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想到这个狐大仙是个好说话的,本来保家仙是压根都不会管旁人的事儿,后来狐大仙细着声告诉我,它虽然是纪家的保家仙,但管的事儿不多,只是当初纪妈妈在它遭劫的时候,帮过它的忙,它才在纪家安顿了下来。
后来又觉着这房子不错,住着舒服,也就在李诺家里头住了下来,因为它在这的缘故,这栋楼这一层才没看见几个脏东西。
李诺能进得了这个门也是因为是这房子的主人,狐大仙之前见过他,对于他的进出倒不在意。
只是我一进这栋楼,它就盯上了我,因为我身上的气息太杂,跟不少不干净的东西接触过。
狐大仙跟我一边说着,一边围在我身边细细的嗅着,闻着闻着脸色突然就变了,抓着我的胳膊问我最近是不是遇到了什么怪事。
纪妈妈虽然说瘦弱,但是狐大仙附在她身上的时候,力气可不小,抓得我胳膊生疼。
我本来一开始就寻摸着能不能找它给套点话帮个忙,但又不敢透露太多,只把上次在凤凰台KTV遇到的怪事给它说了一遍。
“难怪瞅着你这丫头顺眼,身上沾了狐狸的气味。”狐大仙说:“闻着你身上的味道,像是个小的,没几年的道行,估摸着就是在那附近混日子的。”
我迟疑了一瞬,才问:“大仙,那什么叫小的?”
“你碰着的那个旗袍女人可不是什么脏东西,也不是个人,是个小狐狸,闻着这气味也没什么厉害的,估摸着是瞧你有趣儿,逗了逗你。”狐大仙翘着腿坐在太师椅上,嘿嘿笑着,“什么事儿可都不能靠着别人说,得自个去摸索着对错,能对你说真话的有可能对你说假话,对你说假话的,可保不准嘴里就有几句真话。”
狐大仙跟我说了这些话之后,又给我叫了过去,手里头的烟杆正焚着烟草,冒着火星呢,突然就往我手背上一扣!
我被那一扣烫的冷吸了口凉气,但没敢立刻给缩回来,就怕惹得这大仙不高兴。
狐大仙看我没把手给缩回去,笑的更满意了,尖着嘴吐了口唾沫在我被烫过的手背上,粗糙的手指头在上面搅了搅,嘴里嘀嘀咕咕念着我听不懂的话。
没一会,它手上的动作就停了下来,我手背上被它用烟杆烫出来了个奇怪的形状,像是一只趴在那休息的狐狸,很快又消失不见了。
我只看到那被烫的地方一鼓,像是钻进了手背里一样,消失不见了,我急忙用手指按了几下,试图用指腹感觉那只狐狸是不是钻到了我身体里去了。
可什么都没有,一切都很平常,就像没发生过一样。
“那是护身符,遇着东西都能挡一下。”狐大仙的声音有些疲乏,“张家那个传家宝是个好东西,你要是能拿着的话,记得送到我这来,别的人碰不到这东西,今个乏了,先回去,人啊,还受不了几回附着就不行了。”
送走纪家的保家仙之后,纪妈妈模样看起来特别累,但脸色要比刚才被狐大仙附着的时候好多了。
她因为常跟保家仙有接触的原因,久而久之那些脏东西她也都能瞧见,一眼就看着了躲在我身后的李诺,脸色变得有些不大好看,立刻就要赶我跟李诺走,生怕我们多待一会就害了她女儿一样。
保家仙的牌位突然晃动了几下,纪妈妈赶紧上去跪在地上,小声的说了几句话之后,脸色煞是难看,阴着脸一直盯着李诺看,看的李诺躲也不是,站也不是。
估计纪妈妈也是气得不轻,本来想把保家仙请出来,把我跟李诺给赶出去,没想到保家仙反倒瞧着我顺眼,要不是我不做接仙这种事,它肯定一指定就跟着我回去了。
纪妈妈跟我说话的语气还算友善,可一谈到李诺身上语气就不大好,很显然她压根就不想让李诺跟她女儿扯上关系,她自己是接仙的自己也清楚这些东西,不管有意无意都会对人有害。
但保家仙跟纪妈妈谈的意思是想让李诺留在这,但不能对纪雨柔有纠缠,更不能干涉纪雨柔的正常生活。
李诺一听眼睛就亮了,立刻就点头答应。
我差点没给这保家仙十八代祖宗都给骂了,但没吱声,由着纪妈妈跟李诺去谈条件。
我不担心李诺会造成什么麻烦,因为李诺待人上面还算是个老实的,不会惹出什么乱子。
老狐狸就是老狐狸,一点一滴的都在算计着,它为什么找我做接仙,那是因为它享受惯了供奉舍不得离开,恩也早就报完了,但纪妈妈眼瞅着因为接仙次数多了,而且年纪大了,估计也不能再接仙了,纪雨柔那模样也不适合做接仙。
它这是想把主意打到我身上,才应着以后帮忙,虽说我现在不答应,可它心里头算计着的是以后。
这不,还怕我直接跑了不管事儿,还盘算着把李诺留在这,暗地里那是为了把我给留住。
我跟纪妈妈不一样,纪妈妈年纪大了,而且身体承担不起,可我还年轻,还是天生的阴阳眼,接仙这事儿伤不着我的身子,可要把这老狐狸给背回去,简峥直接就能把木牌给砸个稀巴烂,再给我一脚踹出去。
想想那场面,我就冷不丁的打了个哆嗦。
但我也不是傻子,接仙这种事儿必须是得双方都愿意,俗话说得好,一个巴掌拍不响,我不愿意狐大仙也不能把我给怎么着。
它现在就在放长线钓大鱼,想着先给我尝点甜头,然后再慢慢的收钩。
我就是冲着甜头去的,可这咬不咬钩那还是我自己决定的。
在我进第三案件调查组的第一天,简峥就教给了我一个道理。
做我们这一行的啊,第一条准则那就是想尽办法占光别人的便宜,自己的便宜怎么着也要留给自己人占。
这叫肥水不流外人田,这规矩我打小就懂,现在更懂。
当初宋末还笑我,说我跟简峥一样的爱算计,抠门。
我特自豪的一仰头,说这叫夫妻相。
可不,这就是夫妻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