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同时挤出笑容,异口同声道:“没什么。随便聊聊而已。”
霍英杰看着他们一模一样的笑容,听着他们异口同声的话语,心下一阵黯然。
大哥和心爱,还真是很有默契。
“我去外面转转。”霍东辰仓促摇着轮椅,往大门外走去。
郑心爱不知道霍英杰看到了多少,心中忐忑,不停地偷瞟他的脸色。
霍英杰心中难受,却还是笑眯眯地牵起郑心爱的手:“我们去看看烧烤架搭好了没有。”
烧烤架就搭在花园的凉亭旁边,方静之正指挥着佣人把银霜炭搬过来。
见儿子和儿媳走过来,方静之笑道:“你们来得正好,晚上想吃什么,我让王妈带人现在去采买。烧烤嘛,就是要新鲜的才好吃。”
霍英杰温柔地问郑心爱:“心爱,你想吃点什么?”
郑心爱微笑:“我都行。吃什么都可以。”
她最爱惜自己的皮肤,烧烤这种热性的东西,她从来不碰的。
方静之最讨厌她这副看似好说话,其实根本不把别人当回事的态度,当即冷了脸:“你就没个爱吃的?今天难得高兴,你就别端着了。”
霍英杰大囧。万万没想到老妈当场跟郑心爱呛上。
他干笑两声正要说话,郑心爱开口了:“妈,我爱吃什么英杰最清楚。他跟您报出来说自己爱吃的,肯定都是我爱吃的。所以我不用操心这个。”
郑心爱说完,冷冷的看着方静之。
要是往事,方静之说这种话,她忍了也就忍了。
可是今天她不想忍,她的心情本来就糟透了。没那么好的耐心来取悦方静之。
她知道她这话会让方静之极其不舒服。
儿媳妇故意炫耀老公对自己有多好多好来刺激婆婆,哪个婆婆都会觉得是赤裸裸的挑衅。
果然,方静之炸了:“你什么意思?你给我说清楚!”
“妈,妈,你冷静点!心爱她不是那个意思!”霍英杰着急了,想赶紧灭火。
他不说这话还好,一说这话方静之更生气了。
儿子这是明摆着胳膊肘往外扭呢!把郑心爱护得紧紧的!
“她不是那个意思是哪个意思?你别给我和稀泥!“方静之气得手都在抖:”郑心爱我告诉你,你跟英杰只领了证,还没办婚礼!你的脚,还没踏进霍家的大门!”
郑心爱对她的逻辑也很无语。既然还没正式接纳她做霍家的媳妇,那刚才催生催那么露骨干嘛?
她耸耸肩:“随便。”
心情不好,极其不好。她现在一点气都不想再受了。
从一进门方静之就一直在挑她的刺。
盯着她身上穿的戴的,恨不得全给她扒下来。
话里话外,就是她败家,会花钱,把他儿子辛辛苦苦挣点钱都糟蹋了。
她自己的小服装公司也在赚钱,虽然不多,但一年的收益也够她买花戴了。她不信方静之不知道这事。
在婆婆眼里,儿媳妇穿着奢华,就是不可宽恕的罪过。
方静之被郑心爱无所谓的态度彻底激怒了,她扬起手,“啪”的一耳光,结结实实扇在郑心爱脸上。
郑心爱懵了,霍英杰也懵了。
郑心爱捂着脸,眼睛瞪得大大的,完全不敢相信。
长这么大,还从来没人打过她。
现在,在婆家,当着她丈夫的面,婆婆竟然扇她耳光!
“妈!你在干什么!”霍东辰远远就听见方静之跟郑心爱吵架,刚来得及把轮椅摇过来,就看到自家老妈扇郑心爱耳光。
他顾不得自己的腿,猛地从轮椅上站起来,一把攥住方静之的胳膊:“怎么还动起手来了?”
方静之耳光扇出去了,自己也愣住了。
心里本来有点后悔,一听霍东辰这么说,气又上来了。
大儿子二儿子,一个两个的都护着郑心爱!
这个狐狸精,小贱人,到底给她的儿子们上了什么蛊!
霍英杰反应过来之后,一边为难的劝方静之:“妈,你冷静点!”
一边哄郑心爱:“心爱,别跟我妈生气好吗?她更年期,脾气大,平时在家里我们都让着她的。”
方静之就见不得霍英杰对郑心爱奴颜媚骨的样子,色厉内荏的呵斥道,“我动手怎么了?儿媳妇乖张任性,就该好好教训教训!”
霍东辰沉声道:“就算心爱乖张任性,你也不能打人。您这样做,不仅有失身份,还违法!”
郑心爱并不是一个软弱的人,但是听见霍东辰这句话,她的眼泪一下子涌出了眼眶。
她突然不想和方静之针锋相对了,她转身,朝霍家别墅外跑去。
她想离开这里,越快越好。
郑心爱用尽全身力气奔跑,一直跑出别墅大门,她才靠在树上喘气。
花园里,方静之气得抓狂,她用力推搡着霍东辰:“英杰都没说什么,你跑来发什么疯?一个两个都护着那个狐狸精,我含辛茹苦地把你们养大,敢情都是白养了!呜呜呜,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两个儿子,胳膊肘都往外拐!”
方静之哭了起来。
霍敬梓闻讯赶过来,问清楚情况,不耐烦地朝霍东辰挥手:“别杵在这儿了!回医院去吧!一点都不省心!”
霍英杰一个头两个大,老妈打了老婆,老婆气跑了。他有心想去追郑心爱,又不敢追,担心方静之气出个三长两短来。
见霍敬梓赶霍东辰走,也顾不得那么多了,赶紧道:“哥,你帮我找找心爱,这边不好打车,她一个人没办法回去。”
佣人都低眉顺目地垂手站得远远的,生怕被方静之盯上,惹火烧身。
霍东辰看着这一地鸡毛,叹了口气,摇着轮椅朝别墅外走去。
这附近根本没有出租车,郑心爱走不远的。顺着大路,肯定能找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