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的清晨,空气微寒清爽。阳光透过厚重的云层折射到高楼透明的玻璃之上,仰头看去,有些刺眼。
今日是周末,本来医院就是一个人口流动密集的地方,今天更显拥挤,S市第一人民医院到处都挤满了人头。
简知荛戴着白色口罩,微微皱眉。她已经来了一个小时了,到现在还没有轮到她,心里不由得多了几丝烦躁。
“下一个,47号,简知荛。”
又过了半个小时后,护士小姐不耐的声音透过嘈杂的坏境传来。简知荛抬头,眉头拧成一团,从长椅中缓缓站起。
给她看诊的是一个大约六十多岁的老医生,穿着白大褂,戴着一副老花眼镜。见她进来,扶了扶镜框,微眯了眯眼,看了她一眼,开口问道:“感冒了?”
简知荛愣了一下,随即点了点头。
那老医生见她点头,了然的应了一声,继续整理着手里的病例:“有没有发烧?”
“有,38°!”因为感冒,导致扁桃体发炎,一说话就是重重的鼻音。
对于自己的身体,她自然是了如指掌。前几天便有些感冒的迹象,只是那个时候忙着赶论文,吃了一些药,一时之间给忽略了过去。
直到今天一大早醒来,脑袋昏昏沉沉的,用温度计量了,拿出来一看,37.9°。
念了五年的医科,这个小小的感冒她还是不得不往医院赶。
喝了一碗清粥,又喝了一小杯热水之后,她才收拾了东西去医院。
原本是想打车过去的。她发着烧,脑袋浑浑噩噩的,路上难免不会出点小意外。
只是,这好死不死的正好赶上上班高峰期。又是星期六,游玩的游玩,加班的加班,站在清寒的空气中等了半个小时也没见一辆空车经过。只好认命的借了唐以宁的小高尔夫。
一路上她特意减慢了速度,聚精会神,小心翼翼,幸好安然无事的安全到达目的地!
“来,张嘴!”她不知何时走了神,而坐在对面的老医生也已经走到她的面前。手里正拿着两根医用棉签,面色稍显严肃的看了她一眼。
简知荛乖乖的张嘴,那棉签伸进嘴巴里,按住喉咙的感觉并不好受。
等那位老医生查看了喉咙的状况之后,将棉签扔进一旁的垃圾桶中,继续坐回桌子旁:“嗯,扁桃体发炎了。”说着,拿起笔在病例单上刷刷的写着,忽又抬起头来问她:“会流鼻涕吗?”
“会!”简知荛一一的回答了,微微皱着眉头,在这不温不火的天气中感冒无疑是一件非常痛苦的事情。
这会儿正好上午十点左右,医院依旧是人满为患,走廊上吵吵闹闹的声音不断传来,心中不由得有些烦躁。
忽然三声清脆有力的敲门声响起,老医生头也不抬的应了一声‘进来’。
简知荛顺着声音转头去瞧,紧接着一道挺拔的身影推门而进。
他穿着一件白大褂,里面是一件浅灰色的衬衫,扣子扣得一丝不苟,整个人都散发着一种清冷严谨的气质。高挺的鼻梁上架了一架金丝框的眼镜,黑沉深邃的目光触及到简知荛时顿时一怔,连带着脚步也顿了顿。
然而很快,愣怔的眼神一散,恢复刚才的样子,大步的走向桌前的老医生。
“孙教授。”清冷低沉的声音在安静的室内缓缓响起。
听到声音,孙教授终于抬起了头,笑道:“阿杭?什么时候过来的?”
站在一旁的纪杭沉默了几秒,简言意骇的回答:“昨天。”
孙教授布满皱褶的脸上顿时扬起亲切和噶的微笑,温声道:“坐,上次我发给你的那个问题解决了?”
纪杭颔首,清俊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眼神似无意般的看了简知荛一眼,才开口:“解决了。”
孙教授这种人精似的人又怎会不懂纪杭的暗示?正好他已经开好了药单,顺着纪杭的目光看向眼神恍惚,低头沉思的简知荛,轻咳一声,伸手撕下,递到简知荛的面前:“需要输液,你先去缴费,然后再去领药输液!”
简知荛顿时从思绪中拉扯回来,看着不知何时已经站在她对面的纪杭,募然对上他那双清冷冰寒深沉不见底的黑瞳,神情一愣。
紧接着又快速的移开视线,敛下思绪,接过方单:“好,谢谢医生。”
孙教授不在意的挥了挥手,起身招呼纪杭:“阿杭,走。正好我今天看诊的时间到了,去我办公室聊。”
纪杭黑沉如墨的眸子动了动,扶了扶镜框,低声应了一声:“好。”
知晓他们有事要谈,简知荛适当的起身朝孙教授颔首告辞。
快到门口时,简知荛握住门把的手不由得顿了一下,咬唇默然。几秒之后,打开门大步的向外走去。
医院的人群不知何时多了一半。与刚才在室内的静谧不同,此时各种声音交织在一起,混乱嘈杂。
一门之隔,就是两个世界。
隔壁诊室的护士正好在叫下一位,她眼神扫视了一遍,只觉得心里翻腾不止,情绪相互纠扯着,挣扎着,说不出的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