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丫鬟也是极坏的,添油加醋的说道,“主子,这样的女人就该好好治一治,生的那样一副大脚,就是祸害,以后迟早会坏了主子的好事。”
关大脚何事?
那女子也不答话,继续冷笑,只看壶嘴渐渐的倾泻,那热气开始冒的更厉害。
苏酒生无可恋,微微闭紧了眼,只等自己被毁的时候,外面的门被人踹开了。
世间,顿时安静了。
苏酒迷迷糊糊的就瞧见一个男子一身长衫,俊秀如仙,站在自己跟前,他淡淡的扫了自己一眼,而后被那人抱起,接着,眼前一黑,昏死了过去。
苏酒醒来的时候已经天黑,脸上已经涂好了药膏,清清凉凉的。
睁开眼,聂无欢走了过来,在她的脸上使劲的瞧了瞧,说道,“莫要动,会留下疤痕的。”
苏酒听话的没有乱动,安静的躺在那里看着他,忽地一乐,牵扯脸上的伤痛叫她浑身一颤,她也不在意,说道,“你来看我啊?”
聂无欢迟疑了一下,对她点点头,“还好我来的及时。”
“啊,进来救我的人是你啊,我还以为是王爷呢。”
聂无欢轻轻抿起薄唇,没吭声。
“那女子是不是疯了,我又不认识她,难道是因为我与你聊天吃醋了?你可得回去看好她,不然我还没帮你破案就死了,那岂不是很冤枉。”
“额……我会管教好,日后她不会再来骚扰你。”
“那就好,看在你这一次搭救我的份上,我就不计较了。不过,好疼!嘶……”
“已经涂好了药膏,我会叫人按时煎药送过来。药膏要按时涂抹,不要碰水,不然会留下疤痕。”聂无欢细心的交代着。
苏酒无力的点点头,于是对他摆摆手,“走吧,去看看你媳妇去,以后我会少和你说话,我们商量好的事情若是有线索了我会叫人找你的。我好困,先睡一觉。”
聂无欢又要说什么,却见苏酒已经闭紧了眼,就没再吭声,寻了个椅子坐了下来。
远远地,他瞧着苏酒的样子,脸上横七竖八的躺着指甲印记,一声长叹。
彼时,胖管家走来,悄悄的拱手上前,就要说话,聂无欢一摆手,就起身跟着出去了。
苏酒混混噩噩的瞧了一阵,觉得这个教书先生的权利也大的出奇,不过自己的攀高枝儿好似不是时候,叫人误会了,难免会被打。
罢了,有吃有喝就这么过吧!
苏酒这么想着,就沉沉的睡去了。
再次醒来,苏酒伸伸懒腰,就瞧见聂无欢依旧坐在自己跟前。
苏酒望了望面前的烛台,火烛已经燃了大半,看来天色很晚了,可聂无欢还没走,于是问他,“怎么还没走?”
聂无欢从桌案上抬起头来,将手里的书卷放下,起身替她掩好被子,说道,“你已经睡了一天一夜,可有好些?”
“啊?”苏酒惊愕着起身,顿觉浑身酥软,四肢无力,不想打了一架像散了架子一般,一点力气都没有。
“可想吃些什么?”聂无欢问她。
苏酒想了想,摇头,“没什么胃口,能扶我起来坐会儿吗?”
聂无欢也没迟疑,将她扶起。
苏酒带着笑,“我感觉现在好多了,就是打了一架,没什么。”
聂无欢面无神情,淡淡的瞧着他,许久才道,“是在下的疏忽,日后这样的事情不会发生。”
“有什么疏忽不疏忽的,我知道那些事,在电视上都看过。”
“电视?是什么书籍?”
“啊,不是书籍,额……也差不多了。呵呵,反正就是看过。女人为了争风吃醋心狠手辣起来着实厉害,不过你一个教书先生怎么能养一个这么厉害的媳妇,趁早休了她算了,家里有只母老虎,男人多没面子。”
聂无欢眼神一闪,躲闪着的神色之中添了几分不安和尴尬,遂扭头坐在了远处,对她说道,“我知道。”
“知道就好,哎呀,我睡了这么久,你一直都在这里么?”
“没有,才刚刚过来。见你睡着,没有打搅。”
“哦,是不是白天要给那个智障王爷教书,所以晚上才有时间过来?哎,到底是王爷,都智障了还学什么知识娶什么媳妇啊,好生的吃吃喝喝得了,害人害己。”
聂无欢脸色一白,僵硬着脑袋对她点了点,轻声说道,“姑娘说的极是。”
“那是自然,不过时辰也不早了,你还是早点回去吧,我怕你那个母老虎再过来打我一顿,那我可真就活不长了。”
“……”聂无欢轻不可闻的微微一叹,霍然起身,“好!”
“拜拜!”苏酒伸出手,对他摇了摇。
聂无欢在门口愣住,顿了半晌,也伸出手,学着苏酒的样子,摆摆手,“拜拜!”
