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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红烧豆腐(4)

或许是前一日吃饱喝足的缘故,第二天一早,天刚亮,宁欢就醒过来了。转头一看,看到旁边仍旧双目紧闭的墨染空,稍做迟疑后,便将手凑到了墨染空的鼻前,想试试看他还有没有气。

只可惜她的手刚伸了一半,便被一对黑幽幽的眸子晃得胆战心惊,只得讪讪的将手收了回去,然后干笑两声:“老大,我就是想看你醒没醒。”

“是看我死没死吧!”墨染空翻身下床,背对着她整理好衣服,连看都懒得看宁欢一眼。

“主君,大人,奴婢进来啦!”

此时阿布已经听到动静端着洗漱的东西进了门,墨染空却没有理会,而是大步往门外走去,阿布急忙向他行礼,他却连头都没点一下,就这么走了。

墨染空走后,阿布立即将手中的东西放到了旁边的架子上,笑嘻嘻的走到床榻前:“大人看起来气色不错呢。”

宁欢斜了她一眼,慢吞吞的下了床:“气色不错?你倒是也被他吸吸看。”

阿布掩口笑道:“我倒是想呢,只可惜没这个福份。”

还福份!

宁欢暗暗翻了个白眼,她真想打开这个丫头的脑袋看看,看看里面究竟装了什么东西。难不成在墨染空身边呆久了,不但阳气会没,人也会变傻吗?

阿布伺候完宁欢穿衣洗漱后,便将早饭端进了屋,果然是宁欢昨天下午提前蒸好的小笼包。这蒸包子的法子宁欢已经手把手教给了阿布,只希望日后自己每天早上都能吃上刚出锅的肉包子。

几个包子下肚,再喝上一碗鸽子汤,宁欢只觉得浑身都热腾腾的,心情一下子好了几倍,她转头一看,发现阿布还在一旁站着,对她招了招手:“你还没吃饭吧,坐下一起吃,也尝尝我的手艺,嗯,今天的鸽子汤也不错,果然按我教的法子做的,孺子可教,孺子可教,嘿嘿。”

阿布听了,脸上一红,不好意思的说道:“这是给大人专门准备的,奴婢怎么敢同大人平起平坐。”

“怎么不能?”宁欢撇嘴,“这山上就三个人,只有两个吃人饭的,还要分开来吃,麻烦不麻烦,让你坐你就坐,难道要让我站起来请你?”

“奴婢不敢。”

阿布脸色变了变,急忙坐到了宁欢旁边,拿起一个小笼包,小口小口的吃了起来。宁欢又给她盛了一碗鸽子汤,还添了几大块鸽子肉,这更让阿布受宠若惊。

没一会儿,两人便将十几个包子,一钵鸽子汤吃了个干干净净,汤足饭饱后,宁欢看着窗外白惨惨的天光,突然问道:“你家主君又去练功了?”

此时,阿布已经将碗碟收拾好了,正在给宁欢泡茶,听到宁欢发问,立即点头道:“当然,主君来广凝宫就是练功的,这广凝宫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借的,这可是魃母的行宫,就算是五大城主,也要经过魃母的同意才行呢,不然的话,谁也进不来。”

“这么说,这广凝宫不是他的,他来这里是专门练功来的!这里有那么好?”宁欢故作惊讶的问道。

阿布点点头:“主君练的是‘夜阴杀’,需要借助极寒之地增长功法,这大行山就处于极寒之地,是最适合练‘夜阴杀’的地方了。尤其是山后的寒潭,所蕴含的阴寒之气世间仅有,更是能让鬼魃功力大增。”

“既然如此?”宁欢眼睛眨了眨,“他怎么还需要阳气,若真如你所说,他应该更需要阴气的吧!”

“当然需要阳气了。”阿布立即解释道,“正所谓‘孤阳不生,独阴不长’,若是普通尸鬼,没了生气,自然只有阴气啦,可他们的样子,大人也看到了吧,根本就是些怪物。所以只有‘独阴’是不行的,魃母这才创出了五大城主,而咱们墨君是五大城主中最厉害的,所以也需要更充足的阳气。有了阳气,才能源源不断的转换成阴气,主君的功法也自然就越厉害!”

