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0九章
整整三个小时!三个小时是多久呀?三天,不!像三年,三个世纪!
手术室的两扇门终于打开了。贾教授在两名医生的搀扶中缓慢地走了出来,显得极为疲惫。
“贾教授……”我还是忍不住上前叫道,急于想知道手术结果。
“让教授休息一下……”两位医生拦着我说。
“没关系……”贾教授摆脱两位医生的搀扶,甩了甩右臂,兴奋之情溢于言表,“出乎意料地顺利!”
我和秦爷爷、柳素莲交换了一个眼色,几乎同时激动地把对方抱了起来!
两位医生向我们招呼道:“到办公室坐吧!”
贾教授边走边回头对我们说:“病人感染泡状棘球蚴估计不会超过四年!……这次的突发病变想不到反而帮了大忙!”
我突然想起在我读高一的时候,爸爸曾到西北牧区十多天,采访了一位温阳籍的养羊专业户,一定就是那时候感染的!
贾教授到办公室坐下,接过医生倒的一杯水,“咕噜咕噜”喝了两大口,抑制不住成功的喜悦说:“泡球蚴由无数小囊泡集合而成海绵状,与周围的组织分界不清,囊泡间的肝组织常发生凝固性坏死,手术难度极大!稍不小心,囊泡破裂,便会引发新的感染……”
参加会诊的教授专家和医生都围在了贾教授的身边,好像在听讲座似的。贾教授接着说:“这次突发病变,使囊泡周围嗜酸性粒细胞更加活跃,囊泡清晰可见,无形中使囊泡与周围的组织有了明显的分界,再加上手术前期的准备工作十分到位,为实施囊肿完整切除术奠定了良好的基础,因此手术中最容易出现的过敏性休克、术后胆漏、大出血、空腔感染及插散种植等现象均未发生,这不能不说是个奇迹……只要坚持服用一段时间的丙硫苯咪唑,很快就可以恢复肝区术后留下的创伤!”
“贾教授,你是说我爸爸可以和正常人一样生活了是不是?什么癌,什么呦都会消失了是不是?……”我越听越激动,心里“砰砰”的跳着,瞪大眼睛望着贾教授迫不及待地问道。
“是的!绝无意外!只要病人保持身心愉悦、防止过度劳累、坚持适度的户外锻炼,一切都将恢复正常!”贾教授以不容置疑的口吻说道。
我突然“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对着贾教授,对着所有在场的人“咚咚咚!”不停地叩着响头,满脸是泪,颤声激情地说道:“谢谢贾教授!谢谢各位专家、医生!谢谢!谢谢!……”
“小姑娘!小姑娘!不能这样!不能这样!快快请起!”贾教授忙站起来扶着我说,“治病救人是我们的天职,不需要说谢字的!”
秦爷爷呵呵笑着与大家一一握手道:“大家辛苦了!大家辛苦了!我在海天大酒店预订了一桌酒席,聊表谢意,请各位一定赏光!一定赏光!”
“这可使不得!使不得!”贾教授连连摆手道。
“贾教授,你看我都快八十岁的老头了,既非病人亦非病人家属,没有贿医嫌疑吧?心生感动,想和各位叙个交情,也不肯给个老脸?”秦爷爷有点生气地说。
“这……”贾教授一时语塞,不知说什么好。
还是李教授出来解了围,说:“秦老先生是海峡芳泽慈善救助基金会的创建者,倾情致力于大陆慈善事业,在夏明已是家喻户晓,无人不知!……秦老先生既然已经定下酒席,我们如果再推辞,就有点却之不恭了。我看大家还是领了老先生的一番盛情吧!”
“原来是鼎鼎大名的秦大善人!久仰久仰!好,盛情难却,我去!”贾教授爽快地答应道。
爸爸被推回特护病房,我留下照看爸爸,秦爷爷和柳素莲带着教授、专家们去了酒店。
爸爸安详地躺在病床上,似乎还没有从手术的麻醉中苏醒过来。透过氧气罩,可以感觉出爸爸均匀的呼吸。
多少期盼,多少心酸,多少牵肠挂肚,多少生离死别……这一切,此刻都在我心里凝结成万分的喜悦与幸福!我坐在床前的矮凳上,双手抓住爸爸的手,放在唇边亲着“咬”着,让泪水畅意地流淌着……所有的努力没有白费,上天也有好生之德,也有被情感动的时候,我终于迎来了梦寐以求的幸福生活!苦尽了!甘来了!情有所归了!
一位二十来岁的小护士频频往病房走动,一会儿摸摸氧气罩,一会儿查查输液瓶,有时还扯扯盖在爸爸身上的白被单,时不时望望我,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这时,她终于忍不住了,鼓起勇气站到我身边,悄悄问道:“你就是俞小芳吗?”
“嗯!”我抬起头,擦着眼里的泪水,望了她一眼,点了一下头。
“你……你给我签个名好吗?”小护士掏出早就准备好的小本本递到我面前说,样子怯怯的有点紧张。
“签名?还要签什么名?”我不解地问道。
“不是不是!不是手术签名!”小护士知道我误会了,慌了,忙说,“……爸爸,我是您永远的新娘……我知道躺在床上的是爸爸叶青……她们还不知道,我不敢告诉她们,怕吵了你们……我们天天看着你的故事哭……为你的遭遇,为叶青的善良,为你们爱情的波折,也为自己身边遇不到像叶青这样的男人伤感流泪……”
我明白了,接过她手里的笔,“刷刷刷”写下了“真情永在!俞小芳,2005年8月22日”几个字。
“谢谢!谢谢!我要去告诉她们这个天大的好消息,爸爸叶青不会死了!”小护士十分激动,兴奋地说,“等爸爸叶青醒来,也让他给我签名,你们的名字签在一起好不好?”
“嗯!我一定告诉他!一定给你签!”我深受感动,连连点头说。
爸爸!爸爸!你听到了吗?有那么多人在默默地为我们祝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