推门而出,外面跑过来一个丫鬟,哭哭啼啼的样子,对着他说了一通话,话语很快,苏酒也听得断断续续,不过能够确认,那丫鬟是碧珠。
苏酒出于好奇,就轻手轻脚的下了床,贴着门口偷听。
“主子哭得很厉害,说自己的妹妹被打成这样,怎么向家里人交代。主子现在也不吃饭,碧珠好生担心。”
聂无欢一直垂首不语,静谧了片刻,他才干巴巴的吐出几个字来,“我知道了。”
“可是,王……”
聂无欢厉声打断,对碧珠低喝一声,“回去,这件事明日再说。”
碧珠愣了愣,偷偷的打量着面前聂无欢,微微欠身,就跑走了。
瞧见碧珠走远,聂无欢扭身推了推房门。
苏酒一怔,退后几步,看着聂无欢推门走进来。
“为何偷听?”聂无欢也不生气,只淡淡的眼神瞧着她,而后对她说,“还是上床休息,伤口未痊愈,见不得风。”
苏酒有些扭捏,走到床榻上盖好被子,瞧着聂无欢又端起书卷,耐心的瞧着,心思一动,说道,“我,我不是故意要偷听的,我就是觉得好奇,嘿嘿……没想到你的官职还挺大,院子里的人都来找你,话说,咦?”苏酒脑子一抽,想到一件事,于是那思想还是没有嘴巴快,立马问道,“你该不是与这里的王爷的女人们有一腿吧,天啊!”
苏酒也被自己的这句话吓到了。
聂无欢终是无奈一叹,一副看怪物的看向她,突然一乐,“你的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不过很有趣。”
“啊?我说错了你都不生气?还有趣?”苏酒觉得,这里的王爷不光是智障,就连被降职的将军也快变成智障儿了。
“反正我也睡不着,你就陪我说说话吧!”苏酒说道。
聂无欢愣了一下,放下书卷,抬头看向她,而后轻轻一点头,“好!”
“……额……”答应之后,四目相对,却谁都没有要开口的意思。
冷场之后,苏酒最终还是按耐不住沉闷的气愤,率先问道,“那****从军营中回来之后就被降职到了这里吗?”
“……”聂无欢想了一阵,轻轻点头,表示赞同。
“哦,一定是因为你失职了,对不对?想起那****扔给我银子的时候气就不打一处来,要知道送给老兵的东西都是心意,不是用银子可以衡量的,尤其,你那么点银子也不够。”
聂无欢又是一愣,忽而抿嘴一笑,问道,“那多少才够?”
“恩……”苏酒歪头想了一阵,掰着手指算计着,最后一拍大腿,“至少要五十两啊!”
“哦?为何是五十两?”
“算上今年的收成和今年的市场价钱,再算上这么多年的送的东西和酒钱,差不多了。”
“呵呵……那改日我叫人支了银子送到你家中去。”
“当真?不错,不过,还要算上利息,不然我还是觉得亏了。”苏酒觉得自己占尽了便宜。
聂无欢爽朗一笑,点头应道,“好,算上利息。”
两人谈天说地,苏酒说着自己的新奇事物,聂无欢则听听得七七八八,只因他不能完全理解苏酒的那些稀奇古怪的话,倒也听得津津有味,乐在其中。
直到深夜,夜色更加深了,就是那只燃烧的火柱身子都在慢慢变小,最后只剩下小小的一尊歪斜着矗在烛台上,可两人依旧说的热火朝天,没有要休息的想法。
最后,苏酒说的喝了,自己就要赤足去倒水。
聂无欢豁然起身,将她拦住,异常担忧的打量着她,“做什么?”
苏酒愣了愣,眨巴着大眼对他说,“我口渴。”
“口渴对我说,我给你倒水。等着,上床去!”
“……哦!”
聂无欢回首走了两步,还不忘担忧的回头瞧了她两眼,见她果真未动,才提着茶壶捏着茶碗走了回来,站在苏酒跟前,动作轻柔的斟满了茶碗,递给她,还不忘说道,“慢着喝,小心烫!”
“……哦!”
苏酒咕嘟咕嘟的饮完,木讷的将茶盏还给他,“喝饱了。”
“喝饱了躺回去,地上凉的很,不能叫湿气沾身。”
“……哦!”
聂无欢将茶盏放下,拉过原木椅子坐在了她跟前,那张俊秀非常的脸上写了大大的“关心”两字,暧昧至极,叫苏酒浑身不自在。
苏酒连连吞咽口水,将身子缓缓的缩了缩,只露出一双无辜的大眼。
“继续说。”聂无欢温柔的说道。
苏酒身子一颤,探出半个脑袋问他,“那个,你,你不回去了?天色很晚了,该休息了,额……家中的贤妻还等着你呢,呵呵……”
聂无欢对他也笑了笑,起身,走到了门前。
苏酒的心瞬间放松,紧接着又提了上来。
只听,“嘎达”一声,将木门一扣,对她说道,“今日在这里就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