“原来五大城主豢养肉人是这个原因。”宁欢一脸的恍然大悟,“我以前还以为肉人就是被吸干了阳气之后,再被做成人肉包子呢。”

听到宁欢这么说,阿布立即掩口笑道:“怎么会。阳气才是最重要的,肉人若是死了,阳气也没了,还有什么用。而且,为了让肉人阳气充足,就一定要保证他心情愉悦,所以如果肉人提了不是太过份的要求,往往都能满足,身份高的肉人,可以说是仅次于主君的半个主子了。比如……”

“比如澹台大人?”宁欢的眼神闪了闪。

宁欢没想到自己只开了个头,阿布竟然一下子说出这么多来,这可比前天下午她问她的时候说的多多了,那会儿她也只向她说了大行山的概况,以及墨染空的起居习惯而已。而且还是自己问一句,她说一句,哪里像现在这样,根本就像决堤之水,滔滔不绝。

于是她笑了笑:“你知道的还真多呢,想必在墨君身边呆了不少日子了吧。”

阿布此时才发觉自己似乎说的的确有些多,急忙垂下眼皮:“是奴婢多嘴了,奴婢也是以前从路大人那里听到的,他以前是个大夫,知道很多事情,这些,都是他对奴婢说的呢。”

“路大人?也是肉人吗?”宁欢眉毛挑了挑,“他现在在哪里?”

阿布的脸上闪过一丝慌乱,眼神更是不停地闪烁起来,一下子变得支支吾吾的。

看她的样子,宁欢便什么都明白了,于是对她郁闷的摆摆手:“行了,我都知道了,你先去一旁歇着吧,我想一个人静静。”

“是!”

深知自己失言,阿布连忙应着退下了,不过在快出门的时候,她还是忍不住回头对宁欢说道:“大人是好人,奴婢也不瞒大人了,大人现在在城主府住的屋子,以前就是路大人住过的,不过,大人同路大人不一样,路大人是做了天大的错事才会……”

“好啦好啦,我知道啦,让我一个人待会儿!”

被她这么一说,阿布也不好再说什么了,只得行了个礼,悄无声息的退了下去。

阿布走后,宁欢更郁闷了,听她的口气,这个路大人以前一定是很得宠的,可最后不还是要死……看来之前墨染空答应陪她下山买菜,是为了让她心情“愉悦”,从而更好的为他提供阳气呢。

喵的,她现在算明白了,自己这是被墨染空当宠物养呢!想她宁欢,从十二岁离开野狼坡,什么阵仗没见过,什么人没遇到过,把她当绵羊圈起来,难道真以为她就会乖乖听话?

不行,她一定要想个离开的法子才行。

就这样,她坐在靠窗的椅子上,开始看着窗户外面发呆,结果,她从早上坐到了中午,又从中午坐到了傍晚,连午膳都没胃口吃,可直到白惨惨的太阳落了山,她也没理出个头绪来。

掌灯时分,阿布端着晚膳进来了,虽然今日的晚膳不如昨夜丰盛,可是好几个菜都是昨天宁欢手把手教过阿布的,这丫头竟然一学就会,尤其是那道红烧豆腐,更是赫然在列。

饭菜香气扑鼻,看着那道红烧豆腐,宁欢突然间豁然开朗,拍着自己的脑门笑道:“老子怎么一下子变笨了!”

说完这句话后,她立即甩开筷子,狼吞虎咽起来,不一会儿就将桌上所有的饭菜席卷一空。然后,只见她打着饱嗝剔着牙,懒洋洋的对阿布说道:“阿布呀,你家主君一般是什么时候开始正式练功呀,明天一大早,在他练功之前,你带我去找他,我有重要的事情要对他说!”

“重要的事?”阿布一头雾水,“大人想做什么?”

还不等宁欢回答,只听一个凉凉的声音在门口的方向响起:“你想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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