姝打入受契约者的脑中,契约成立,毕竟鬼灵可是没有血液的,只能以这样特殊的方式缔结契约。
接着梦姝,阿灵双双咬破食指,按在另一张空白的契约之上,两人同事闭眼,共同订立契约。空白的契约书上,快速的出现一拍字体,又快熟的隐去。两人手指离开,那契约书分为两半,分别落入两人脑海,两人的额头上都出现了同样的印记,印记闪了闪便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