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问你你不就吓跑了吗?我还想找个人说说话呢,好不容易找到个人,要是吓跑了怎么办?看你也不是个胆大的,腿都哆嗦成那样了。”王梅长叹了一口气,眼里头的怨恨半点没褪,“妹啊,你要是真能帮王姐报仇,王姐这辈子都跟着你,给你当牛做马。”
我瞅了一眼她那血肉模糊的下半.身,又是一哆嗦,忙摆手,“王姐你还跟我客气啥,咱俩一见如故,你的事儿就是我的事儿,李春阳那畜生不用你说我都会去找他。”
“事情都过去那么久了,就算找证据都来不及,你要是能帮姐报仇的话是最好,不能的话也别把自己搭里头了。”王梅嘱咐我,“你记着这几天别乱走,那条蛇现在在发.情期,找女人采阴补阳,要是盯上你的话,王姐也拦不住它。”
“行,我知道了,我先回去了。”我这时候瞧王梅的脸也不是那么恐怖了,冲着她摆了摆手。
我回去的时候,动静也没敢闹得太大,怕把简峥吵醒了搞砸了我的计划。
贴着墙一点一点的挪进屋里,再轻着把门关上,找了个地方把他的外套晒了上去。
做完这一切,我刚转过脸就看着简峥坐在床上,眼睛像是化不开的墨,黑漆漆的看着我,“去哪了?”
我咧着嘴,“大晚上的出去乘乘凉。”
简峥扬了扬嘴角,眼神特别轻蔑,“乘完凉了?”
我面不改色心不跳的继续撒谎,“外头风挺大的我又回来了。”
简峥盯着我,“向小北,你的嘴从来都没老实过。”
“我哪敢,这不是晚上太热了出去凉快一下么!”我干笑了两声。
简峥一眼就瞄到了椅子上搭着的外套,湿漉漉的,还在滴着水,他冷了声音,“然后还穿着我的外套去洗了个澡?”
“我没带外套,就穿了你的。”
“我不喜欢别人碰我的东西。”简峥扫到我脚上穿着的鞋,脸顿时间特别的精彩,“你自己的鞋呢?”
我说:“太黑了,没找到。”
“鞋子还合脚么?”简峥阴沉沉的盯着我,“不会觉得难受?”
“这不是为了方便就随便穿了。”我挤着脸笑的很诚恳,“你看我右脚上不还穿着自己的么?真不是有意的。”
简峥没说话,只是上下审视着我,我被他打量的心里头没底,想讨好他几句。
“睡觉。”他冷着声开了口,随后就躺了下去。
我没想到这次简峥竟然这么好说话,嘿嘿笑了两声,脱了鞋钻进自己被子里头,身上的寒意才渐渐的没那么重。
困意笼罩着我,我的眼皮子开始上下打架,隐隐约约瞧见个人影在窗户口晃动,但没留神睡了过去。
我做了个噩梦。
我梦见自己身处在一家戏园子里头,身上穿着花旦的戏服,手里还捏着一把扇子,嘴里咿咿呀呀的哼着我听不懂的调。
透亮的窗户上倒映出我的身影,但那张脸却并不是我的脸,是一张令人觉得惊艳的脸,正蹙着眉低声吟唱着戏剧。
我不敢肯定我是不是被脏东西给盯上了,但我能看见这个身体的主人所承受的一切,动作根本不受我自己的控制,我能做到的只有思考。
她曾经是这个戏剧团里头的当红花旦,不少人来这儿都是为了能听她唱上一曲,她上过报纸,上过电视,还曾经被人请去做过评委。
但旧人哪能比得过新人,戏园子里头从来都不缺像她这样身段的人,更何况她已经不再年轻。
新的当家花旦是被负责人一手给捧上去的,人长得漂亮声音也甜,如果不是她撞到新花旦和负责人在后台做那种事儿,她肯定不会想到自己竟然是输给了潜规.则。
她嫉妒,非常嫉妒新花旦抢走了她的位置,所以在那个令人恶心的男人提出那种要求的时候,她没有拒绝,还主动迎合了他,夺回了自己曾经的位置,挤走了新花旦,还到处放言新花旦曾经是负责人的情人。
但她却觉得自己特别的恶心,尤其是在迎合负责人的时候,让她恶心的都想要吐。
直到丁岚的出现,让她觉得这一切也并不是那么的让人绝望。
她一样也被负责人占了身子,而且还怀了孕,身材开始渐渐地走样。
她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笑的不知道有多开心,有人比她还要惨,心里头满是快意。
丁岚不是傻子,她想借着这个孩子把她挤下花旦的位置,但她不是傻子,她又怎么可能是?
第二天戏剧团里的人都知道了丁岚和负责人的关系,面对许多人的指指点点,丁岚选择了上吊自尽。
丁岚就吊死在她的房间门外,死的时候眼睛还盯着她的房间,带着怨恨和愤怒。
她打开门的时候差点被吓晕了过去,后来警察局来取证,证明了丁岚是上吊自杀,跟她没有关系。
但自打那之后,她就总觉得丁岚在跟着她,想要伺机报仇,这种生活持续了三个月之后,她彻底的崩溃了,一样选择了上吊自杀来了结自己。
她从来都没想过自己竟然就是丁岚找的替身,她那三个多月是活活被丁岚给逼上了绝路。
丁岚去投胎了,而她却成了吊死鬼,只能寻找替身才能解脱。
她恨丁岚恨得发疯,那种怨恨渗透到了骨子里,就连我都能感受到那股怨恨。
我看见她被逼得发疯,然后在丁岚自杀的地方,准备上吊自杀,但那种感觉特别真实,就像是真有一条绳索套在我的脖子上一点一点的收缩,勒的我几乎喘不过气来。
有人在我耳边低低的劝着,“睡吧,睡过去就没事了。”
我的意识开始涣散,想要挣扎却没有办法,恐惧在我的心里一点一点的开始放大。
“简峥!”我突然大喊了一声,那股令人心悸的恐惧感随之消失了。
我坐起身子急促的喘息着,额头上的冷汗顺着脸往下滴落,浑身都在颤抖。
我肯定是被脏东西给盯上了。
我敢肯定。
“你又怎么了?”简峥被我的声音吵醒了。
“我做噩梦了。”我说:“有东西盯上我了,刚刚想掐死我。”
“你还真是多事。”
我争辩道:“那要不是你带我来这种地方,我怎么可能被缠上?”
简峥没跟我继续吵,他看着我说:“小北,我不可能一直都保护你,你总要学着保护自己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